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燕语莺啼,清晨的阳光刚映入大地,便已觉得闷热。
阮灵儿并没有如昨日那般懒睡,今日有诸多事情,便早已起身,她净面更衣,出门点唤云儿。“云儿,请妈妈到鹊鸣台,再传唤喜儿与齐大哥一同议事”
“是”,云儿欠身行礼。
喜儿与齐雷是昨日议事新任的两名班事,喜儿为丫鬟班女,齐雷为龟奴班公。阮灵儿交待完毕由碧儿跟随前往鹊鸣台。
两人出了后院经过长廊,到临池边上,前方右手边为长轩,左侧整片清池,池中两架拱桥,接入中央亭榭。站在此处清风从池面拂过,略略有些清凉,吹的如斯美好。阮灵儿微闭双眸感受这大自然的抚摸,少顷,左右张望一番,时而紧锁玉眉,时而开唇抿笑。
“灵儿理事,在望什么?”,碧儿不解,见阮灵儿四处暇顾,不明何意。
“我在选基址,碧儿,你看西边台上。”,阮灵儿抬手指向西边一座亭台。“那边朱栏引竹、树柳摆致、池中荷叶争艳竞俏、玉洁冰清,边岸绕林成山、燕语莺啼,北边轩窗宅院,夜晚灯悬幽明,南侧青石为阶、斜体接台,足台望,飘飘神怡,俯瞰这青楼艳色,碧儿,你悟如何?”
“自然甚好,不过姑娘欲要何为?”
“废基起楼”,阮灵儿笑着回答。
“昨日议事起楼做户,欲在此处?”
“正是,一月可立,那时另番生机”,阮灵儿边说边向前走着。
两人过拱桥上榭台,进长廊又入长轩,到前院依左侧而行,跨阈矮门楼进厅院。齐雷、喜儿两人厅旁站好,两人见阮灵儿身到,分别作揖、欠身施礼,“理事”,“理事”
“齐大哥、喜儿,进厅议事”,阮灵儿头前而行,进入鹊鸣台厅堂内。
鹊鸣台常为接待宾客与小众议事之处,比昨晚议事厅稍逊许多。
进厅直映眼帘一米见方八仙桌,两旁两把轿椅,条案摆放三个瓷瓶,墙壁悬挂着字画,左右两排放着四出头官帽椅。
阮灵儿正襟危坐,齐雷、喜儿站于两旁,正在这时刘妈妈也赶到厅前。阮灵儿起身,几人向刘妈妈行礼。
“都坐吧,坐吧,灵儿,为何初早前来议事?”刘妈妈边说着走到桌案前坐下。
“妈妈,今日诸事繁多,恐有耽搁,故然这般。”阮灵儿欠身说着,并点意其它人一同坐下。
刘妈妈点点头,“哦...今日几事?”
“妈妈,这边由奴婢来筹置,午后您随我前去府衙”,说时又对齐雷道:“齐大哥,休议后,您在安庆城内请各处员外、商富、富家翁等几人到本院叙谈。
齐雷一拱手,“理事,请几人,请哪些?”
阮灵儿问刘妈妈:“妈妈,奴不知城内富人几事,由妈妈筛定,甲一而后排,至三十即可”
刘妈妈点点头,唤云儿取笔墨书写请柬,按城内富人排位行书。
阮灵儿继续交待,“齐大哥,我院奴公几人?伺女几人?”
齐雷拱手,“回理事,龟奴十余人,伺女二十有余”
“还不足,另行招募奴公二十、伺女二十”。阮灵儿下配任务。
刘妈妈闻听停笔,她感觉阮灵儿有些放肆,招人太多,用度也大,想此她要拒绝,“灵儿...你意而行恐怕......”
“刘妈妈...刘妈妈,沈陆沈公子一奴人前来求见”,一名龟奴急冲冲跑进,打断刘妈妈言词。
“哦?快请他进来?刘妈妈心想,昨日不曾来寻灵儿,便有心惑,不知何意,也有违常态。正想着,沈陆从人满头大汗跑来,进厅作揖跪拜,未言语前哭涕不止。
刘妈妈自知沈陆散金如土,见此情境必然有事,若沈陆有危劫,也影响自己的营生。她起身扶起这名从人,“到底何事?快快讲来”
这名从人起身,用袖口擦泪哭着说道:“刘妈妈,少爷...少爷他不行了”
刘妈妈一惊,“哦?怎讲?”
“少爷前日回府,不知何因,昨日便病于榻上,四肢无温身不能起,时喜时怒阴晴不定,欲要见灵儿姑娘一面”
“哦?为何?”刘妈妈看了眼阮灵儿。
“少爷讲,病于相思苦”
阮灵儿听闻起身对刘妈妈说道:“妈妈,逢巧奴婢略懂医术,听闻此状乃是相思为病,行草配药七日便可病愈。可奴婢不想见沈大官人,妈妈派人送往就是”
一旁的从人听闻“扑通”跪下,“灵儿姑娘,公子病重唯有一愿,望姑娘开恩啊”
刘妈妈也劝说着:“灵儿,人命要紧呐,去吧”
阮灵儿是大善有量之人,虽说记恨沈陆将自己送进青楼,不管怎说也算救自己一命。她勉强答应,“好吧,我随你走便是,我先行草配药。嗯...嗯...”。她想起自己不会毛笔字,想此唤碧儿“碧儿,你代我行书”
“诶”,碧儿答应了一声。
碧儿拿起笔,阮灵儿口中念着:“柴胡、当归、白芍、三七.....”
心有所郁,开的多为疏肝养心类草药,碧儿写好后交给阮灵儿
阮灵儿转向刘妈妈,“妈妈,施些文银,奴婢行事防身之用”
刘妈妈忽然想起灵儿初来身上确无银两。刘妈妈也很阔手,命下人拿了五两白银,碧儿接过放于行囊。
见碧儿接过银两,阮灵儿转身交待刘妈妈,“妈妈,您几人勿要离开,请柬交给齐大哥班人送往,请这等人二个时辰内速到。厅内加些椅子,再命人放些果品,命喜儿传唤二十位姑娘,再传十余位身壮奴公前来”
“灵儿,这是何意?”,刘妈妈不解。
“妈妈放心,按奴婢所言筹置,两个时辰我自然会回来,再行商议。”
刘妈妈点点头,阮灵儿交待完毕带着碧儿同沈陆从人出阁,前往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