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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黄大仙

天色未明,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凉气,洛清浅跟往常一样早早起身,背着竹篓来到城西的万驼山。

凌晨的山林,寂静得似乎能听到天空的呼吸,青白色的石阶上生了些青苔,洛清浅小心翼翼地走在上面,生怕惊动四周初醒的虫鸟,扰了溪水的安逸。

但就在这时,一声惊叫从不远处传来,惊得林中鸟儿霍然而起,洛清浅闻声望去,只见一黑影如断翅的燕子颓然坠落,接着“砰”的一声,石头发出一声闷响。

洛清浅见这情景,急忙赶到出事地点,不料却见到惊悚一幕:女子从山崖上坠落,尸体被摔得粉碎,缓缓流出的血液瞬间布满了整个岩石,四溅的血肉将翠绿的草地染得猩红一片,洛清浅望着眼前的一幕,呆立良久。

待她回过神来,粗略查看了尸体,急忙返回城中将此事报给刑部,接着拿上验尸工具,急忙返回案发现场。

“死者为女,二十上下,从高处坠落,骨头粉碎,血肉模糊,内脏四散,面目全非,模样难辨。”洛清浅细致地翻看着尸体,企图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奈何尸体支离破碎,线索着实不多。

“你怎么看?”洛清浅想听听刑部侍郎封澜的看法,却见他面色苍白,几欲作呕,哪里还能去思考什么。

刑部众人虽破案无数,接触的尸体虽说有许多缺胳膊少腿的,但总的来说也是比较完整的,哪像这具尸体被摔得七零八碎,内脏肠子散落一地,场面着实惊悚,也难怪他会受不了。

过了一会儿,封澜缓了过来,“你说死者很有可能是跳崖自杀,有什么依据?”

刚到现场时,洛清浅便将凌晨所见详细地禀告给他,且将内心猜测一并说了出来,但他有些怀疑。

他上山看过,女子跳崖的地方脚步凌乱,有些地方虽看不真切,但能断定当时的崖上至少有两个人。另外,案发不远处发现了车马印,车印持续到不远处的破庙,随后又折了回来,庙中发现一人脚印,种种线索都表明案子并不如洛清浅所言,此案绝非简单的自杀案。

“当时看到她坠崖时,我下意识往山上看,没有发现其他人,或许是山黑林密,没看到也有可能,但当时确未听到吵闹。”洛清浅仔细回忆一番,越发觉得此事蹊跷。

两人又在案发现场查看许久,确认没有遗漏的线索,这才命人将尸体抬了回去。

两人回到城中简单吃过早饭,洛清浅去了仵作间对尸体做进一步的检验,封澜则命人在城中贴了告示,希望找到死者家属,确定其身份。

时间随着日头渐渐溜走,不知不觉中已到了晌午,洛清浅将验尸报告交给封澜,有些头疼地说道:“死者瞳孔放大,指甲完整,身上并无打斗的痕迹,以此猜测,凶手可能是死者的熟人,或者是死者死前受到过度惊吓不能作出反抗。

“另外,死者身着粗布麻衣,看样子是一般人家的姑娘,但从尸体较为完整的双手上看来,她皮肤细嫩,不像是经常干粗活的人,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因惊吓而无力反抗遂坠崖而亡……”封澜正思索着,一侍卫来报,说是有人来认尸了。于是封澜命人将死者家属带去仵作间,两人也紧随其后。

仵作间,一名身着粗布麻衣、满头白发的老人,佝偻着站在尸体前,怔怔地望着面目全非的尸体,久久不曾说话。

死去的女子姓秦名香茹,是城西教书先生秦老先生的闺女。秦先生老来得女,妻子在生产时不幸身亡,一人将女儿抚养长大,对其极其疼爱,不仅教她读书写字,更是随她心意研制贩卖香料。

谁想香茹在制香一行颇有天赋,研制的香料深得四邻喜爱,就连官家女眷也对其爱不释手。

“怪我!都怪我!明知茹儿心里有事……”愧疚与悔恨在秦老先生的内心翻涌,满腹悔意化成泪水喷涌而出,老先生将脸捧在枯皱的双手间,身体随着抽噎不停地抖动。

洛清浅望着这位耄耋老人,内心五味杂陈,只能轻声安抚道:“老先生,您节哀。”

“茹儿的尸体在哪儿发现的?”老先生慢慢缓了过来,用衣袖擦了擦泪水。

“万驼山。”

秦老先生听到这话,悲伤的表情僵在脸上,“是他!”

