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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译丛·典籍(4)

2001年9月11日以后,这类活动成倍地增加,时至今日几乎遍及美国的每个社区。伊斯兰中心对当地社区的其他成员敞开大门,邀请他们来分享、参与、学习和交往。另外,许多清真寺定期举办各种跨信仰的活动,包括晚餐会、社交、嘉宾演讲以及谈论共同关心的话题。

美国的伊斯兰教因其超乎寻常的多样性而与众不同,这种多样性体现在人们的宗教活动和宣告信教的方式上。这种独特性也来源于美国的社会背景,它为不同宗教信仰者提供更多的接触机会,包括有意的接触和偶然的接触。美国的伊斯兰教使穆斯林开展宗教内部的对话(不同穆斯林团体之间)成为必要,对大多数穆斯林来说,直到最近这种对话才被列入日程。社区发展的重要任务和努力以客观的形象取代伊斯兰教的负面形象要求有相当程度的宗教内部对话和讨论。各种文化和政治因素使美国穆斯林社区在其他穆斯林世界面前作出非常泰然自若的姿态,以表示伊斯兰教可以在一个世俗的非穆斯林的政治社会环境中繁荣兴旺。而且,穆斯林无需在传统与现代性之间作出选择,因为二者可以通过对话和讨论取得有益的平衡而和平共处。

虽然今天的美国穆斯林面对持续的挑战,但多元社会将强有力地创造穆斯林与其他宗教共处的空间。多年来,穆斯林已经学会与其邻居、更大的社区、选举的官员以及他们相互之间的交往。随着被称为美国伊斯兰教的动态过程的展开,穆斯林清楚他们的权利并努力增强自己的责任意识。最终,公正地承认穆斯林在美国社会各领域的贡献将成为他们是否被广泛接受的主要尺度。

中国西北纳格什班底耶历史演进的考证何玉江编译

摘要:华哲白哈文丁·穆罕默德·伊本·布尔汗丁·穆罕默德·布哈里(1318~1389年)是纳格什班底耶苏非派别的奠基者,以筛海·纳格什班底知名。纳格什班底耶倡导真诚的神秘功修。该学派的基本要求是:严格遵守先知的圣训,履行舍勒阿提教法的所有规定;灵魂纯洁、戒贪婪、安贫、不与权势和寺院生活中的犬儒主义接触。具体做法是强烈地趋向“真”和高声念或默念“孜克尔”。

纳格什班底耶于9世纪后期到10世纪初期,经由两条路线传入中国:一条是从中南亚印度这条路线传入中国新疆及西北内陆地区,另一条线路是从西亚的也门通过海路传入中国内陆。

本文根据已故的美国学者费莱彻(Joseph Fletche),“The Naqshbandiyya in Northwest China”一文编译。

纳格什班底耶在中国的早期活动

中华文明具有强大的融合力。外来的宗教,无论何时进入中国,总是要被改造,这大致是一个普遍的观点。佛教、犹太教、基督教、摩尼教,无不披上中国式的外衣。因此,学术著作中也将“中国式的伊斯兰教”说成是对中东地区“真正的”伊斯兰教的一种扭曲。在明朝和清朝(1368~1912年)中国式的伊斯兰教被认为和它在中东“更为纯正”的伊斯兰教失去了联系,但现在有证据说明中国穆斯林的历史并不是一部和其他穆斯林相隔绝的历史。

尽管统治阶层的儒家思想有排外的倾向,但中国的穆斯林们从来都没有和伊斯兰的中央地区失去联系。相反,中国的伊斯兰运动大部分都和中央伊斯兰世界的主流有关系。实际上我们无法在脱离整体穆斯林历史的情况下理解中国的伊斯兰教,也没有什么能够比纳格什班底耶在中国的作用更加清楚说明这一点。纳格什班底耶属苏非派别,由于强调严格遵守伊斯兰教教法而显得与众不同。的确,18和19世纪纳格什班底耶的历史就是中国伊斯兰教的历史。但长期以来,在中国的历史上找不到纳格什班底耶的角色,这充分说明人们对穆斯林世界研究的欠缺和不足。

