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又是何处?”林枫吟捂住正在冒血的伤口,警惕地打探着周围的环境。正此时外边传来两声随意的拍门声,紧接着只见那人端着个碗,白衣飘飘,推门而入。
“诶,你醒了怎也不吱……”
话未说完,林枫吟腾空跃起,一把抓住来者的手,猝不及防的,碗里的汤一下子洒了出来。他又使出平日那把墨扇,二话不说点向她的太阳穴,转手就把她死死按在肩上。
那女子当时脑子一片空白:“不是吧,小爷这一身的盖世武功,竟被这宵小之辈拿下,气煞我也。”想着,试图反转,将这所谓的宵小,揍个片甲不留。未曾想,这林枫吟内力深厚,使她内心愤恨却动弹不得。
还未开口,便听见林枫吟冷冷的声音:“你是何人?是谁派你来的,呵,你家主人未免也太迫不及待了些。”
“呸呸呸,什么些乱七八糟的,你…你快给小爷松开,不然,我可就喊人了啊。”
林枫吟冷笑一声,将她掐得更紧了些,道:“如若你再不说,我可不能担保我能做出什么事来。”
“哪跟哪儿啊,你自己中箭晕倒在山上,小爷我路过好心救你一命,你对恩人就这态度?放开我啊!”她欲哭无泪地叫嚷道。
“哦?”林枫吟低头看到她正脸,“原来是萧女侠啊,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
“喂喂喂,你失敬归失敬,倒是先松手啊你!”萧雨歇好说一代女侠,贴着个男子许久竟也会恼怒成羞。
见对方松手,萧雨歇清清嗓子,双手抱胸道:“罢,看在你也救过我一次的份儿上,小爷大人不计小人过,便不跟你计较了。我可不是有恩不报之人,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报了这恩,扯平啦!”
“诺,你的药——”她定睛一看,碗里只剩下一些可怜的药渣,语气一下就不好了,“行行行,熬了一下午的药全给你废了,我我我——我叫人重给你熬去。”
“那就劳烦女侠了。还烦请顺带帮我跟萧掌门问个好啊。”
“得,俗礼罢了,不必多言,你可就乖乖歇着哈,别再闹事儿。”一副妈妈哄儿子的无奈样儿。
夜幕降临,林枫吟静站在窗前,观赏萧府,嗯,雍容大气,古典简约,确实不俗。四处张望着,目光停在了一架古琴上。
明月。清风。鸟鸣。顿时琴意大发,坐定。便抚琴而奏。平日里时时事务繁忙,劳心费神,现在倒是能忙里偷闲了。
琴声在指间激烈跃动,如惊涛拍岸,如竹风化雨,如烟霞吞吐,如薄雾发散,先是孤悲,再是沛然,余音则冲淡澹远,悠悠空明。
而在萧府的西厢房中,萧雨歇正托腮窗边望着明月,繁星,无故生出了些柔情。正醉在此景时,一曲琴声响起。让人想起幽竹,村落,习风。听得入迷,又如战场上嗜血的场面。不知为何,便如此睡去…
晨时。萧雨歇醒来,忽感双肩酸痛。“嘶,小爷怎的在这歇着了,麻死了。糟了,可不能让萧老头儿瞧见他。”自语着,抓起晓风剑,起身就走。
客房里,向来无拘无束的萧雨歇再次推门而进。不巧,林枫吟正在更衣。未曾想,被萧雨歇一头撞见。
“啊啊啊!你你你怎的不穿衣服,禽兽!”
林枫吟倒是坦然,慢条斯理地正好衣冠。斜着眼,意味深长地答道:“萧女侠这一声禽兽,林某可是承担不起啊,明是你不敲门就闯入男子房中,怎的还骂起我来了?”
“咳咳,才…才不是呢,小爷我向来便是如此无拘无束,所以.......所以你要住这就自个儿小心点!省得到时候把罪名扣我头上。”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哦?那按萧女侠这般说辞,倒还是在下的不是?那林某向萧女侠陪个不是,还请萧女侠大人不计小人过。”
“不用不用。你知错就好,知错就好。哦!对了,忘了跟你说我们萧府有个规矩,外来人若是私闯了,老头子可一向不留情分。所以,你还是早些回去,免得这命好不容易捡回来就还了回去。”
“是是是,林某在长安有所耳闻。对了,听百姓说萧掌门之女萧雨歇,是探案的好手,不知可是真的?”
“那是,小爷从小便对这类事情好奇,也曾解决了几个小案,不足挂齿。”
“嗯,那不知,林某能否请萧女侠助我破个案?”趁热打铁道。
这话问得有点突然,回答说:“小事儿小事儿,正好,好久没出去了,嘶,酥肉,冰糖葫芦,蜜酿甘露。哈哈哈哈。嗯,是…是什么案子啊,没点意思的小爷可懒得接。”
“萧女侠放心。是几日前望极村的索命案,这可是让百姓可怖,人心惶惶啊。且又扑朔迷离,林某愚笨难以查出真相,还请萧女侠相助,还百姓一个太平。”
“望极村?呵,如若小爷当初没被那萧老头儿逮回来,恐怕这案早早便水落石出了。听说,死者生前是一位画师,依我之见,定是一个什么买主为了粉饰事实。杀人灭口,方法还如此邪门。哦,我已能证实那画师不是被鬼魂索命。你可愿听?”
“林某愿闻其详。”
“是这样,我曾用冷水泼洒在死者尸体,如我所料,尸体还未死尽。剧烈抖动起来,说是魂被夺,那为何还会抖动?本就太过荒唐,掩人耳目罢了。如此竭力粉饰太平,到让我有些好奇。我愿跟你走。”
“那我就帮黎民百姓谢过萧女侠了。”
“大恩不言谢嘛,来日包我伙食就行哈!哎,如若你不想被我爹为难,还是随我快快离去吧。”
萧雨歇对萧府自是轻车熟路,来去自如,两人轻松避开众人眼线,离了萧门出了山。
午饭时间,久未见萧雨歇上饭桌,萧大掌门亲自去她房里叫人,怎知却不见了踪影。“来人,萧雨歇这丫头哪去了?”
一男子闻言放下碗筷走来:“妹妹又上哪儿玩去了,早晨还在的。”此人萧未晴,萧门前门主夫人长子,也就是萧雨歇同父异母的兄长。
“门主!我早晨进城时遇见了大小姐,她与一男子同行,说是有要事在身,没来得及告诉您,让我回来时带个话。”一个下人气喘吁吁地跑进门,报道。
“什么?和男子出行还不与我这个做父亲的讲一声?素辞可有跟随?”
“回门主,未见。”
“好你个萧雨歇,翅膀硬了欠管教啊!”萧莫寒生气地叉着腰,“还不给我去把她寻回来!”
倒是一旁的萧夫人笑盈盈地打圆场:“雨歇要去便让她去吧。女大不中留,出去闯闯打磨打磨,也好收收性子。这孩子武功好也有打算,不会吃亏的。”
话说在外叱咤风云的萧大掌门却是个妻奴,一听自个儿媳妇儿这么说,只得改口:“好好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就让她去吧!”
“真不用去寻妹妹?这一走也不知是干什么去啊。”
“寻你妹啊寻,吃饭!”暴躁老爷上线。
寻你妹,呃......确实是我妹啊。
是夜。屏风上映着女子房内烧香念佛的身影。听似温柔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姐姐,萧雨歇走了,报仇雪恨的时机,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