“老先生,请细细说来。”

香茹研制的香料,味道清香自然,大户人家的小姐对其称赞有加,常常令香茹带着香料去府上供其挑选。

一来二去,香茹与许多大户人家的小姐熟识,而方府的方小姐更是将香茹看作知己好友。两日前,香茹像往常一样去了方府,谁知回来后却不对劲儿了。

“哪里不对劲?”

“香茹从方府回来后整日魂不守舍,嘴里一直念叨着黄大仙,两日内多次要求去万驼山拜见黄大仙。但我怕她这个样子会出事,便次次拦下,谁想,昨晚她趁我熟睡自己破窗而出。唉,都怪我,要是我答应带她去就……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老先生越说越后悔,声音渐渐哽咽,最后竟因伤心过度哭晕过去。

“看来,此事跟方府少不了干系。”洛清浅掐着秦老先生的人中,过了一会儿,老先生渐渐转醒。

封澜为老先生倒了杯茶,见他气色转好,这才问道:“老先生,您之前说的‘是他’,是否就指那黄大仙?”

见老人点了点头,封澜又问:“这黄大仙究竟是何方神圣,您女儿为何偏要跪他?”

老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苦笑道:“是老朽的错啊。”

二十年前,秦老先生已是四十多岁,虽说他教书育人,深得乡亲四邻尊重,生活无忧,本应知足。但他年已四十却膝下无子,此为大不孝,夫妻二人常常因此愁眉苦脸,秦老夫人更是求遍了所有的神仙佛祖,但终无效果。

偶有一日,秦老夫人听街坊说起万驼山的黄大仙庙着实灵验,便瞒着秦老先生偷偷上山拜见。谁想,在她下山时天色忽暗,风雨顿作,秦老夫人被堵在半山腰,上山不得下山不能,只好找个山洞躲避风雨,而奇遇便发生在这时。

暴雨下了七天七夜,秦老夫人便被堵在山洞里七天七夜。风雨过后,村里的人上山寻找,最终在山洞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秦老夫人。山洞里漆黑一片,四下皆是滑壁岩石,无箪食更无瓢饮,秦老夫人却活了下来,并且在她身边还发现了花生核桃的果壳。

由此看来,秦老夫人是靠着这些干果活了下来,那么,这些干果又是从何而来呢?

“黄大仙送的?”洛清浅猜测道。

“对,是夫人告诉我的。”秦老先生点了点头,回忆起二十年前的事,他依旧觉得不可思议,“这件事发生之后的第三个月,夫人便有了身孕。”

“所以你们一家将黄大仙视为菩萨神佛,怪不得秦香茹会出现在万驼山。”封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急忙奔了出去。

“你现在是去万驼山上的荒庙?”洛清浅急忙追了出去,与封澜一道跨马奔向万驼山。

“既然秦香茹去了黄大仙庙,那么,庙中定然会有些蛛丝马迹。”封澜说罢,扬鞭而去。

“看来,那车马印也得好好查上一查。”洛清浅说完这话,紧随其后,扬长而去。

两人来到山顶的黄大仙庙,庙很小,只有一间石头房子,看样子此庙似乎废弃了很久,灰尘在夕阳下扑面而来,四结的蜘蛛网霸占了小庙。洛清浅望着眼前长相奇怪的石像,愕然道:“原来黄大仙就是一只黄鼠狼啊!”

“你以为是什么?”封澜一脸奇怪地望着她,“难不成你以为黄大仙是一位姓黄的道士?!”

洛清浅怔怔地点了点头,“仙风道骨的黄姓道长。”

封澜憋住笑意,只是望了她一眼,便小心翼翼地进了庙中。洛清浅觉得那表情跟“嘲笑”一词有些相合,撇了撇嘴,心道:谁会知道黄大仙是黄鼠狼?想必陆炳那小子也不知道。

“很奇怪,庙外有车马印,庙中只有一人的脚印,但无跪拜的痕迹。”也就是说,来的人并不是秦香茹。

封澜挥了挥手,将印记画了下来。接着走到石像身后,洛清浅在石像前转了两圈,没发现什么线索,便出了庙,在四周转了起来。

小庙四下生满了杂草,草及膝,约有两岁孩童般高,草色各异,或有枯枝掺杂其中,四周虫鸟叽叽喳喳,甚是热闹。

洛清浅在杂草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好不容易走到庙后,却发现衣服不知何时被挂了个大窟窿,着实令人气恼。洛清浅四处搜寻,想将布条找回来,待日后有时间再缝补缝补,却在不远处的枯枝上发现一蓝色麻布,走进一看,顿觉惊喜,这布条与死者秦香茹身上的衣服材质颜色一样。

