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兰，好久不见。”芜祈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一进来就自个儿找了个地方坐下。
夙兰在棋盘上落下一枚白子，回了一句：“也没多久，不过三天罢了。”
明玉几不可察地勾唇，紧跟着落下黑子。
“你这徒弟跟了你十几年了吧？”芜祈倒也不尴尬，轻飘飘瞥向明玉。
“嗯。”夙兰点头。
明玉手下一顿，似是没想到火会烧到他身上。
“等这盘棋下完，我们来聊聊如何？”芜祈看着明玉，问道。
明玉：“芜祈仙君相邀，明玉断不敢拒绝。”
夙兰疑惑地看了看他们两个，向来只知女子之间有秘密，原来男子之间也有秘密。指尖白子落下，她道：“你们聊吧，我出去看看我养的兰花。”
待她离开，明玉坐到她的座位。低头一看棋局，挑眉一笑，却是和棋。夙兰的棋艺可不止这个水平，明显是让着他这小徒弟。
“唉，真是可惜了。”芜祈笑着摇摇头，叹息一声。
明玉蹙额，看着他，沉声道：“芜祈仙君有话不妨直说。”
芜祈：“行啊，我便直说了。你这心思，可真是明目张胆啊。”
明玉瞳孔一缩，手指微微蜷起。他早就料想过，自己的心思会有被发现的一天。可第一个发现的却是芜祈，而非师父。
“人仙殊途，你可知违背了这条仙规，会如何？”芜祈向前倾身，凑近明玉，压低了声音。
“会如何？”明玉呢喃般问道。他只知师徒相恋，有违人伦，却不知仙界亦有仙界的规矩。
“轻则死，重则生不如死，”芜祈敛了笑，“你总该不会让你的师父落入这般境地吧？”
话落，芜祈起身，不待明玉回过神来，就整理好衣袍，施施然往外走。他并未将明玉放在眼里，区区一个凡人，又怎能与他这个仙君相比？
他刚要走出书房，明玉出声了：“你喜欢师父。”
芜祈脚步顿住。
“但师父不喜欢你，”明玉又道，“所以你只敢从我这里寻找些许安慰，”他笑了，“芜祈仙君，不知明玉说的可对？”
芜祈蓦地转身，瞬息间掐住他的脖子，脸色阴沉：“你想死？”
被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了？明玉用力去掰他的手，面上反笑：“你说……你杀了我……师父……会不会……为我报仇……”
打蛇打七寸，这道理他懂。
许是听见这边的动静，夙兰回到书房。一看里面，芜祈与明玉各坐一方，相安无事。她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没有多问。
——
仙宫的兰花又开了。
明玉剪下几支，打算插在师父房间的花瓶里。余光瞥见熟悉的白色身影，他当即站好，唤了声：“师父。”
“想不想会凡间看看？”夙兰问他。
明玉有些愣神，自从十数年前随师父到了仙界，他就很少再听见“凡间”这个词了。曾经的一切似乎都已太过遥远，可幼年的记忆却在这一瞬间浮现，原来他并非对故土没有留恋。他点头：“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