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见亮,薛朗坐在椅子上陪在阮灵儿身旁,他一夜未睡,照顾阮灵儿一个整晚,拄着下巴频频点头打着瞌睡。
“咳咳,咳咳咳...”
薛朗被咳嗽声惊醒,他用力向上睁了睁眼皮,抬目观瞧。
阮灵儿面色苍白无色,嘴唇干裂,半虚着双眸,用嘴喘着气。
薛朗将她螓首上的湿毛巾拿掉,用手心摸了摸,感觉不那么灼烫了,但是明显可以看出阮灵儿非常虚弱。
“薛朗,我全身疼痛难忍”,阮灵儿苦着脸说道。
阮灵儿被折腾一整天,又被高尺打的身上青淤,全身自然酸痛难耐。可薛朗并不知她的这些遭遇,见到阮儿表情痛苦,便关心问道:“灵儿,你在庙中经历何事?”
阮灵儿简单的讲述了自己的所遭所遇。
薛朗闻听拳头紧握,狠狠的捶在自己的膝盖上,“哎!怪我知道的太晚”说完赶紧起身走到方桌前,从行囊之中拿出跌打膏药。做为行武之人,这种方药是练家子身上必带之物。听到阮灵儿述说自己被打,心里一阵难受,便起身给阮灵儿取药涂治。
他拿着药快步走到聊灵儿身旁,突然想起阮灵儿一丝未挂躺在那,男女授受不亲,想到这他面露尴尬的说道:“嗯...灵儿自行用药,薛朗不便相助”说着伸手把药递给了阮灵儿。
阮灵儿答应了一声,手臂从丝被中伸出,接过跌打膏药。
刚把药拿到手中,阮灵儿自感肌肤无阻,她看了看手臂,又用余光瞧了瞧自己的右肩,自己的衣服不见了。赶紧用手摸了摸胸口,又摸了摸下身。
呀!自己居然全身赤裸的躺在床上?她砰砰心跳,颜面潮红,恨不得找个地缝永远消失在薛朗面前。
阮灵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许久,她把头向里面一甩,樱唇微颤,用极其微弱的声音问道:“为何对我袒裼裸裎?你全都看见了?”说完紧闭双眸,紧张的想听又不想听任何解释。
薛朗赶紧左右晃手,“未有、未有,我是用......”
“别说了,你先出去”,阮灵儿打断了他的辩解。她心里想着:自己被脱光了衣服,还有什么看不到的,又有什么可问的。实在没有脸面在他面前,故此先让薛朗出去,自己先静静。
薛朗自知一个男人脱光了女人的衣服对方会有莫大的委屈,故此也没再辩解,自言自语道:“呃...我去给灵儿请个郎中”,说着转身出了房间。
见薛朗出去,阮灵儿忍着疼痛抬起两肩,将被子蒙在娇面之上。但她哪知薛朗一正人君子,什么都未曾看见,内心只感觉对不起丁世英,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一想到丁世英,她便魂牵梦萦,心头一酸,眼泪流了出来。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薛朗被阮灵儿赶出来后,行走在镇巷上,薛朗心细如毫,他先到布坊选了一块好料子,按照店内陈列样式,估量阮灵儿的身高肩型给她置了一身衣裙,并加了银两,要求隔日裁好。
他又向店家打听到当地郎中的居住之处,起步赶往。
在行进路上又给阮灵儿买了些吃食,又往前走了一段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伙人聚众盯着告示墙面看着,他走到近前时也挤身观瞧。
只见告示墙上贴着通缉令,上面写道:“七月初三祈雨之时,安庆城一青楼女子阮灵儿,勾串贼党,杀害百户官兵,不顾百姓福祉,逃离祈庙,其二罪不可姑息,若有乡勇善民寻见,检举报官者,重赏白银五十两。”
呀!
薛朗倒吸一口冷气,将告示上下看了三遍,没错,告示言表缉拿之人正是阮灵儿。可他又向告示左边看了眼画像,这个画像可不般比阮灵儿,看样乃另一人娇貌。
或许摹画的有误,也或许官府不识阮灵儿,总之阮灵儿已被贴告缉拿。想到这他赶紧挤出人群,疾步赶回客栈,欲将此事告知阮灵儿。
‘啪啪啪’
‘啪啪啪’
“灵儿,我薛朗,可以进来吗?”
“灵儿...”
‘啪啪’
薛朗急促敲着门,房间里无人应答,起初他以为灵儿是因生气而故意不作答。可他敲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里面仍然声息皆无。
难道灵儿病重了?
突然,他在身旁右侧窗棂纸上看到有个被人用手指点破的窿孔,这是有人偷窥房内?
薛朗心感不妙,赶紧推开房门,进屋后把门关好,“灵儿,我回来了,灵...”,他边说着边向床边走去。
“呀!”薛朗吓的大叫一声,手中拎着的食物从指尖滑落。
再看阮灵儿如人间蒸发一般,踪迹不见。
眼前床榻之上丝被和垫絮全然皆无,薛朗头脑须臾间飞速的转着。阮灵儿体病虚弱又赤身裸股,行动多有不便,即便与我生气,也不可能把垫絮卷起来带走。
他越想越发觉得蹊跷,来到床榻前发现榻板之上有两扇门叶般刻工。嗯?此榻怎会如此做工?
想到这他抽出绣春刀,手握刀柄,刀尖冲下,向床板中间刺去。只听‘咔擦’一声,两扇床板塌陷,他进到木床下发现板木下居然有个与床身大小的方形活板,活板前沿有个扣孔。
薛朗两腿叉开分别蹬在床榻两端,钳住扣孔向后带力拉着,没想到很容易将活板拉开,板身被塞进地表内。
他定睛向下观瞧,里面黑压压一片,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准备一探究竟。
原来,下面是个一人来高的地窖,有个木梯在身后斜立着。武家出身的薛朗瞬间明白过来,这是一家黑店,房间内的床榻有暗板,行凶作案之人拉开地表活板再扳动机关,榻板下翻后,床上的人便掉落在这地窖之中。
见此场景,薛朗剑眉倒竖虎目圆翻,心想:好啊,光天化日之下,既敢狗盗作恶。他紧握绣春刀,才要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