洛清浅将布条捡了起来,又细细查看四周土地,果真发现了几处残缺的脚印,昨夜大雨,土地湿黏,很容易留下痕迹。

洛清浅顺着深深浅浅的脚印走到庙后,正好来到庙后石窗处,踮脚往内瞧去,却见封澜蹲在石像后四处摸索着什么。只见他在石像的尾巴处按了按,石像一分为二轰然打开,里面竟有容纳一人藏身的空间。洛清浅看到这一幕惊呼出声,将认真查看的封澜吓得打了个颤。

“这黄大仙庙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洛清浅急忙从庙后转了回来,来到石像后细细观察,“里面脚步虽凌乱,但一看便知脚印是近日所留。且细细观察便会发现这是一人的脚印,脚印大小似乎是男人,与石像外的脚印不一样,与庙后的脚印也不一样,所以昨夜此庙至少来过三个人。”

“你看,这里有完整的脚印。”封澜指着空间边缘的脚印说道,“右脚脚印很完整,并且左右痕迹均匀,而左脚脚印左深右浅,这说明此人是个瘸子,或者说此人左脚受过伤。另外,此人将石像外的脚印掩盖,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来过黄大仙庙,这就说明,此人与秦香茹之死脱不了干系。”

洛清浅见他根据脚印便将此人的特征与目的说得头头是道,顿时对他钦佩不已,小眼神散发的光亮射得封澜无处躲藏,封澜见她如此,尴尬地咳了两声道:“你刚刚说在庙后发现了脚印?”

封澜看过庙后的情况,就将各处脚印与车马印画好留档,二人这才下了山。

“昨夜庙中至少有三人,其中一人为秦香茹,但她只在庙后石窗处。看情形应该是她窥探到了庙中情况,但庙中之人却没有发现她。另一个人是个跛脚男人,他行事鬼鬼祟祟,与秦香茹之死有很大的关系。

“最后一人,看脚印大小是个女子,鞋印花纹繁复,这种鞋底带有花纹的鞋子不是一般人家能穿得起的。据此判断,此女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外面的车马印便是她留下的。”

封澜总结今天下午的发现,线索虽多,但案件还是毫无头绪,京城里的跛脚男子多如海中游鱼,富家女子更如夏夜之星,想从这两点下手着实困难。

但,方府,似乎也是个选择。

方府,为都察院左都御史方元唤府邸。都察院督查百司,弹劾奸臣,以正朝堂之风,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故督查御史历来为由清风忠义、刚正不阿之人担任。现今左都御史方元唤更是如此,甚于前任。

“听秦老汉说,秦香茹每月十五应方家女眷之邀,前往方家示香售香。两日前正是秦香茹前往方家售香的日子,那日她从方家归来时神情恍惚,面色苍白,秦老汉询问未果,只得好生看护。”封澜顿了顿,又道,“我们此次前往,就是要弄清两日前秦香茹在方府遇到了何事。”

方府离镇抚司不远,两人走了约莫半刻钟便到了。方府不大,只有镇抚司的四分之一大小,但府内环境优雅,茂林修竹暗影斑驳,假山奇形错落有致,花草种类万千,身临其间,心旷神怡。以府见人,这方元唤是个有趣的老头。

两人随着管家,穿过木廊来到后花园。只见园中有一池塘,池中游鱼众多,嬉戏在丛密的荷叶间,看起来无忧无虑,甚是自由。

塘中央建有一八角亭,亭子八角成半月形向上弯曲。各角种有吊兰,柔软的枝叶向下垂着,微风吹拂,缓缓飘动,与波光粼粼的水光相互交映,如仙境般,煞是好看。

亭中坐着三人,正中端坐一位身材瘦削的老人,满是褶皱的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显得整个人极其精神睿智;左右各端坐一人,对他极其恭敬,看样子这位便是方元唤方大人了。

方大人左侧坐着一位年轻男子,男子一身墨色轻纱,与身后的一池清荷构成一幅绝美的水墨画。他长得虽没有陆炳精致,但气质温润,如玉般的眸子更是令人难以忽视。男子对面坐着一位女子,正好背对着洛清浅两人,从背影不难看出,这是位标致的人儿。

三人饮茶赏荷,谈笑自如,看起来好不惬意。

“方大人,扰了您的惬意时光,晚辈深感不安啊。”封澜未待管家通报,顾自上前打了声招呼。洛清浅见他面带笑意,哪有分毫不安!