纳格什班底耶从两个截然不同的源头进入中国的西北地区。第一个是虎夫耶,从中亚进入中国;另外一个是经过改革的哲合忍耶,在18世纪从也门进入中国。

14世纪晚期和15世纪早期,纳格什班底耶进入阿勒特沙(即塔里木盆地)。最早的纳格什班底耶很有可能是来自于帕米尔高原以西的马瓦拉纳合(Mawarannahr)。纳格什班底耶神秘主义道路的大师们在这里找到了接受他们的说教的肥沃土壤。当时,神秘主义,阿拉伯语为“塔扫悟夫”(即苏非主义)在这一带很流行。神秘主义主导着当时的宗教文化。正是在这种氛围中,神秘主义名义上的创始人巴哈稳·迪尼·纳格什班底(1389年)作为一个苏非大师,作出了他的贡献。当时,很多中亚的神秘主义大师们——土耳其的筛海们——都是亚撒维(Yasawi)神秘主义路线的发起人。亚撒维耶派和纳格什班底耶派有这样一层关系:亚撒维道路的创始人艾哈麦德·亚撒维(1166年),曾经是阿布·玉素夫·艾尔·哈马达尼(1140年)的门徒。哈马达尼是华哲嘎尼(大师们)神秘路线的创始人。巴哈稳·迪尼·纳格什班底于14世纪复兴了华哲嘎尼的路线。正是他所复兴的华哲嘎尼路线在他之后被称为纳格什班底耶。

在阿勒特沙和马瓦拉纳合,亚撒维耶是14世纪占有主导地位的神秘主义路线。但是在15世纪,纳格什班底耶在阿勒特沙迅速得到传播,取代了亚撒维耶,使纳格什班底耶成为该地区所流行的神秘主义宗教。根据调查,库散市(即现在的库车市)有一个神圣家族,该家族享有名望是因为其祖先贾马尔·阿丁·卡他基和他的儿子阿善德·阿丁曾经说服东蒙古的第一位独立统治者秃黑鲁克·铁木尔·汗接受了伊斯兰教。时间是1347年之后不久。大约在15世纪早期,卡他基家族成为纳格什班底耶一系的圣徒。他们大约在这个时候获得了“华哲”的尊称。纳格什班底去世以后,其信徒仍然广泛使用该尊称。

蒙古统治者歪思·可汗在纳格什班底耶大师卡他基的影响下,大力在蒙古贵族中间宣传神秘道路,加强神秘主义的力量。于是纳格什班底耶不仅在定居人口中得到了传播,在阿勒特沙和蒙古草原的游牧人中间也得到了迅速的传播。15世纪中叶,不但在塔里木盆地的绿洲城市中,而且在游牧人当中,纳格什班底耶均享有宗教领导的地位。阿勒特沙的纳格什班底耶信徒加强了和纳格什班底耶信徒之间的联系。据考证,阿勒特沙人出国去布哈拉(Bukhara)及其他的纳格什班底耶中心,其中有一个阿勒特沙人成为马瓦拉纳合的纳格什班底耶的核心传人中的重要大师。此人就是散德·艾丁·喀什噶里,是著名的华哲·阿哈拉(意为“自由的大师”)的前辈,也是纳格什班底耶神秘主义诗人阿布德·阿·拉赫曼·贾米)的宗教导师。

15世纪兴起的舍勒尔提主义(即sharism,一种特别重视伊斯兰教法的思想)是纳格什班底耶的一个重要特征。在帖木儿统治时期,纳格什班底耶道路成为反对非伊斯兰行为的一个堡垒。要想捍卫教法,就必须有积极的政治举措。15世纪后期,当时的纳格什班底耶大师华哲·阿哈拉影响力举足轻重。他在帖木儿人和蒙古人之间进行调解,通过他的门徒凝聚了当时四分五裂的游牧部落。他的这些门徒对当时的可汗和部落首领们进行宗教上的指导。伊朗撒伐维王朝的宗教什叶派的胜利以及撒伐维王朝对中亚的入侵对纳格什班底耶提出了挑战,纳格什班底耶也对此作出了回应。从某种意义上讲,神秘主义道路的发展带有明显的逊尼派特征——按照沙里亚法执行正统操行、积极参与政治、积极宣教,这些都是纳格什班底耶的特征,而且神秘道路的后续历史都证明了这些做法。

