张头儿带着几个差人来至在彰义门外小井儿李大成家门前,伸手便拍门,不大一会功夫,只听院中几声脚步声,李大成便打开了院门。
“怎么着啊,送我妹妹回来了?行,还不错,事儿都平了吧?”李大成瞧着门口站着的张头儿开口道。
张头儿微微一冷笑张口道“事儿没平,你也得跟我们走一趟。”
李大成有些疑惑道“哎?不是,我跟你们干什么去?”
“你也算尸亲债主啊,死的那个是你妹夫啊,你大舅子啊,怎么着也得去一趟。”张头儿开口道。
“我跟你们干什么去,跟我没关系!”李大成有些激动道。
张头儿一把抓住李大成的胳膊开口道“你去不去?别废话了,走走走!”
李大成挣脱了几下慌喊着“哎呦喂!我不去!”
不管李大成一路之上如何哭喊,张头儿和几位差人还是押着李大成回到了宛平县县衙之中。张头儿整理了一下案卷,随即把所有情况禀告给了县太爷,县太爷见天色已晚,就没有升堂,便吩咐下去,府中花厅提审李大成。
花厅之中,县太爷坐在当中,刑房书吏,仵作周爷,张头儿李头儿,一干差人站在一旁。
县太爷瞧着一切准备就绪,定了定心神张口说道“来啊,带李大成。”
李大成被一个差人押进花厅之中哭喊着“哪的事儿啊!我招你们惹你们了!真是的!”
“跪下!”差人一脚踢在李大成的腿上。
“哎呦喂!”李大成跪在地上抬头看了县太爷一眼,又低下头去哀嚎道“大老爷哎!给您添麻烦,我们家出了事咯!”
县太爷一抬眼皮淡淡的张口说道“你叫什么啊。”
李大成急忙开口回道“回大老爷,我叫李大成!”
县太爷点点头面色不改说道“抬起头来,让老爷看看你。”
“哎。”李大成缓缓抬起头。
县太爷瞧着李大成冷笑道“李……大……成……呵呵呵呵!”
“县大老爷,您有话直说,别这吓人呼啦的,我这心啊干干净净的,您问吧。”李大成说着又向县太爷磕了一个头。
周爷站在花厅一侧突然开口道“李大成!人头藏哪了!”
李大成一听这话是磕头如捣蒜,嚎叫道“冤枉啊!县大老爷!这个上有苍天,下有后土,中有良心啊!我就是老老实实本分人啊,平时就杀个猪,哪敢杀人啊!”
县太爷瞧着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的李大成说道“行了,说说吧,那天是不是你妹妹回了娘家跟你们说完后,你心里觉得气不过,打算给你妹妹报仇,黑夜之间,手提钢刀,去至塔家,杀人害命,你说说吧,是不是这么回事。”
李大成哀嚎道“县大老爷,冤枉啊!我去了,这我承认。”
县太爷张口道“好,起来起来,别跪着了,来人,给他搬个凳子。”
差人急忙搬来一条长凳,又提来一壶刚烧好的热水。
县太爷张口道“来,坐那,喝口水,暖和暖和,踏踏实实的,给老爷好好讲一讲,你放心,老爷我一不打二不骂,只要你说实话就好。”
李大成坐在长凳上抽泣道“老爷,我谢谢您,人都说啊,衙门口冲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冤死别告状,上堂就挨板子,老爷您太好了,老爷您就是包青天!”
县太爷一摆手说“那就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啊。”
李大成长叹一口气“唉!那天我妹妹回来一说啊,我挺生气,你说这个塔大啊,他怎么这样这啊!平白无故听了外面的闲言碎语,回家来跟自己媳妇闹,还要跟自己兄弟闹,您说他还有点人性吗!”
县太爷连忙点了点头附和道“是是是,那你打算呢?”
李大成回道“我打算给我妹妹报这个仇。”
县太爷心中一喜但面色依旧淡淡的开口说“那你要怎么报仇啊。”
李大成低着头说“我想了,当时在气头上,拿把刀吓唬吓唬他,您也知道我是杀猪的。”
“是,知道,你那肉铺子在哪啊。”县太爷顺着李大成问道。
“就在我家门口不远,彰义门外小井儿,那个,嗨,我杀猪行杀人哪行啊!是不是啊!我其实就想吓唬吓唬他。”李大成说着便倒了一碗水一饮而尽。
县太爷点点头张口问道“那,到了之后呢?”
李大成擦擦放下手中的碗说“我到了之后啊,家里没人。”
“嗯,塔二也没在家吗?”县太爷疑惑道。
李大成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哥俩我都没瞧见。”
县太爷捋了捋胡子随即张口问道“那然后呢?”
李大成瞧了一眼旁边的水壶开口道“老爷,有茶水没有?”
县太爷一愣,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吩咐人给李大成沏了一壶茶水。
县太爷面色有些阴沉的瞧着坐在对面喝茶的李大成,张口说“然后怎么着啊?”
李大成喝了口热茶道“然后啊,这个,塔大不在家,塔二也没回来,我妹妹也回家了,我一想,我就回家了。”
县太爷已经有些压不住心中的火,一拍身前的桌子“啪!”张头儿福至心灵一把抢过李大成手中的茶碗张口道“你拿这衙门口当茶馆了?”
李大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哎呦,县大老爷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到那一看都不在家,我气也消了,我就走了,那一院子的死人跟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冤枉啊!”
县太爷冷笑一声“呵呵呵,抄手问事,量尔不招,来啊!拉下去,打!”
“是!”几位差人大喊道
随即便拉起跪在地上的李大成,拖到花厅门口几步之处,几位差人抄起水火无情棍,要打没打,只听李大成哀嚎道“县大老爷!别打!别打!我招!我全招!”
县太爷点点头道“哎,人是苦虫不打不行,人是木雕不打不招啊,踏踏实实说,说的好,老爷还有赏。”
李大成想了想开口道“唉,老爷您别打我就行,那个,我去了,开始他们家确实是没有人,我就在他家门口就想,这叫什么事啊,好好的日子不好好过,您看我到现在连个媳妇都没有,他那个暖屋子热炕,我那个妹妹是多贤惠啊,这杀七个宰八个这是干嘛啊,老爷不瞒您说,我这命也苦啊!打小十岁我爹就没了,十一岁那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