方元唤见是封澜,缓缓起身迎接,脸上笑意更浓,“封大人这是说哪里的话,大人年轻有为,今至敝府,深感荣幸啊。”

女子见封澜来到亭中,俯身道了声好,便要离去,封澜给洛清浅使了个眼色,洛清浅会意,向方大人行了个礼,便跟了上去。

“方小姐且留步。”洛清浅叫住女子,见那女子停下脚步,这才学着封澜满面笑意地说道,“方小姐,我们这次前来是想打听些事情的,不知方小姐可方便?”

“方便。”声音有些喑哑,方小姐缓缓转过身来,洛清浅这才看清她的样子。她长得很美,一双月牙眼笑起来似乎能融化万物。

“你要问什么?”方小姐带洛清浅来到另一处石桌上,命人拿了茶水点心。

“方小姐可知道卖香女秦香茹?”

方小姐听到“秦香茹”三个字,身体不由怔了一下,但随即恢复正常,不过洛清浅没有忽视这一细节。

“知道,我与香茹算是好姐妹了,每月十五我都会让她将新制的香料带来给府上的婶婶姨母,还有姐妹们挑选,这样我们不仅能得个空闲说说话,也能为她补贴家用。”

“方小姐好善良。”洛清浅说着,盯着她缓缓说道,“不过,今天早上秦香茹跳崖自杀了,方小姐可有听说?”

“什么?”方小姐一脸惊讶地望向洛清浅,随即身体有些瘫软,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呢?”

洛清浅为她倒了杯茶,过了一会儿,见她缓了过来,才接着说道:“据秦老伯所说,两日前秦香茹从方家归来,整个人便有些不对劲儿,方小姐可知当日发生了什么?”

方小姐仔细回忆一番,缓缓说道:“当日并没有什么异常啊。那天,我跟香茹说了会儿话,等姨母姐姐们挑完香后,香茹便回去了,她离开时天色尚早,路上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那她有没有跟你说一些女孩子间的悄悄话?”说完这话,洛清浅见方小姐拧眉望着她,这才觉得这话问得有些失礼,于是急忙补充道,“方小姐不要误会,我只是想从秦香茹的生活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如果不方便,您可以不说。”

方小姐听完她的解释,眉头舒展,这才说道:“平日里香茹跟我说过一些闺房话,我可以告诉你,但这关乎香茹的名声,希望你能替她保守秘密。”

见洛清浅点头答应,方小姐说了起来。

秦香茹有一位心仪的男子,名为张仪。张仪是名书生,三年前来到应天府参加科考,奈何时运不济,屡试不中,迫于生计,便在方府谋了个文职。

机缘巧合之下,秦香茹与张仪在方府相遇,一来二去,两人渐生情愫。期间秦香茹多次接济生活困顿的张仪,张仪感动之余许下诺言,在他考取功名之时,便娶秦香茹为妻。谁知,竟发生了这事。

方小姐说着,叹了口气,“这两日便要放榜了,若张仪上榜,那两人的感情便算是圆满了。谁知,香茹竟发生了这等事。”

“张仪可是个跛子?”洛清浅问道。

方小姐一脸惊诧地望着洛清浅,“张仪怎会是个跛子?!张仪为我府上的账房先生,我虽未见过他,但听哥哥与香茹讲来,是个玉树临风、才华横溢的男子。况且,香茹虽出身寒微,但心气高,略懂诗书,一般男子怕是入不了她的眼。”

方小姐滔滔不绝地说了些秦香茹与张仪之间的点点滴滴,从两人因一块臭豆腐相遇,到两人守着兰花吟诗作对;从两人因一块肉而吵架,到两人因狐仙与书生分隔两地而抱头痛哭……种种小事,皆是两人爱的表达。

方小姐说得眼神中满是羡慕,洛清浅听得分外惋惜,于是洛清浅与方小姐两人对着夕阳声声哀叹,泪水涟涟,直到封澜派人询问,这才罢休。

出了方府两条街,洛清浅将秦香茹与张仪这对苦命鸳鸯的事告诉封澜,本想着他能稍稍哀叹两声,谁知他第一句话竟然是:“方小姐怎么知道这么多细节?!”

也对,方小姐知道两人的感情也就罢了,但她对这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一清二楚就不正常了。

“这么说来,方小姐说谎了?”洛清浅擦了擦眼泪,一副愤恨的模样,“浪费了我如此多的眼泪!”

