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王漫山手中的万仞,鬼婆冷笑一声,右手拄着玄铁拐杖,左手黑气萦绕,不可名状的杀气扑面而来。
二人不在废话,王漫山眉头一锁,运力剑上。长剑横扫直取鬼婆腰间,与此同时,鬼婆的玄铁拐杖也送了出去,向王漫山面门扎了下来,二人皆是一般的只攻不守,眼看便要同归于尽,突然二人同时变招。
铛的一声,万仞与玄铁拐杖相击,火花四射。那万仞虽然被玄铁拐杖所架,剑刃之上散发的剑气却无法阻挡,精光一闪,便朝着鬼婆胸口袭来。鬼婆的玄铁拐杖虽说没有刀剑的煞气,却有坚不可摧的盾性。鬼婆一摆拐杖,将长剑压住。又以极其诡异的身法,躲过了剑气,剑气与她插肩而过...
初次交锋,彼此试探,却打了个旗鼓相当。
紧跟着,铛铛声连响,此起彼伏,绵绵不绝。鬼婆虽然身影瘦小,但舞起拐杖,大开大阖。呼呼声,势如破竹,横扫千军。而王漫山手持万仞如虎添翼,剑招走势飘忽不定,出神入化。不仅凸显一个快字,剑气如虹,更显得凌厉。
弹指之间,二人走了五十余招,眼看鬼婆力气略显衰竭,王漫山趁势使出了一式黄沙百战穿金甲,一式三招,一招七剑。剑光如电,罩在鬼婆头顶,逼得鬼婆连连后退,最后直接使出了蝎子游墙的身法,躲避杀招。王漫山的二十一剑使出,每一剑都是剑气肆虐,鬼婆这一逃,便露出破绽。
那剑气贴着鬼婆的头顶一闪而过,一缕白发被削了下来...
此番争斗看的众人是心惊肉跳,子玄也忍不住赞道:“好凌厉的剑法!”
抛开善恶不说,江寻对二人的功力佩服的五体投地。能修炼到常人无法企及境地之人,定然是下了一番苦工。
“嘿嘿嘿!万仞果然名不虚传!”鬼婆死里逃生,冷笑着赞叹。
王漫山听了,心里十分受用,面露得意之色,他从身后领出酒葫芦又喝了起来。
下一刻,他那得意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鬼婆身影一闪,一股黑气散去。整个人居然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
他心中一凛,忙丢下酒葫芦,横剑胸前,环顾四周,心中暗道:鬼衣百纳!
这鬼衣百纳便是蝎子游墙中的最高境界,以诡异的身法和风驰电掣的速度,躲藏在对方身边,却让对方无法看到。
杀气环绕,王漫山屏气凝神,暗运灵力,一来防止偷袭,二来探寻对方的煞气,辨别对方的位置。
可当感知力发出以后,无法感知对方的存在。他知道,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已经逃了,二十对方藏身的灵力太过精深,自己无法探知。
为防止陷入被动,王漫山挥剑向周围使去...
孟尝君与马背上的白衣男子也都紧握剑柄防止那鬼婆突然袭击。
江寻虽然体内没有灵力,但天生红蓝眼却能看到王漫山的上空,一道黑影为之盘旋。
子玄兴奋的拍手嚷道:“有好戏喽!”
嘿嘿...
王漫山身后传来了两声诡异的笑容,他猛然回头,仍不见鬼婆踪影。当他转过身时,一张狰狞的脸颊正在他面前不过咫尺。他大叫一声,下意识的挥舞长剑,跟着又毫无章法的向后一跃,整个过程都是本能反应。
突然那影冷的笑容从左边传来,伴随着可怖的笑声,鬼婆的身影也在左边闪现了出来。王漫山横剑一扫,剑气从鬼婆胸口穿过,同时鬼婆也化成了一抹黑烟冉冉升起。横着那身影和笑声便闪现在了王漫山右边。
王漫山万仞一立,不在出招,冷声道:“看你耍什么花招!”