在纳格什班底耶发展过程中,马瓦拉纳合的纳格什班底耶和阿勒特沙的纳格什班底耶进行了有效的交流,而后者可能随着神秘道路的向东传播,将具有这些特征的操行带到了中国。16和17世纪的纳格什班底耶强调圣贤大师们所表现出来的奇迹“克拉买提”——这在当时穆斯林世界的苏非当中是一个非常常见的现象。对“克拉买提”的强调是阿勒特沙的纳格什班底耶与印度的纳格什班底耶的不同之处。相比之下,阿勒特沙的纳格什班底耶还有两个总体性的特征:敬重圣贤(常被非穆斯林学人误导性地称为“圣徒崇拜”);造访并在圣贤的墓前沉思参悟,寻求灵感和启迪。

16世纪晚期是蒙古帝国的多变之秋。在伊斯兰文明的影响下,察合台家族和其他一些蒙古贵族失去了游牧民族的习性,彻底地被伊斯兰化了。15世纪后期,具有游牧文化传统的部落已逐渐地逃逸到群山和草原之中,他们中有一些人融入哈萨克人当中,与穆斯林混居的人不断增多,但同时也保持了他们游牧的生活方式。这些逐渐消失的蒙古人中有一大部分在帕米儿和天山之间放牧,成为后来的柯尔克孜人。大部分柯尔克孜人可能一开始都信奉萨满教,但由于纳格什班底耶在当地的传播,吸引了一些柯尔克孜人放弃了他们的偶像,转而信奉了伊斯兰教。

在后来的历史中,一个名叫伊斯哈格的人在阿勒特沙绿洲的定居人口当中建立了自己的影响力。他直接参与蒙古人的政治,结束了阿布德·艾尔·卡里木·可汗的统治,把他的门徒穆罕默德·可汗推上了王位。因此,伊斯哈格对穆罕默德·可汗的影响力非常强大,在阿勒特沙的各绿洲之间发挥着重要的凝聚作用。伊斯哈格有一项杰作,就是使纳格什班底耶从此成为阿勒特沙的主要神秘主义道路。这种察合台贵族身份和纳格什班底耶大师资格的结合,可能对数十年后马克度木·华哲大胆夺取蒙古王位也产生了作用。

与此同时,在布哈拉的祝巴里筛海们,就像莎车(Yarkand)的伊斯哈给耶那样,获得了大量的威望,他们的影响力也遍及马瓦拉纳合各地。他们在当地的政治和经济生活中起着核心作用。这种世袭的原则在祝巴里耶当中也很盛行,所以马克度米·阿赞木的孙子(也就是穆罕默德·阿敏的儿子)穆罕默德·玉素夫日益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祝巴里一系信徒的削弱,虽然他的祖先们都名位显赫。于是他来到了阿勒特沙,在伊斯哈给耶的帮助之下,马克度木扎达家族受到了仅次于蒙古察合台王朝之外的最高的尊崇。