“也不一定,趁天色尚早,先去会会张仪。”封澜说罢,抬腿便走。

洛清浅望了望夜空中的星星,心里暗暗吐槽:夜色弥漫,繁星已睡,天色尚早?

但谁让他是刑部侍郎!谁让她的靠山陆炳不在!

洛清浅只好拖着两百斤重的双腿跟了上去。

但两人见到张仪后,一切似乎豁然开朗。

张仪的左腿受伤了,看他双脚,与石像内的脚印大小无异,所以昨夜庙中的男子十有八九便是张仪。

张仪见到封澜,急忙拖着病残的双腿上前叩拜,“张仪叩见封大人。”

封澜见他拜完,淡淡地说了一句:“脚上有疾,不必多礼。”说罢,自己进了房,坐在房中那唯一一把椅子上。

洛清浅瞥了他一眼,转过身来仔细打量着张仪,此人生得……只能说秦香茹与方小姐的哥哥眼神不大好。此人虽不算丑,但着实算不上玉树临风,四方脸上一双小细眼,鼻梁虽挺但过于宽大,漆黑的皮肤似是泼墨般浓郁。这模样真的真的算不上玉树临风。

封澜见洛清浅盯着张仪的脸,眉头是越皱越紧,不由咳了一声。

张仪摸了摸脸,不好意思地问道:“敢问姑娘,在下脸上是有什么吗?”

洛清浅见张仪黝黑的脸上竟浮现几丝红晕,急忙摆手,“不不不,只是觉得张公子长得着实特别,有一个词形容公子甚是合适。”

“什么词?”张仪疑惑地问道。

“玉树临风!”

张仪听到这四个字,黝黑的脸庞又红了几分,“是了,香茹经常说我玉树临风,我原以为她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原来,在下长得确实不差啊。”

洛清浅:“……”

“张公子,昨夜你在哪里?”封澜望了眼使劲儿憋笑的洛清浅,面无表情地问道。

“昨日方府的两间铺子账目出现问题,方公子令我前去帮忙。所以,昨夜我与店铺掌柜以及铺子里的账房先生一同查看账目,直到亥时才结束。结束后便回了家,回家时正好下起了倾盆大雨,我还被淋了一身。”张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又不敢多嘴,只好小心翼翼地望着封澜。

“秦香茹可是你心仪之人?”

“是,我俩约好,待我考取功名,便娶她为妻。”张仪小心翼翼回道。

“你可知她于今日凌晨跳崖自杀了。”

“什么?!”张仪听到这话,细长的双眼顿时瞪大,小心谨慎的表情顿时变得悲伤不已,“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洛清浅见他震惊且难以相信的模样,不由问道:“前两日她从方府出来,整个人便不对劲了,你没有发现?”

“这两日我去寻她,她也不见我,我以为是因两日前的猪肉被我偷吃了,所以她生气了。”张仪说着,满是懊悔,“怎么会这样?早知如此,我就算砸烂她家的门,也要见她一面的。”

“张仪在跟我们演戏。”洛清浅跟在封澜身后,望着月光下两人的身影,若有所思,“今晚的他跟方小姐口中的他不一样。方小姐口中的张仪虽常与秦香茹打闹,但人极其聪明,情商非常高,可今晚的张仪却木讷呆板,两个张仪着实不一样。”

“是,方公子口中的张仪饱读诗书,为人低调实诚,但这并不代表他木讷。”封澜说罢,转而对洛清浅说道,“现在看来,方小姐与张仪都有问题,但事情究竟如何还得做进一步调查。”

“我先送你回去吧。”封澜说罢,两人便往镇抚司走去。

洛清浅回到镇抚司,便见亭台之中有一处光亮,暖黄色的烛光打在白色的衣衫上显得格外孤寂。洛清浅知道他在等自己,不由心里一暖,“你怎还未休息?”

“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陆炳将手中的书卷放下,望向洛清浅的眼眸中带些红血丝,看起来有些疲倦。

陆炳近几月因一件案子忙得团团转,已经三天三夜未合眼了,好不容易闲了下来,还来等着这到处乱窜的洛清浅,着实令人感动啊!

