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们介绍过秦始皇手下的诸位大将,现在来看一看文臣们的职位:
李斯(公元前284年――公元前208年),在之前便任廷尉,掌司法与公安,秦统一后依旧为廷尉。
姚贾(公元前289年――公元前219年),秦国统一前便立有大功,屡次出使各国游说,麻痹诸国。秦统一后任御史大夫,有着督察百官的风气作为之职责。
冯去疾(公元前291年――公元前208年),秦国右丞相,仅次于隗状,彼时已经半退休于家内。
王绾(公元前283年――公元前216年),秦统一前任大良造,秦统一后任太尉,掌握调兵权。
冯劫(公元前260年――公元前208年),冯亭之子,性格刚直,却喜欢亡国之音(当时的流行音乐,被百家认为是令国君丧志的音乐)。秦国统一之前只是上卿,且人员不好。秦统一后被任为郎中令,掌管宫中活动。
董不害(公元前270年――公元前212年),董狐的后代,从其曾祖父董乘开始,都在秦国为官,从秦惠王开始至此时,已有百年根基。只是其家族行事低调,左右骑墙,一直未形成太大的势力,他本人也一直担任着治粟内史的职位。
公元前223年,董不害向秦王推荐了自己的儿子董翳,以及羌瘣、慎耻三位将领,先后一路参加了伐燕、楚、代国的行动。后来董翳跟随蒙氏北伐匈奴,羌瘣、慎耻随王翦南征百越。
茅焦(公元前257年――公元前219年),原本是吕不韦的门客,在吕不韦死后投靠了姚贾,被任命为中大夫。在秦统一后被任命为典客,掌管秦室族人整理工作,比较清闲。
孔空(公元前266年――公元前199年),前朝博士(一种官职),子思旁支后人,却是墨家学派的人。
叔孙通(公元前255年――公元前168年),是孔空的学生,却偏向于儒家的礼法,但是同意墨家的薄葬主张。在秦朝时任博士。
褚柔(公元前247年――公元前163年),也是孔空的学生,但是偏向荀子的礼制思想,是最受秦始皇喜爱的博士。后来多次参与秦朝的法律规定的编修制定工作。
夏无且(jū公元前277年――公元前207年),就是那个投出药囊阻止庆轲的人。秦始皇称为“无且爱我”,于是娶了他的女儿。秦统一后将他任命为卫尉,为首都的司令员。
要对付这么些个朝廷官员,隗状自然是劳神伤身,每日小心翼翼。就连秦统一后统一货币、驰道、度量衡等工作,也全部交给王绾去做。自己无功无过,就是整天批复奏折,然后上交给始皇帝决策,把自己束之高楼。
步入四十岁以后的始皇帝愈发暴躁,对于这种频繁非常厌倦,经常当面批评隗状。
始皇帝病危时,冯劫先后向夏无且和赵高询问病情,结果遭到了呵斥。隗状则找到了铁冠子申勇,请他为始皇治病。申勇表示自己道法不精,于是又去请他的师父道应子,这才请来道应子。
道应子为始皇帝续命以后,他的脾气更加日益暴涨。始皇帝曾经问道应子世上有没有神仙,道应子告诉他:“这世上的生存形态肯定不知我们一种,至于有没有神仙,我不知道。”
于是始皇帝又去问来自六国旧土的方士徐福、侯襄、卢拙、黑净、曹霸等人,他们却都说自己见过海外的神仙,并且有幸食用过仙人的琼浆玉液,得延寿十五年。秦王大喜,命人打造了六艘大船,请徐福东出寻仙。
王绾和姚贾听说了这件事,先后去劝始皇帝,不可沉迷于寻仙求药,应当全力以赴到政治上。姚贾还对秦始皇说,只要修德得当,就能获得天地的眷顾。始皇却不以为然,依旧派人准备船只。
王绾和姚贾建议失败之后,发现隗状和甘罗居然非常支持始皇帝准备出海,于是去向甘罗指责问罪。甘罗却说:“皇帝不过是幻想着能靠着捷径得到永生。等到徐福灰头土脸回来的时候,怹也就都明白了。”
两个人并不同意他的说法,联合了淳于越、孔空等博士,又去动员冯劫和李斯,请他们一起联名上疏皇帝。冯劫拒绝了联名的要求,李斯也认为这样的行为不会成功,相反,只会为他们招来杀身之祸。
果然,隗状扣下了大臣们的上疏,不让秦始皇见到它们。淳于越大喝:“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上疏弹劾隗状,但是依旧被隗状扣下。
