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婆向江寻袭来的同时那马背上的白衣男子,也跃了起来,紧跟其后。看样子是想给鬼婆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鬼婆受了重伤,不在恋战,本打算毙了江寻后逃之夭夭。于是也不理会白衣男子,加快速度直接向江寻扑了过来。
江寻虽大步狂奔,但哪里比得过鬼婆的速度,眼看玄铁拐杖近在咫尺。那白衣男子,突然甩出长剑,以剑为镖向鬼婆射去。
鬼婆连忙翻身,调转拐杖拨开利剑。铛的一声,将那利剑打飞。那白衣男子飞身接脸,借着下落之势,使出一招飞流直下。剑气如虹向鬼婆头顶杀去。鬼婆运力一挡,拿剑气与鬼婆拐杖上的灵力相撞,刺啦一声,将鬼婆荡出数丈。
这转瞬之间,江寻经历了生死轮回。心有余悸的他感激道:“大侠的救命之恩,我铭记于心。他日江湖重逢,我定当涌泉相报。”
鬼婆咬牙切齿的说道:“抓住他!”
尖锐的声音听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卑鄙!”鬼婆怒骂一声,意指白衣男子背后偷袭。
白衣男子看起来三十岁的样子,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一张不苟言笑的脸,眉宇间透着严肃,给人一种距离感。
他不屑于理会鬼婆谩骂,挺剑便刺,剑光闪烁,招式快如闪电……
这边厢,子玄听了鬼婆的命令,直接跳到江寻身旁,一把扣住江寻的肩膀。
“师弟这是为何?”江寻装作一脸无辜,暗自里拔出匕首,一下刺在了子玄肥胖的肚腹之中。
匕首入腹,并未见血,反而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子玄一收一挺居然将匕首顶了出来。
归之若水!江寻一惊,心中暗道:玄天神功乃至刚至阳的内力,而归之若水又是至阴的内力。二者水火不容,他是如何将二者融为一体的?
疑惑在江寻脑子里一闪而过,子玄怒气冲天的质问江寻:“为什么杀我?”
子玄气的满脸透红,疯狂的摇晃着江寻,江寻被他摇曳的头晕目眩。
江寻头晕心明,依然握着匕首寻找破绽。随着子玄怒气冲天,肚子开始缓缓膨胀。很快肚子胀的如同十月怀胎的孕妇,一个鼓起的肚子,被麻布腰带勒成了两个山峰。
疝气发作!江寻眼前一亮,将那锋利的匕首从他腰间划过,噗呲一声,那麻布腰带赫然被划破多半,被子玄膨胀的肚腹一撑,噗的一声,彻地断开,顿时他像中了邪一般,手一送,扑通一声躺在了地上。啊!的一声震天狂吼,肚子竟然涨成了水缸一般,随着浑身抽搐颤抖,肚腹时大时小。往复数次,轰的一声炸响,上衣被震的粉碎,漏出了肥胖无比的上半身,紧跟着,粗矿的肚腹如同一条被掏空的麻袋,瞬间凹的干瘪。
啊!啊!啊...
子玄捂着肚子,不停的打滚嘶吼,叫声凄厉无比。
原来子玄同时修炼了至阳与至银两种功法,只因两股灵力不容与一体,故而子玄用腰带将阴阳两气上下分开。江寻也是看到他肚子膨胀才想到此节。
鬼婆闻声,忙挡开刘伶的杀招,他知道刘伶并没那么好摆脱,于是使出一招气吞山河,跟着连出两掌暗夜惊魂,虚一掌实一掌,掌心骤然吐出一股黑气。趁刘伶躲避之际,跳出战局,以蝎子游墙的身法,窜到子玄身旁。
将子玄背起,双腿一登,接连起落,飞向了远处...
“穷寇莫追!”王漫山大喊一声,刘伶这才止步。
王漫山稍作休息,也止了血,气色恢复了七八层,他望了望微风中孟尝君已经发黑的尸体,恨道:“暗夜惊魂掌果然厉害!孟尝君你跟了我多年却只能风侵土蚀,顺其自然了...”