“今日发生了件案子,毫无头绪。”洛清浅将秦香茹的案子细细讲来,陆炳越听眉头越皱。

“你是说黄大仙石像那儿有个暗藏的空间!”陆炳问道。

“对,不过仅此而已,并没有其他发现。”

洛清浅知道陆炳最近为了一连串的失踪案奔波,失踪之人多为二八女子,遍布全国各地。而犯案之人,又如街上老鼠,多且处处流窜。陆炳奔波多处,也难以将案犯一网打尽,只是端了凶犯老巢,并未全部铲除。

另外,凶犯一经逮捕,立即服毒自杀,十分狠毒果断,所以至今也不知失踪女子在哪儿,现如今,真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陆炳微微颔首,似有所思,未曾答话。洛清浅坐其身侧,举手托腮侧脸望之,其精致完美的面庞,有三分仙气,七分的男子气概,洛清浅心想:单单一个“玉树临风”难以形容他的风采。

“别看了,快去睡觉,我还有点事。”陆炳说罢,起身便走,似有急事。

待他走后,洛清浅心下一阵失落,但也无可奈何,只好恹恹地起身离开,回去洗洗睡了。

天未亮,一阵敲门声急促传来,“洛大夫,我们家封大人说有些新鲜的尸体让您去看看,情况紧急,劳您速速前来。”

新鲜的尸体!洛清浅听到这话便想到被摔得血肉四溅的秦香茹,不由胃里一阵翻腾。洛清浅草草地收拾一番,便随着封澜的小厮往案发现场走去,走着走着,洛清浅觉得无比熟悉,不由问道:“小哥,这是去方府吗?”

“洛大夫真是料事如神!”小厮一脸崇拜地看了看洛清浅,但脚下速度一分未减,“昨夜方府发了大火,方家大公子活生生地被烧死了。唉,听说这大公子生得举世无双,如四月桃花撩人心弦,七月清荷透人心脾,一月红梅傲然于世啊!可惜,可惜,一把大火竟将这位世间绝妙人儿给烧死了!唉!唉!唉!”

小厮连叹三声之后终于到了方府,浓浓的烧焦味扑面而来,洛清浅心下突然浮现出那温润如玉的人,心下不禁一阵哀叹。

又走了一会儿,两人终于来到大公子的院落,此处的焦臭味更浓。房屋、花草树木、亭台被烧得一塌糊涂,所幸大公子生前喜静,其院落位于方府的西北处,四处无相邻院子,未牵连其他。

但方家两位老人一夜之间白了头,昨日精神矍铄的方大人忽显老态,方小姐更是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令人分外心疼。昨日一家还是其乐融融的样子,今日却已天人永隔,着实令人唏嘘哀叹。

洛清浅又叹了口气,不知怎样上前安慰便径直走进房内。正在四处打量房间的封澜见到洛清浅,便走了过来,悄声说道:“房间四处都已被烧焦,很多线索化为灰烬,你看看尸体上还有没有线索。”

“你怀疑……”

封澜点了点头,洛清浅会意,在嘴中含了块姜片,将工具一一摆好,开始验尸。

封澜则唤来守夜的小厮开始询问道:“昨夜你一直在这儿守着?”

“是,大人。”小厮俯下的身子不停颤抖,现下想起昨夜的一幕依旧冷汗冒出,不由后怕。

昨夜方公子心情不好,要了酒食将自己关在房内想要大醉一场,起先还有动静,到后来房内便静悄悄的。小厮从窗影上看到公子趴在桌上睡着了,因房门从内侧锁上,又怕吵醒公子,只好守在门外,以防公子醒来使唤。

但到寅时左右,屋内大火忽然烧了起来,小厮被烟熏醒,看到大火想要救公子。奈何房门被锁,小厮在外踹了两脚见于事无补,于是急忙找人帮忙,但待他回来时大火早已烧到房顶。火势借助东风熊熊燃起,小厮无法进去救人,只能在外洒水扑火,直到天亮时分火势才被控制下来。

“昨夜你一直守在门外?”封澜问道。

小厮听到这话,吓得浑身颤抖,哆哆嗦嗦道:“小的该死,小……小的吃坏了肚子,其间跑了几次茅房。”

“约在什么时间?”

“公子吃酒时,小的实在忍不住了,又见公子暂时用不到小的,才去了茅厕。”小厮抹着眼泪,哽咽道,“公子平日里待小的们极好,从不打骂下人。就连那卖香的香茹姑娘,公子见她穿着朴素,生活艰苦,都会让小的接济几分。是小的该死,没有守好公子。”

“好了。”洛清浅将口罩摘了下来,又将验尸报告递给封澜,“你怀疑得很正确。”

封澜接过验尸报告,只见最后两点:口鼻内无烟灰;脖颈断裂,确为勒杀至死。

所以,方公子并非是意外身亡,而是死于谋杀!