茅焦去找道应子和铁冠子,请求他们去劝阻秦始皇。道应子答应下来,找到了秦始皇,对他讲,事件生死,不过生存形态的变化而已,并不可怕。但秦始皇还是更希望能够获得永生的机会,永远地享受荣华富贵,在京外置办了一出宅院,将他们送出了宫殿。
卢生得知了这件事,告诉秦始皇,如果让人们知道他的行踪,就会被厉鬼纠缠。所以不能按时上朝,只能让丞相隗状把奏折送到身边。秦始皇应允,甚至在宫殿间搭起浮桥(就是天桥),方便隐藏行踪轨迹。
从此以后,除了隗状和冯劫以外的所有大臣都不能见到皇帝。一连过了半年,孔空与众人商议,在下个月次子轲辙有加冠礼,皇帝一定会向众位大臣设宴,到时候众人一定要先冒死扳倒隗状,然后再图谋驱除那些方士。
仪式三天之前的晚上,一个哑童在咸阳城挨家挨户地去敲所有参与仪式的大臣家的门,手上写着一个“田”字,显然是有人在威胁大臣们。但是所有大臣都不以为然,三天之后依旧按照计划行事。
所有大臣率先聚集在了公子轲辙居住的宫殿门口,都准备拦驾觐见,只有夏无且没有到,冯劫、甘罗、董不害和李斯没有收到邀请。还没等皇帝到来,宫内轲辙那里已经开始举行加冠礼,众大臣也顾不上他。
秦始皇的车驾来临,众位大臣挡在门前,不让皇帝进宫。车内的皇帝问道:“你们为何聚集在此?”姚贾当即弹劾隗状,道:“隗状有罪!”问曰:“何罪?”答曰:“陛下泰山封禅之时,隗状利用职位之便,把与自己沾亲带故的人全部批到随行的人里,挫伤了您的王气!”
此后无话了好一阵,皇帝突然下令:回车。
众大臣当然不干,姚贾和茅焦直接上前把皇帝拉了出来。众人一看,哪是赵政,乃是赵高!
这时,宫内的加冠礼举行完毕,秦始皇才从宫殿里走了出来,怒道:“隗状擅用职权,撤去一切职务,命他回家养老;茅焦、姚贾拦车大不敬,腰斩于市!”
随后,始皇帝又清了清嗓子,说:“王绾组织觐见有功,任左丞相,冯去疾任右丞相,凡此次参加觐见的,都加封为郎。”
古人讲究秋后问斩,但是秦始皇第二日便将姚贾和茅焦腰斩,当天是夏天的最后一天。
又一天,隗状离开丞相府,向北到了北地郡,找了一个荒凉的村落,和年老的族人们住在那里。其他所有的年轻族人都被隗状分散到了赵国和楚国。
当年冬十月,将要过年了。始皇帝和夏无且的女儿夏阿房,一起召夏无且一起过年。以前秦始皇患有支气管炎和哮喘,是“鹰準、豺声、隼胸”,长相很不好看。夏无且为始皇帝带来了更好的药,很受始皇帝感激。
韩夫人(就是那个给他套袖子的宫女)侍奉在始皇帝身旁,夏夫人则侍奉着自己的父亲。始皇帝向夏无且询问宫外的事情,尤其是大臣对他不再上朝的反应。
夏无且对秦始皇说:“大臣们已经没有什么异言了,只有退休回家的魏缭子很有看法。”
“什么看法?是不是又说朕残暴昏庸了?”
“这倒没有。可是魏子居然敢嘲笑陛下的相貌,还说您的相貌不是长寿之相……”
这句话一说完,男人们不吃了,女人们不笑了,只有宫人们放盘子砰砰乓乓的声音在作响。
“算了,让他活过年吧!告诉李斯,初六再去杀他。不仅要杀他,而且要夷灭三族。”
说完,始皇帝喝了一口鲜鸡汤,又说:“还有谁有异语吗?”夏无且颤巍地说:“还有远在燕国边疆的李信,他疯了,满口都说着陛下的坏话。”
“既然疯了,那就不要让他再浪费粮食了,明天就让人去边疆,直接把他埋了吧。”
第二年,徐福东出。同年,蒙氏兄弟开始了北伐的征程。
三月三郊游之日,官员歇假。秦始皇也外出郊游,随行的除去侍卫以外,还有侯卢曹黒四位方士以及甘罗、夏无且、道应子和铁冠子。
第二天,六十岁的夏无且请求辞职,秦始皇批准了,并且赠予了三百金与六百食邑。
后来秦始皇问道应子的师弟长沙子孙安,天下的最北边是哪里,长沙子说,是水。又问最南边是什么,长沙子回答说也是水。于是秦始皇派辛胜、羌瘣、慎耻为将,南征百越。
之后的几年里,王绾接替了隗状的工作,批复着所有奏折,然后交给秦始皇看。公元前218年,时年六十五岁的王绾以年龄过大,身体劳累为由,请求返乡,始皇帝没有批准。于是两年之后,王绾病倒,活活累死。
王绾死后,秦始皇不知该找谁继任,于是召开隗状和冯去疾,向他们资讯。冯去疾推荐冯劫,隗状则推荐李斯。
最终,秦始皇还是选择了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