当鬼婆身影再次消失后,王漫山感觉一股杀气从背后传来,他一回头眼前的一幕令他寒毛卓竖。竟然出现了三个鬼婆,这三人同时挥舞玄铁拐杖向王漫山打来。王漫山虽然知道有两个虚影,可吃不准那个是她本人,这三人便都不敢怠慢。
料想虚影不能阻挡剑气,于是将九层的灵力注入到了万仞之上,剑身顿时爆射出一抹金光色的光芒,随着剑身横扫,心中盘算着:管你真真假假,都给你斩杀。
顷刻间,金光一闪而过,三个鬼婆皆被剑气所杀。不料,不料三人同时化为黑气,四散开来。
三个竟然都是虚影,随着烟雾散去,鬼婆的身影也浮现在了眼前。只见她左手一翻,手掌周围黑气凝聚。众人无不惊恐,心中皆道:暗夜惊魂掌!
鬼婆手掌左右一摆,黑气越发浓厚。只见她手掌一推,刹那间,一个黑掌印脱手而出。闪电般向漫山袭来,这暗夜惊魂掌是既不能挡格,也不能化解,只能躲开。与黑掌印同时袭来的还有蝎毒刺,一道精光,一道黑气,左右夹击。王漫山果断躲开惊魂掌,挺剑在挡蝎毒刺一晚。
噗呲一声,蝎毒刺似长了眼睛一般,走了一条曲线,从王漫山左肩划了过去。骤然间,鲜血喷涌...
原来老太太的暗夜惊魂掌只是虚张声势,这蝎毒刺才是杀招,幸亏王漫山反应迅捷,才躲了毒刺穿心。但胳膊上伤的着实不清,斜着向上,足有半尺余长。
鬼婆连使两个杀招后,仍挥舞玄铁拐杖向王漫山打来,看样子是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那王漫山连躲两招,又负伤在身,哪里还能躲过鬼婆的当头一丈!
铛!一声脆响,一旁闪出一道灰色的身影,长剑一挑,将拐杖引入了末路。二人一经交手,便杀了起来,那人正是孟尝君...
却见孟尝君突然腾起,连向鬼婆头颈捎去三剑,鬼婆挡下两剑,突然,身子一矮,如蝎子般,骤然爬开...
蝎子倒爬墙!王漫山心中一凛,大喊道:“鬼鬼祟祟的算什么本事,有种的出来打啊!怎么?是不是害怕了?害怕的话,出来...给老子磕个头,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我可是要拿你儿子开刀了,哈哈哈...”
王漫山高声喊完,蔑视的大笑起来。
“素闻竹林七贤不问江湖上的事,今日如何管起了老婆子的闲事?”鬼婆的重叠之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好像是二人同声。
有人拿了二十个鸡蛋,一篮子瓜果,还有一壶三十年的女儿红,要买你的性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可不要怪我...
孟尝君,突然听得沙沙的杂草声,眉头一锁,猛然回头,只见一股手掌大小的黑气从草丛中射出,跟着飞出一道黑影,鬼婆的玄铁拐杖向前一送,击向了尝君的头部,而黑气却向他的下盘射来。尝君不敢怠慢,挥剑一挑,隔开了拐杖,同时向右一翻,躲了黑气,嘭的一声,黑气打在了树干之上,树干顿时爆皮枯竭,半空的鬼婆又甩出弯月镰刀,尝君连忙回身,挥剑一挡,只听当的一声,镰刀已然射到身前,虽挡下大半力道,却没有完全隔开,蝎毒刺从尝君左臂飞速划过,骤然划出一道血痕。
血潸然而下,尝君封了天宗穴来止血。
“怎么?竹林七贤也学着倾城阁,做起了雇佣刺客的买卖?哼!这单生意恐怕要赔本了...”鬼婆阴冷的说道。
“自然与倾城阁的宗旨不同,竹林七贤只做赔本的买卖。”王漫山朗声回道。
孟尝君咬了咬牙,长剑一挺,刺向了鬼婆左肋,鬼婆一举拐杖,瞬间长剑与拐杖交在了一起,当当声此起彼伏,击的火花四溅。只见鬼婆拐杖猛的向右一甩,将长剑引开,尝君剑招已老,并未收回,右脚向前一跨,左手送出,直抓向鬼婆左肩,只听喇叭一声,肩骨尽折...
