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昂沉吟半晌,起身道:“玉宸,我话已至此,你还不肯如实相告吗?”
周超群心中一紧,知道这位白左使没得耐性,要跟自己摊牌了,只得道:“师傅他老人家神通无敌,我如何能知晓他的去处?”
白子昂一对凤眼盯着周超群上下打量,心道:“李神通,老狐狸,连你唯一的真传弟子也信不过。”
他长叹一声:“你师傅戒心也太深重,席师曾言,世上有两物或许能解他体内隐患,一则是元陀舍利,二则是九阴真经的总纲。”
周超群闻言道:“元陀舍利,不是在道衍师伯手中么?”
“嘿,我早已知道元陀舍利给道衍师兄拿去了,他二人一贯是水火不容,只是道衍师兄不知那枚舍利根本是假的,席师坐化之日曾言:当年元陀祖师游历天下,玩笑心起,随手留下数处传承,其中有一枚假舍利子便在那曲阳县修德寺中,真正的元陀舍利就连席师也不知道下落。”
周超群又问道:“那为何那位天都堂主还要去争夺那枚假舍利子?”
“雷元亮不出手,道衍师兄怎会上钩,你以为席师跟我等说这些秘辛,是怎么给他一个未入宗师的小辈偷听到的?席师心中到底是对你师傅有几分亏欠,不然绝不会做出此等有失偏颇之事。”
“至于九阴真经已经绝迹数百年,你师傅只要尚在人世,这次嵩山会武,他必然会来。”白子昂负手而立,低声喃喃,也不知是说给周超群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周超群只是细细听,也不吱声,心中暗想:“原来道衍大师那枚舍利是假的,也不知我手中的这枚是真是假。”
白子昂见他不应声又道:“玉宸,师叔问你一事。”
周超群回过神来,正色道:“白师叔但问无妨,弟子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子昂思绪再三,右手举起又放下,终道:“罢了。”随手朝身后一弹。
啵
一道真气在周超群身上如同水波般荡漾开,被封的穴道尽数解开,一身真气重新运转起来,他只觉无穷的力量又回到自己体内,有些惊喜之余错愕的看着白子昂,不知道这位白左使要做些什么。
白子昂一字一句道:“神教不可一日无主,若是你师傅九日之后再不现身,你就要回神教继承教主大位,勤王保驾,辅佐建文帝重登龙椅。”
周超群心知反抗不得,只是点头迎合道:“弟子谨遵师叔教诲,必然不辱使命。”
白子昂转回身去,面无表情,瞧不出喜怒:“嵩山会武还未开始,我便陪你在此待上九日。”
周超群自无不可,左右无事,又入了达摩洞内盘膝打坐,修行内功,白子昂见状心道:“我要借他的身份对付穆清河两兄弟,权且指点他一番武功,叫他尝点甜头,日后好为我所用。”
周超群此时打通全部十二正经,内力积蓄圆满,跟一流境界之差一线之隔,临门一脚便能突破桎梏,九阳真经跟先天神功齐齐运转,内力催生,却始终差了一点,打不破先天隔阂。
一流高手,又称先天高手,二流晋升一流的这道关卡又叫作生死玄关,全真教王祖当年打破生死玄关后,自称活死人,这三个字便勘破了先天之秘,只有参悟生死之谜,才能够返后天化先天。
婴儿尚未出世之时,乃是一团禀受父母精血所形成的的胎元,谓之先天,待到十月期满,婴儿呱呱坠地,饮水食气,五谷轮回,便成了后天,只有修行内功,一口真气圆满,参破生死玄关,才能够再度气返先天。
当日周超群在曲阳县独斗岳太玄之时,便给几剑杀得左支右拙,生死关头,幸得先天神功将潜能意识激发到极限,须臾间踏入了几瞬的先天之境,这才能够接连避开岳太玄几剑。
现今他正努力回忆当时那般踏入先天的感觉,生死之间的莫大危机感,只是那般感觉却怎么都找不着了,不禁暗暗苦恼。
只是他也不知自己的武学修为几乎已经是一日千里,十五六岁的年纪便已经打通十二正经,短短三个月内连破三脉,不可谓不惊世骇俗,只因他近来接触的都是些一流高手,甚至还有白子昂这等宗师人物,眼界开阔,这才觉得自家武功低微。
白子昂瞧出他心中念头,说道:“玉宸师侄,师叔来帮你喂喂招。”
周超群闻言抬起头来,苦笑道:“白师叔莫开玩笑,弟子自知修为浅薄,绝非师叔一招之敌。”
白子昂负手而立:“我也不欺你,只用二流功力就是。”
周超群虽然闻言只是心中仍旧惴惴:“当真?”
话音未落,白子昂便一掌当胸而来,掌风凌厉,周超群下意识便挥掌去挡,大伏魔拳正面迎上,拳掌相接,白子昂掌心九阳真气凝而不发,上下纷飞,周超群亦是紧跟着白子昂掌式变化而变化,缠斗在一块。
白子昂到底是宗师人物,虽然功力压制在二流境界,眼光经验,招式熟练又岂是周超群能够比拟,须臾间就找出他拳法破绽,将他拍翻在地,心道:“好小子,有点意思,能在我这招云霞出薛帷下支撑三次变化,倒也不赖。”
周超群也知道这位白左使给自己喂招乃是好事,何况这位白左使掌心留力,否则就凭刚才那一掌,便能将自己打得吐血倒地,爬不起身,他忍着痛爬起身来,拱手道:“还请师叔接着赐教。”
白子昂也不多话,双掌齐出,化出道道掌影,以迅雷之势拍击过来,周超群心中一凛,不敢再用大伏魔拳硬拼,使出龙门派的履霜破冰拳,这套拳法如履霜冰至,初时似柔弱无力,但如敌人胆敢进招,就如暴雪突降,后劲无穷。
只是不到两合功夫,周超群又给白子昂拍在地上。
“不错,有些精进。”白子昂不禁点头称赞,这位周玉宸师侄可比自家那个白露徒儿要强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