在穆罕默德·玉素夫于17世纪中期以前的某个时间来到阿勒特沙之前,伊斯哈给耶已经对蒙古王朝的可汗们形成了很大的影响力。穆罕默德·玉素夫于1653年死后,伊斯哈给耶重新获得了先前的优势地位并迫使华哲·阿发格逃亡。但是这位年轻的华哲在外面找到了一位支持者。此人名叫噶尔丹(Galdan),是卫拉特蒙古人准噶尔(Zunghar)联盟的首领。他当时刚从萨满教转而信仰藏传佛教。当噶尔丹于1679年入侵维吾尔斯坦和阿勒特沙后,任命华哲·阿发格为那里的总督,于是宗教和政治上的优势重新从伊斯哈给耶转向阿发给耶的支持者。噶尔丹的征服彻底结束了蒙古人察合台家族的残余势力,将阿勒特沙的首都从莎车迁到喀什噶尔。喀什噶尔于是成了阿发给耶的权力中心。作为准噶尔的委托代理人,华哲·阿发格和他的后代们坐上了喀什葛儿的权力宝座。根据一些记载,他们甚至获得了可汗的头衔。这表明阿发格·马克度米扎达家族取代了蒙古的察合台,成为阿勒特沙的合法统治家族。

这些史实都主要记载在18世纪伊斯哈格和阿发格两派的史料中。这些记载都重点描述这两个马克度米扎达派系之间的政治斗争,他们各自的华哲们相互或者对那些挑战他们权力的人施显奇迹。从这些资料来看,他们非常重视《古兰经》、《玛斯纳维》和《圣训》,但是很明显不了解当时中亚南部和西部的伊斯兰思潮。

穆罕默德·玉素夫、华哲·阿发格和马来迟等的传播活动

宣教是纳格什班底耶的目标之一。18世纪,随着贸易和教化的发展,纳格什班底耶加速了向东发展的进程,即从土耳其—伊朗—维吾尔斯坦,进入中国西北地区和青海。15世纪后期,纳格什班底耶通过贸易开始了和中国西北穆斯林群众的接触。在波斯语和土耳其语的史料中,当时的回族人被称为“东干”或者“东干人”,这是一个词源不明的词语。

1644年清朝取代了明朝在北京的王权。1645~1649年间有两个名叫米喇印和丁国栋的穆斯林在中国西北发起了一场反清复明的起义。起义的中心是肃州,起义者与乌古里斯坦的哈密省总督有联系。当时纳格什班底耶在维吾尔斯坦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清朝的军队镇压了这次起义,并且关闭了嘉峪关从而切断了哈密所赖以生存的中亚和中华帝国之间的贸易。

穆罕默德·玉素夫在肃州传教时似乎战胜了一个叫做瓦发尼布·阿胡德的回族学者们的领袖,并且获得了一个名叫穆拉·玉素夫·阿胡德的人的忠诚,此人后来追随了穆罕默德·玉素夫的儿子华哲·阿发格。在肃州,穆罕默德·玉素夫来到了撒拉人的聚居地。撒拉人是中国西北一个说土耳其语的穆斯林民族。据说撒拉人都追随了他。他在那里办了一个救济院,每天为他们讲解鲁米的《玛斯纳维》。

1671~1672年间,华哲·阿发格(中国史料称“希达耶屯拉西”,穆罕默德的第25代孙)访问了兰州、临洮和青海省。据说,华哲·阿发格还访问了有“中国小麦加”之称的河州。在河州期间,回族人、撒拉人、西藏东北地区的穆斯林,还有中国其他民族的穆斯林都纷纷前来听华哲讲道。在这些穆斯林中,有3个人忠实地追随着他。这3个人后来都成为纳格什班底耶在中国的3个门宦始传人。这3个门宦都是华哲·阿发格传过来的,而华哲·阿发格则属于纳格什班底耶的轴心谱系。有史料称,华哲·阿发格致力于讲授《玛斯纳维》。中国方面的史料对华哲·阿发格的临洮和西宁之行以及他对3个继承人传授神秘主义知识的记述是这样的:1.阿布都·拉合曼·马义清(1640~1719年),人称马五太爷,葬于河州城外的毕家场;2.派十楼里爱米尼(1648~1722年),巴什儿·艾里阿敏或者可能是临洮的巴什儿·艾力阿敏,葬于康乐,当时属于临洮府;3.马太巴巴(1680~1690年),一个具有中亚血统的回族人,葬于兰州和西宁中间的米拉沟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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