孟尝君是王漫山的家奴,因护主心切命丧九泉。王漫山心里是说不出的苦涩与悲痛。
他喝了口酒随即喷在了孟尝君的尸体上,咬了咬牙,将火折子丢在了尸体上。
中了暗夜惊魂掌便有剧毒在身,将其火化也是无奈之举。
望着孟尝君的燃烧的尸体,江寻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也是暗夜惊魂掌的受害者,想来之所以没有死于非命,一来体内没有灵力,血脉流动缓慢,二来自己中毒不深,所以一时没有发作。但毕竟自己体内是有毒的,也相当于判了死刑,难不成天要亡我?
刷!王漫山拔出万仞,剑指江寻,冷声道:“鬼婆杀我兄弟,我要他徒儿抵命。”
江寻正要开口解释,王漫山看出他的意思,抢过话道:“不管你与鬼婆有何恩怨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你是他的徒弟没有问题吧!”
江寻一寻思,看来是无法推脱了,于是朗声笑道:“哈哈哈...好!你为兄弟报仇我佩服你,这位兄台救了我的命,我感激他。你们二人都是豪杰,暗夜惊魂掌的威力你们也看到了,我不想使用这么阴毒的功夫对付豪杰,不如我们招式上论个输赢,我若是死在豪杰手上,虽死犹荣!”
“那就招式上论吧!”王漫山爽快的说道。
噗!刘伶将自己的长剑抛到了江寻面前,长剑入土数寸,来回摆了摆,日光映射,剑体泛着蓝光!江寻眼前一亮,赞道:“星魂剑!剑影追魂,煞气夺命!不过!我还是要用自己的剑!”说完江寻转身便走,他哪里是有自己的剑,他是想借机偷跑。
王漫山听了他的话,一时间被他蒙蔽,心生佩服,他静静的望着江寻去取剑。
江寻走起路来,昂首阔步,器宇不凡。内心里那是风雨飘摇,生怕王漫山给他来个背后偷袭,自己可就完全穿帮了。他也只能赌一把,装出一副坦然之态。从王漫山身边到大北河不过五十余丈,江寻想走了五百里一般,终于到了岸边。
扑通一声!他一头扎入了河里,之后,便如泥牛入海无声无息。王漫山一脸茫然,等了好一会,这才反应过来:“去他妈的!这小子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给逃了?”
江寻入了水,为防止敌人追来,来了个灯下黑,直接贴着河床沉了下去...
日光照耀,湖水并没有十分寒冷,阳光穿过清澈的湖水,直射湖底。江寻如鱼得水,自由的潜泳,那静谧而温润的感觉,江寻十分惬意。
水不仅洗去了污垢,也洗掉了烦恼,湖底的波光暗影与清一色的水草形成了一副水月洞天的画卷...
不知游到了何处,突然发现一股混红的水色,如烟一般冉冉升起。江寻顺着红水向下望去,猛然间,居然看到湖底有道人影,江寻没有多想,屏住呼吸,向下一窜,潜到了湖底。
果不其然,一位身穿灰衣的彪形大汉,正仰面朝上的躺着,全身横七竖八伤痕累累,时不时有血水从伤口处流出。
江寻将那汉背起,虽然他水性很好,但这人身材魁梧,自己又有伤在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汉拖上岸。
他将那汉子倒放在一颗巨大的断木之上,进行控水。由于自己饥寒交迫,也花了不少气力。
当他坐下休息时,不由得大吃一惊,此人全身大大小小伤痕足有五十多出,多数是刀剑所伤,许多刀口被河水浸泡的已经发白,皮肉都翻了过来。
江寻检查了此人脉搏、呼吸、心跳全无。
叹了口气,对那尸体道:“你是与人结下多大的梁子,竟然将你至于此地。”
眼看此人无救,又担心鬼婆等人追来,江寻也不在休息,起身便走。刚走两步又折了回来,此人既是江湖人,说不准有武功秘籍带在身上,没有南宫府庇佑的他,太需要一本武功秘籍了,既要驱毒又要防身。他毫无芥蒂的在那汉胸前一探,果不其然摸出了一本书,上面赫然写着《伏地内经》。
