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60年,白起经过长达5个月的激战,终于秦国获胜进占赵国长平,此战白起共斩首坑杀赵军约45万,从此世人称白起为“万人屠”。
白起和王鼋回到咸阳城家中,白起一直牵着王鼋的手,可见对王鼋是多么喜爱,但是王鼋却很不自在,因为白起年岁已大,王鼋作为晚辈也不好把手从中抽出,况且白起将军的手是那么厚重有力。
此时白起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一是好久没见到秦昭襄王,见到老秦王,也是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人,心中当然是高兴,但是他心中也知道现在的老秦王也不是年轻时候和自己那种感觉,更多的是威严和肃穆。现在老秦王见面过程中都是笑,没有一点愁容,这一点反而让自己心中产生很多焦虑,因为他深知老秦王一统天下的胸襟,现在仅仅是慰问了一下,而没有问任何关于在邯郸长平尸鬼之战的细节,这不像是老秦王的性格,现在想想这点白起悬着的心一直悬着。第二是白起见到了那个男人--吕不韦,他在想为什么一个商人能够出现在大殿之上,而且旁边的秦异人仿佛已经把吕不韦当成了心腹,而且老秦王看亲异人的眼中透出了花火般的光亮,如果将来秦异人成为储君或是亲王,那么无疑吕不韦将会操纵秦国的命运,想一想这些白起头就疼了起来。第三就是自己手里握着的王鼋,首先自己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不仅仅是因为在这次史诗大战中王鼋起到了关键作用,其次白起有些害怕这个孩子,感觉这个孩子能够左右这个世界的命运,这个孩子蕴藏着无限的潜力,还有很多神秘感,这些神秘感也让白起感到丝丝的不安。
越是这么想,握着王鼋的手就越是用力。
看看王鼋的感受,此时只有手被挤压的疼痛感。
白起现在顾不得那么多,在老秦王、吕不韦和王鼋之间,现在唯一能握住的就是王鼋。
“你现在一点都不记得长平之战了吗?”白起轻轻的问王鼋。
王鼋看了看白起的大手,然后看了看前路。
“不记得了,依稀记得一些红色,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那你怎么和尸鬼战斗,如何杀死尸鬼王,也没什么印象和线索了吗?”
王鼋摇了摇头。
“其实赵国那45万赵人真正杀他们的不是我,是秦昭襄王,你以为我能完全做主。”白起的声音有些颤抖。
“当时俘虏的赵人,我的建议是人已经投降了,收缴其武器,应该遣返其回到赵国家乡,毕竟还有父母妻儿,而且长平已经占领了,这个已成事实,就没必要再屠杀生灵。”白起又说到。
“经过几次的快马加报,请昭襄王一次又一次打回了我的建议。最后给我的旨意是,45万人全部坑杀。”白起说到这有一些哽咽。
白起为什么这么问,他是害怕尸鬼重新复生,能够通过王鼋找到击退尸鬼的办法。看来是单纯的询问是没有办法得知了。
白起放开了紧握的大手,王鼋故作无事回到居所。刚刚关上门,王鼋面目狰狞,猛的甩手,手仿佛不通血脉,没有了知觉。王鼋口中说着,“这老白头,真是的,真是当武将出身的,下手不知轻重。有机会我一定好好治治他。”
渐渐地阳光逐渐单薄,王鼋趟在床上,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红痣男、有白衣女、有秦国的王,还有谜一样的吕不韦,每一件事都让他无法联系起来。在冥想之中,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白起府上就有人登门拜访。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吕不韦。
吕不韦见过白起,可能是因为白起不太欣赏吕不韦这个商人,寥寥几句。其实吕不韦来白府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见白起,而是另有其人,当然那个人就是王鼋。
吕不韦来到白起的房门前面停了下来,静静的在门前站住。
可能是失忆之后的反映,王鼋睡觉睡的特别沉,根本不知道吕不韦来到他的门前,王鼋还在呼呼大睡,门外吕不韦坐了下来,他坐在了门边上,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丝毫没有着急想去敲门,打扰王鼋休息的意思。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王鼋的房门缓缓推开,第一眼见到吕不韦,看着吕不韦的眼睛,王鼋抖了一机灵。
吕不韦也看着王鼋的眼睛,可能王鼋他没见过,但是这双眼睛,吕不韦确实是见过很多次。
“朝堂上一别,公子是否还记得在下。”
“记得。”
“我听说公子在战场上失忆了。对日后的记忆是否会有影响。”
“目前来看,我还记得你。”
“公子可还记得昨日我在你手指上写的两个字。”
“虽然记得,但是却不知道是何意义。”
“你是否知道,是那两个字?”
“鬼谷!”王鼋低声对吕不韦说到。
“难道你不认识鬼谷先生?”