第二声喇叭,接踵而至,已经近身,鬼婆拐杖已然无法发挥,她手一挥抛出拐杖,变爪为掌,瞬间聚集大量黑气。几乎与尝君同时出手,一掌扎扎实实的打在了胸口。随着一声脆响,黑气尽数侵入了尝君胸部,尝君倒滑数丈。噗的一口,黑血喷出,扑腾一声跪倒在地。脸上顿时黑气隐隐。
鬼婆左肩一抖,咔吧一声,便自行接上了断骨...
“暗夜惊魂掌!”孟尝君诧异的说道。
当即一掌打出来掌心吐出一团黑气。面色也渐渐恢复如常。
铛铛声,随着那凌厉的长剑与挥舞生风的玄铁拐杖相击,再次响起。
只见孟尝君猛的抬头,长剑一横,便向鬼婆肩膀削去,长剑飞走,赫然生出一道流光。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长剑如电画出道道精光,玄铁拐杖也不示弱,挥洒开来,横扫千军,二人速度极快,击的火花四溅。招式变化,令人眼花缭乱,一会功夫,连拆了三百多招。
“贯虱穿杨,刺腹、没卫饮羽,削左肩、没石饮羽,削右肩、没金饮羽,削首级、金鎞刮膜,砍下盘...”子玄的双眼瞪的溜圆,将孟尝君的剑招说了出来。
“你倒是挺内行的!”王漫山捂着左肩走了过来。
子玄一听,脸色堆满了得意的笑容,对王漫山也没了之前的敌意:“天下武功的招式千变万化,但归根结底,也离不开快准狠。那个人剑法很快,也够准,但不够狠,他好像有顾虑。”
子玄说的十分专业,王漫山忍不住问道:“你看他们俩谁能赢!”
子玄望着打都中得二人,沉思片刻道:“你们的人能赢!”
“为什么?”王漫山问道。
“你的人打的虽然很保守,但明显用的是九守一攻的战术。既保存了实力,又能给婆婆来个突然袭击,而婆婆先前与你交手,功力已经损耗大半!”子玄像一个没有立场的旁观者点评这鬼孟二人。
“那么说!你婆婆岂不是输定了!”王漫山问道。
“那不一定,婆婆喜欢使诈,说不定在关键之处会给他致命的一击。不过也不好说,毕竟她体力上的弱势,不过同归于尽倒是有可能。”这一番九死一生的分析,从子玄嘴里说出显得风轻云淡。
正如子玄所言,孟尝君以守待攻,总是能在突然进攻中逼迫鬼婆连连后退,但他不恋战,不得手便又转攻为守。
鬼婆找到了他的打发,在他防守时总是放弃防守猛烈进攻。
只见孟尝君在进攻无果后,又转为防守。鬼婆正要大展身手时,孟尝君一改常态,防了一手便又开始进攻。这一攻,攻的着实意外,鬼婆猝不及防,噗的一声,剑刺入鬼婆左肩。
江湖争斗决定生死的往往不在功力高低,而是战术之诡诈,正所谓弱肉强食!
“在给她一剑!”洪亮的声音响起,众人齐目望去,目光落在了江寻的脸上。
未等孟尝君从鬼婆体内拔出剑,但剑一股黑气从伤口处飞出,如同一条黑色的灵蛇,飞快的速度盘着剑身,一头扎进了孟尝君的手臂之中。
暗夜惊魂掌!孟尝君瞳孔一缩,抽剑便刺,一剑刺空,鬼婆已然不见了踪影。
孟尝君紧握剑柄,极目四望,却不见任何踪迹,面前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犀利的眼睛,只怕她从背后袭来,他一边观察着四周的身影,一边静听身后的风吹草动,丝毫不敢懈怠。
杀气从身后传来,孟尝君挺剑便刺,这才发现力不从心,心中暗道:不好!灵力使不出来!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感觉脖子一紧,只听咔吧一声,咽喉被鬼婆鹰爪般的手指捏的粉碎。孟尝君几乎没感觉到痛苦,便失去了知觉...
解决完孟尝君后,鬼婆便向江寻跃去。江寻本想指望孟尝君手刃那鬼婆,起料如此高手,在局势急转下,一瞬之间便成了一具尸体...
眼见鬼婆袭来江寻哪里还管许多,撒腿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