江寻赶忙翻看,里面各种招式动作,穴位名称,《伏地内经》被水浸泡并没有褶皱,似乎上面涂了一层防水的油脂,此书如此爱惜,定然非同一般。
江寻如获至宝,顿时一阵暗喜,江湖上的各种武学典籍,南宫府的藏书阁是应有尽有,自己不知道珍惜,也只恨书到用时方恨少。
江寻并没有过多的懊悔,他透彻的明白,后悔没用,即使过程出乎自己预料的凶险,只要努力争取,一切皆有可能,他没有回头路,因为他对南宫叶有发自肺腑的敌视。
拿了书,江寻便慌不择路的逃之夭夭,山路崎岖,走了许久,到了断崖处,居高临下,赫然发现远处烟雾缭绕屋舍重叠,此起彼伏,一座偌大的青绿色城镇被群山环绕。
江寻顿时眼前一亮,便要沿着悬崖下山,突然呼呼的破风声出来,江寻慌不择路,忙躲在大树之后。
噗噗声响起,一群灰鸟,从林中跃起。突然凌空出现一道身影,徒手抓了两只鸟。那人落在悬崖边的大石之上,将那两只鸟从肚腹处一撕,像是剥橘子一样去了毛皮。那鸟肉并不算少,那人却是嚼也不嚼,直接吞了下去,说不出的血腥与恶心。江寻若不是见过子玄生吞五毒,眼下定然要吐了。当江寻远远的看到那人的脸时,不由得一惊,那人一张铁青的国字脸上浓眉巨眼,不怒自威。正是自己从河底打捞上的大汉。他居然没死,反而恢复了几分气色。
那人抹去嘴角的鸟血后,大喊一声:“朋友!出来吧!”
说是大喊,那汉子嗓门粗狂,更像是与生俱来的虎声,霸气十足。
看样子是躲不过了,我与他无冤无仇,难不成害我?江寻便要出来!
这时从旁边林中跳出七八个汉子,他们个个面目凶狠,手持大刀。将巨石上的大汉团团围住。
“拿命来!”其中一名大汉大喝一声,挥刀便砍,其余人也不含糊,大刀紧跟其后。眼看那大汉就要被剁成肉酱。突然一声震天的轰隆声响起,那大汉手掌一推,灵气如雷,便在八人中炸开。八人身体像被定住一般,仍保持着举刀砍杀的姿势。下一刻,大刀落地,八人相机倒下。
一掌威力到底多大,不好估量,但对于一个身负重伤起死回生的人来说,能发挥出如此强大的爆发力,足以问鼎天下。
江寻被那大汉的一掌惊的是瞠目结舌,那大汉一掌毙了八人后喊道:“出来吧!”
他目光眺望这远处的城镇,冷不丁的抛出三个字,显然是懒得把江寻扭出来。
江寻对此人虽然有所忌惮,但转念一想,我救了他,偷他一本武功秘籍难不成还要杀我?他挺身而出,嘿嘿笑道:“兄台武功卓绝,震耳欲聋的一掌,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江寻毫不避讳的殷勤一番,虽有吹捧之意,倒也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那大汉对江寻的吹捧似乎并不感冒,那大汉的手掌在江寻肩膀上轻轻一拍,江寻登时感觉全是一麻,麻的很轻,转瞬而逝,对于旁人而言,可能根本不会察觉,但对于向来敏感的江寻而言,体内一个细微的感觉都逃不过他的感知力,这是对方在试探自己的功力呢!
“兄弟!好快的脚力!”大汉开口赞道。
对于大汉的试探,江寻佯作不知,他摸不清对方的意图,嘿嘿笑道:“兄台死里逃生,可喜可贺!”
“兄弟!我们去前面彭城的杏花村喝上一杯如何?”那汉子的手仍搭在江寻的肩膀上,虽说是邀请江寻喝酒,倒更像是命令。
江寻是个心明眼亮的主,他很识时务的拱手回道:“兄台美意,我却之不恭!”
“哈哈哈...好!”那大汉仰天大笑,好字收尾,更不废话,一把抓过江寻,便从万丈悬崖上跳了下去...
这一跳对于没有轻功的江寻来说,下坠的加速度,令他心惊肉跳,若不是大汉抓着他的肩膀,他几乎要忍不住叫了出来。下坠速度极快,索性时间不长,很快便见了低。但那大汉并没有落地的意思,凌空向前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