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吃过晚饭,便来在了女监,看守女监的差人急忙迎了出来。
“呦呵,两位上差来了。”差人殷勤道。
周爷冲着差人点点头道“哎,值班呢,那个李氏那日老爷不是将她关押在这了吗,把她带到花厅,我有点事问她。”
“是是是,在这了,您二位稍等。”差人转身进了女监。
周爷和张头儿正坐在花厅之中,不大一会儿功夫,差人带着面容憔悴的李氏来在了花厅。
“找我啊?”李氏有气无力的说道。
周爷瞧着哭的眼都红肿的李氏道“哎呦呵,大嫂子,这几天受罪了。”
李氏长叹一口气“唉,受罪谈不上,家门不幸。”
“来来来,坐下说。”张头儿说着便搬来一个长凳,将李氏让在了座位之上。
“唉,我现在是啊,吃不下睡不着,真想死了就得了。”李氏坐在长凳上沙哑着嗓子说道。
“哎,别这样,人活一口气是不是,那个,有点东西,给您瞧瞧。”周爷缓缓的开口道。
李氏一脸茫然说道“什么啊。”
张头儿站在一旁道“大嫂子,别害怕……”
“啊!人头吗!”李氏惊慌的喊道。
“不是不是,您瞧这个。”张头儿从怀里掏出五六条腰带。
李氏一瞧只是几条腰带,心里便踏实了下来,开口说道“您二位这是让我瞧什么啊?”
“你等会啊。”张头儿将手中的五六条腰带递给了李氏道“来,大嫂子您瞧瞧。”
李氏接过腰带,一条一条的看了看,突然拿出了其中的一条腰带惊讶道“这条是我兄弟老二的!”
张头儿指着其他几条腰带道“这几条您再瞧瞧。”
“我不认识,就认识这条。”李氏摇摇头道。
周爷想了想开口道“大嫂子,你确定你手里那条腰带是塔二的吗?”
李氏面色凝重的看着手中的腰带,许久才慢慢开口道“没错,这是一块绣片裁剪的,我亲手绣的独占鳌头,后来这块布没什么用了,我就给他裁剪开了,给哥俩一人做了一条腰带,这条就是我这二兄弟的。”
周爷稍微心中一难道“唉,瞧这腰带塔大就不吉利啊,这绣着小人的腰带给了塔二,那乌龟那条不就是……唉!冥冥之中莫非是有天意吗……”
半晌,周爷收拾好了心神冲着李氏道“大嫂子,您也别太难过了,该吃吃,该喝喝,不叫事,官司迟早有水落石出的时候,您啊,别担心。”
李氏没有说话,只是一直面无表情安安静静的看着手中的那条腰带。
张头儿冲着差人开口道“牢头,对大嫂子好点,人家也没什么事,说不定哪天就放回去了,咱这就是交朋友,六扇门内好修行吗。”(六扇门指衙门,当初衙门的大门是左中右三个门,中间的门是县太爷走的门,左右两个门为青龙门和白虎门,左面的青龙门整天大开,出来进去就从这个门走,右面的白虎门为大凶之门,只有押送死刑犯才可以走。)
差人急忙点点头,拿起李氏手中的腰带还给了张头儿。
“哎,您放心,都懂都懂,您交给我了。”差人搀起又开始抽泣的李氏回了女监。
转过天来,县太爷坐在大堂之上,周爷张头儿把昨日的事情一一禀告完,县太爷开口大笑道“哈哈哈哈,既然这条腰带是塔二的,那为什么出现在了李大成的肉铺呢,别问了,这里面肯定有事,来人啊,带李大成!”
“是!”
不一会儿功夫,几位差人便押着精神已经快崩溃的李大成上了大堂。
“跪下!”差人们几下便按到了李大成。
李大成面色如土,嘶哑道“县大老爷!我这给您磕头了!”
县太爷看着颓废的李大成心满意足的开口道“不用,喝点茶水吗?”
“不喝,不喝。”李大成摇头如拨浪鼓道“那什么,县大老爷,我跟您说,这两天我是一点觉是没睡啊。”
县太爷瞧着李大成问道“怎么呢?”
李大成哀嚎道“这牢房里太脏了!那个虱子啊咬的我难受,那些小虫子我都叫不上名字!好家伙,我一动,那脚下是啪啪直响啊……”
县太爷这么一个洁癖的人一听李大成这话是阵阵恶心,一身冷汗怒道“我问你这个了吗?”
“唉,是,县大老爷,那个尿桶是要来我的命了!哎哟!谁出的主意啊!把我锁在尿桶上,那一块关的小子们是老喝水啊,要光喝是没事,可喝完他们就尿啊!弄我一身啊!”李大成哭天喊地道。
“住口!”县太爷急忙开口道“你再说这个,我就打你板子了,老爷我听不了这个……”
“威~武~”衙役们瞧着县太爷脸上难看赶紧以壮声威。
县太爷喝了口柴,压了压胃中的不适,说道“李大成,男子汉大丈夫生有处死有地,敢作敢当,知道吗?”
李大成擦了擦泪水道“是,县大老爷,我都知道了,这两天在牢房里啊,我是想明白了,我受这个罪干什么呢。”
县太爷心头一喜道“还是的,哪怕说真是杀了人,不要紧的,老爷我从宽处理你,最起码来说,行刑之前,不让你难受,踏踏实实痛痛快快,原比你每天如此,要强多了,你说是不是?”
李大成长叹一口气道“唉,大老爷,我招!”
“起来吧!”县太爷冲着一旁差人道“给他搬个凳子,长凳上铺个垫子,让他坐那,踏踏实实的讲,到底怎么回事。”
差人们急忙搬来一条长凳,凳子上也铺好了一条羊绒垫子,扶着李大成便坐在了凳子上。
“唉,草民谢县大老爷恩典!”李大成说着便向县太爷作了一个揖。
县太爷摆摆手道“哎,别客气,这砖塔胡同一案,是震惊朝野,好多人都知道这个事了,现如今老爷我这脸上也不好看,所以说,事到如今,你也别藏着掖着了,跟老爷说说,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大成哀叹道“唉!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