“我见尸体右手微张,看样子,他的手里本应该有东西的,是你拿走了?”洛清浅见他对这个结果没有丝毫的惊讶,便猜测他肯定发现了什么线索。

“稍后再说。”封澜说罢,前去安慰了方大人几句,便让人带着尸体匆匆离开。

回了刑部,封澜才让小厮将东西拿了出来,只见是一缕布条,灰白色麻布,看上去十分眼熟,洛清浅思索片刻,忽然惊呼出声,“是张仪!”

“不仅如此,房内有浓烈的酒味,且烛火两侧发现油渍。目前猜测,是菜油高温自燃,点燃被凶手故意洒在四周的酒水。”

凶手以此掩盖死者的死亡时间,必然会为自己找到不在场的证人,那么,如果张仪在寅时有证人,那么,他就是凶手。

“大人,您果真料事如神。”从外归来的侍卫一脸崇拜地望着封澜,“大人,虽未找到张仪破旧的衣衫,但他双手有青紫勒痕,且邻人都能为张仪作证,其寅时三刻与往常一样,起床读书。”

“可有将张仪拿下?”封澜问。

“有。”侍卫一挥手,张仪被带了进来。

只见他五花大绑地被人推拥而至,刚至堂上,便黑着一张脸质问封澜:“不知在下犯了何罪,竟被人如此对待。”

封澜摆了摆手,左右侍卫将张仪身上的绳子解了下来,“手上的伤痕是哪里来的?”

张仪将手往袖口藏了藏,才道:“家中井口的老轱辘年久失修,昨夜坏了,只好以手提绳打水,所以手上才留下痕迹。”

“理由很好,但你可知有一词为‘欲盖弥彰’?”封澜说着,拿出方大公子手中攥着的布料,说道,“昨夜你穿的便是这件衣服,今日它却不见了,若不是方大公子将你的衣服扯烂,恐怕你还舍不得扔了它吧?”

洛清浅望着面色僵硬的张仪,忽然想起一件事,定定地说道:“你是在为秦香茹报仇!”

张仪听到“秦香茹”三个字,整个人终于软了下来,似乎放弃了挣扎。

“秦香茹已不是处女,四日前她从方府出来,整个人像失了魂一般,也不见张仪。这时,我们便该猜到发生了什么。”洛清浅叹了口气,“只是,我们都被方大公子温润如玉的外表给骗了。”

张仪听到这话,忽然笑了起来,“你们没有被骗,方公子确实是好人,只不过是被自己的妹妹利用了。”

是方小姐喜欢上了张仪,于是给自己的哥哥与香茹下药,令两人发生关系,想以此拆散张仪与秦香茹。谁想,秦香茹是个忠烈女子,身已不洁哪有脸面苟活于世,所以她选择了自杀。

“我有一事不明,”洛清浅拧眉问道,“方小姐为何坑害自己的亲哥哥?”

“方小姐多次暗示方公子她心仪于我,是方公子迎头拦着,不让方小姐拆散我俩,所以,方小姐怀恨在心。”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杀方公子?”洛清浅又不明白了,此事方公子也是受害者,他为何不杀方小姐却要方公子偿命?

张仪听到这话,只是沉默地低下头一言不发,封澜见他如此,便说道:“根据现场凌乱的酒杯盘盏推测,应该是你去找方公子商量事情,但意见不合,于是你俩发生了争执,而你一气之下竟起杀意,将方公子勒颈至死。”

封澜见张仪依旧沉默,继续说道:“想必,你去找方公子是想告诉他,你要将方小姐所作所为告诉官府,而他不同意,甚至借着醉意出言辱骂了秦香茹,所以才激起你的怒火,让你一气之下杀了他。”

“他竟然说香茹是贱命一条,并且就算我将此事告诉官府,官府也会迫于方大人的官威草草了之。官官相护自古以来便是常事,我怕香茹死得冤,所以干脆……”张仪虽如此说,但脸上已布满悔意,想必他也知道,方公子因香茹一事愁闷不已,再加上喝了不少酒,一时口不择言也可以理解,他不该杀他。

“不过,当时如此紧急,你是从哪儿寻来如此多的酒与菜油,布置意外失火的现场?”封澜问道。

张仪疑惑地抬起头,“意外失火?”