“之前的记忆都没有了,已经不认识什么鬼谷先生了。”
“那么在尸鬼大战中,你可知道是谁救了你。”
“我受了很重的伤。”
“这样吧,我给你看几样东西,也许你会能想起什么。”吕不韦从自己的带的包裹中寻找着什么。
他从包裹里拿出一个酒葫芦、一把蒲扇和一本书。
“这是老师留给你的物件,老师临死之前让我把他带给你。”
“你怎么确定是给我的东西。”
“老师说过,谁能杀死尸鬼王,这些东西就给谁。”
“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尸鬼王,到底是不是我杀死的。”王鼋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有关系,与其让我来保管,我觉得东西放在你这,让我更加安心。”吕不韦把三样东西放在桌子上。
“老师还说了,凭你现在的实力还是无法使用这三件宝物的,你必须潜心修炼,之后才能运用这三件宝物。”吕不韦补充说到。
“还有,如果你要是再秦国发展,不能投靠白家,因为白家马上就会衰落了,最好是投奔明君,现在秦昭王的身体大不如前,我估计储君即将上位,而这位储君就是赢异人的父亲,他早已经想立异人为太子,而异人的志向和胸怀,就像秦昭王一样,要一统天下,我想老师看中你的原因也是如此,为了一个目标--一统天下。”吕不韦郑重其事的说。
王鼋看着三样宝物,鬼谷先生在自己的冥冥之中确实是有印象,似乎鬼谷先生一直就在指引自己前行。王鼋意识到鬼谷先生的重要性,不仅仅是传授自己武功,也不仅仅是传授自己兵法,可能是让自己寻找到自己的那条路。
“现在的我还不知道自己是谁,等我想好了,我一定去找你。”
吕不韦听后便离开了。他知道该来的一定会来,定是谁也拦不下。
又过了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中,秦昭王几次招白起上朝议事,唯一给王鼋的印象就是白起好像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每次回来都闭门不出,然后命奴仆熬制药物。
白起跪在朝堂之上,朝堂上已经没有了愉快的气氛。
老秦王面带杀气说了一个字“杀!”
“四十万的人都杀吗?”白起低头说着。
“如果杀了这四十万赵人,我们不就和赵国结下了血海深仇。”白起又说。
“难道现在我们就不是血海深仇吗?”
白起低头不言。
“要统一天下,有些事情必须去做,而且做得要决绝。”老秦王继续说道。
“全部坑杀!”
白起抬起了头,眼中布满了血丝,似乎是眼中看到了赵人的血流进了秦国的城。
“武安君,你随寡人南征北战多年,大大小小的战役经历颇多,只要有你在,每一战都必胜,所以我特此封你为武安君,可你如今,怎么了?”老秦王看着白起说道。
“臣多年征战,现已身患重病,恐难再上战场。”白起跪在秦王面前说。
老秦王看着白起,没有言语,罢了摆手,示意让白起退下。
白起随后下王殿。在白起下殿后,一人身着官服上拜秦王,此人正是范睢。
老秦王见到范睢说:“相国,你可有人选再攻邯郸城。”
范睢道:“王陵可受大任。”
这样王陵成为阀赵大将军,但是王陵不是白起,而且赵国距离秦国甚远,舟车劳顿的战争,真的只有天才白起才能取胜,王陵败于赵国。后秦王又在范睢的建议下,派王乾接替王陵继续攻赵。王乾的攻城方式和王陵并无两样,这样持续攻城半年,也未攻入邯郸城。
老秦王坐不下去了,范睢说:“现在攻不下邯郸,白起在家中四处散播谣言。”
老秦王说:“他都说了什么?”
“白起说,秦王不知休养生息,连年征战让百姓民不聊生,此生再不挂帅!”范睢道。
“好,下个挂帅的就是白起!”秦王怒目。
白起当然还是不会给仇家范雎面子,继续称病要求疗养。
秦昭王对这位永远不会犯错的武安君彻底丧失了耐心,盛怒之下秦昭王下了一道人事任免的命令,不仅免去白起武安君的头衔,而且一撸到底让白起充当普通士兵,并且要求白起马上离开咸阳到阴密的军中报到。四十年的艰苦奋斗和南征北战,白起由一个基层士官不仅一步一步登上了秦国第一名将的高位,而且还获得了终生成就奖。现在一切都随风而去,白起的人生从终点又回到了起点。白起彻底病倒了,这次是真的,这位战斗了一生、杀戮了一生的老兵卧床不起,无法去阴密报到了。
于是秦昭王派出了使者送给了白起一把锋利的宝剑,使者带去了秦昭王的命令:自裁。
白起把王者之剑横在了脖子上,血溅黄土。
就这样,白家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