封澜恍然大悟,“不是你做的!是了,你不是蓄意为之,怎会准备得如此充分?那把火究竟是谁放的……先不说这个,前夜你是否去了万驼山?”

张仪点点头,“香茹从不会真正对我生气,更不会不见我,所以那日她闭门不见,我又从秦老先生口中听到许多事,便猜到了事情的大概。我当时就怀疑是方小姐做的,于是利用她对我的情谊,将她约到万驼山的黄大仙庙。之前我与香茹在山中避雨时,偶然发现石像身上的机关,所以想借此假扮黄大仙显灵套出事情的真相。果真,方小姐什么都说了出来。”

封澜点了点头,又道:“你可知当时秦香茹就在庙后的石窗处看着你们。”

石窗后……皮肤细嫩……粗布麻衣…… 而尸体却还是处子……

“你说,世间可有换脸术?”封澜忽然问出如此奇怪的问题。

“你是说……现在的方小姐是秦香茹!”洛清浅惊呼,脑海中瞬间浮现方小姐说起秦香茹与张仪之间的点点滴滴时脸上的表情。现在看来,那似乎不是羡慕,而是幸福,是回忆,是悲伤。

两人想通一切,急忙来到方府,却见陆炳正站在此处,而他面前,是跪倒在地的秦香茹!

这世间,竟真有换脸术!

洛清浅见到陆炳,有些惊喜,“你怎在此?”

“说来话长。”陆炳淡淡地笑了笑,转身对秦香茹说道,“你将刚刚所言,一字不差地说与封大人听。”

“方小姐,是我杀的。”秦香茹一字一句地恨恨道,“我在黄大仙庙得知一切,对她恨之入骨,于是在她下山时扮作鬼魂将车夫吓跑,把她逼到崖上,又趁她不注意将她推下。其实我也想一死了之,但却遇到了一位道人。”

那道人目睹了事情的经过,便劝自己想开点别为了一个有罪之人赔上自己的性命,并说自己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使自己逃过死罪,又能与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

“是换脸术?”洛清浅问道。

秦香茹点了点头,“那道人极其厉害,只见过方小姐几面便记住了她的模样,连夜赶制了一张脸皮。我戴上它便与方小姐一模一样,但我与方小姐声音不同,我便弄哑了喉咙。不过幸好,我对方小姐走姿、习惯等十分熟悉,也能模仿一二,不至于露出很大的破绽。”

秦香茹说到这儿,叹了口气,“善恶到头终有报,我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张仪听到这儿,走到香茹跟前将她环住,“那把火是你放的,你为了帮我掩盖罪行暴露了自己。”

“我看到你匆忙跑出方公子的房间时,便觉事情不妙。”秦香茹抬头望着张仪,努力地笑了笑,“你说,我怎能抛下你?”

一旁的方大人与方夫人得知整个事情,哭得几近晕厥,两位老人一下子失去两个儿女,白发人送黑发人着实痛不欲生。

陆炳上前安慰两句,知是无用,便默默离去。

三人离开方府,封澜忍不住问道:“陆大人,您怎么会在这儿?”

“对啊,昨夜你匆匆离开,又是去做什么?”洛清浅问道。

陆炳回道:“昨夜你与我说了整个案子,我便发现万驼山的黄大仙庙有问题。它很有可能与近几个月的少女失踪案有关,于是我便带人上山查看,果真,在你们发现的石像身体内另藏玄机。”

石像尾巴处的开关控制两个地方,第一个是封澜打开的石像身体,另一个便是石像内部空间的底面。一般人在打开石像身体后,便会在身体内寻找机关,这样一来,不知情的人永远都发现不了第二道门。

“所以说你不是一般人。”洛清浅补充道。

“石像底下难道藏着失踪的少女?”封澜问道。

“对。”陆炳点头回道,“其实万驼山已被挖空,里面藏着数十名邪教徒与几十名失踪的少女,他们在山内剥皮造脸!”

洛清浅听到这儿打了个寒颤,“太丧心病狂了。”

“虽然我已命人在全国各处搜查黄大仙庙,但你们还得小心周围的人,看看他们还是不是原来那个人。”陆炳说罢,径直往前走去。

洛清浅向封澜微微颔首,向前追去,“那你还是不是陆炳陆大人?”

“你觉得我这张脸一般人能制得出来吗?”

洛清浅扳过他的脸来细细观察了好久,最后才认真地说道:“太完美了,一般人制不出来。”

封澜望着两人嬉闹的背影,无奈又有点落寞地笑了笑,最后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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