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坡下,一个奇怪的淫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很清晰地看到,他非常高大——以淫类的标准。
穿着一身看不出蓝色还是黑色的古怪“大衣”,上面还整齐点缀着一些亮闪闪的薄片!该死的,腰上有一把剑!
“hi?”这个不速之客打断了他的打量,发出了一声不明意味的声音,同时双手不知所谓地乱划着。夜地精吃惊于淫*类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发出进攻,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弄明白对面这个蠢货想表达什么,但他迅速的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后。
他想说什么都不重要了,夜地精敏锐的视力察觉到,周围的灌木丛中再无一个对方的同类——他是孤身一人。
干掉他。
这一刻,夜地精贪婪的天性占据了上风。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瞒过自己的双眼,但这淫类显然不是那个能把瓦片砸成扁片的怪物。
不能让这个脓包夺走他的珍宝!他只有一个人,一把剑,而他克朗有五名棒小伙子(虽然难以置信,不过他真的识数!),他是夜地精!风一般迅捷的夜地精!亮晶晶将全都是他的!全都是!
至于剑?
虽然只隔着数米之远,但是剑失去了意义。克朗认识人类那种亮晶晶的能防御羽箭的铁板铠甲,显然对面并没有装备。
夜地精兴奋地评估着。
人类躲不开也没有飞斧反击,那么他挥舞着可笑的长剑跨过这个距离之前,一切就会结束。
克朗露出他的尖牙,给对面一个邪恶的微笑。
那个脓包这才停止了他那喋喋不休意味不明的咕哝和乱比划的手势。
当他以夜地精特有的敏捷抽箭搭弓时,对方才握住了剑柄。
克朗恶毒地看着那个人类向自己徒劳地冲过来,短促地嗤了一声,松开了弓弦。
箭头在月光下反射出可畏的黑色的光芒,笔直飞向人类的心脏,下一瞬间,箭头便顺利地刺穿了那层棉布。
“尘埃落定!”克朗一脸得意地迅捷跳开,与剑士拉开距离——敏捷又优雅!
一箭,再一箭......克朗大笑着一边周旋一边不断拉动弓弦。
剑士完全合乎计划地轰然跪下,将长剑插在土地上,仿佛不敢相信地看着胸口插着的数根羽箭。
克朗见状大笑着抽出了弯刀——亲手夺取生命的滋味和收集宝贝的滋味一样令人迷醉,因为这种力量感让他觉得自己不仅是一名夜地精。
但是他仍然谨慎地提刀周旋,等待蠢猪彻底不支。他能活着从淫类军队的长戟下逃脱,靠的就是谨慎。
周围收集亮晶晶的地精们在还没有在这电光石火的交锋中反应过来。呆头呆脑地看着自己的老大抽出弯刀慢慢靠近敌人后,它们这才发出了“waghhhhhh!”的怪叫,端起武器,气势汹汹地向濒死的敌人冲过去。
克朗弓着腰愉悦地舔舐刀背,只见敌人吃力地抬了抬左手。
下一秒,一束在这个时间不该存在的白色强光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
夜地精发出扭曲尖利的惨嚎。由于长久的底下生活,他鲜红的小眼睛适应了黑暗,相应地,就像常行于地下的鼯鼠失去了接受阳光的能力,这堪比直视太阳的强光足以让夜地精短暂致盲!
战斗直觉让他跌跌撞撞地向后躲去,战斗意志则让他仍然没有丢掉弯刀。但是,恐惧与困惑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灵。
用左手捂住眼睛,克朗一边用右手胡乱挥舞弯刀,一边尖叫命令小伙子们去缠住那位人类。怎么回事?人类是个魔法师?
搞毛在上!孱弱的法师可以抵抗他的箭毒?况且他用牙齿起誓!那个人类绝没有念咒也没有施法动作!
克朗在懵懂中听到沉重的脚步声撵上失去平衡的自己。
糟糕。
他徒劳的举起了弯刀迎接攻势。
“蠢货,拿短弓射布面甲。”
对面的人类咕哝出听不懂的异族语言。
克朗也没机会弄懂了,因为下一瞬间,伴随着横劈的风声,一股冰冷划过他的脖颈。
克朗一生的最后一个感知,是自己在飞速旋转中迎向黑暗.......
......
该死!他还是托大了!
这个生物的恶意和敏捷超出了吴克的想象!要不是他机智地提前拿好强光手电筒,用手电筒照眼睛晃晕了没见识过地球科技的怪物,他可能会被风筝到很危险的境地!
——谢天谢地,地精没有朝自己的膝盖射箭!愚蠢地用弓箭破甲!
叹息一声,将长剑耍了一个剑花抖掉血迹,吴克扔下手电筒双手持剑。喷洒在脸上的滚烫鲜血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让已经进入格斗状态的他全身蠢蠢欲动起来。
他锐利地扫视过剩余那几个还有点茫然无措的哥布林,很好,都围上来了,不用吃力的去追。
狮子搏兔亦出全力,放虎归山也不是他的风格。
可就在他审视敌人的时候,却没注意到剑身再次一闪而逝的紫光,和手心传来的灼热感......
……
暴起将第一根从侧身戳过来的“长矛”让开,吴克凭借更长的臂展突入长矛的攻击盲区,一剑将矛手劈翻在地。
同时另一杆长矛从后方徒劳地刺着他的背甲,在甲片上乱捣着。随意回手捉住矛杆,吴克舞蹈一般旋身转回来,势大力沉的竖劈又将那个绿色的勇者削掉半个脑袋。
剩余三个地精终于发出了恐惧的嚎叫,它们就像弹簧一样,冲过来的势头还没刹住,连忙又向另一个方向弹出去。
见识到这些小东西的灵敏之后,吴克可不想穿着重甲追击他们。随手劈出一剑,将离他最近的一个从背后横砍成两截,再借助转身的势头将长剑像飞斧一样扔出去,“咻”~地从后背将最肥、目标最大的一个地精钉在地上。
兔起鹘落间,六名敌人只剩最后一名。
仅存的小东西吓得腿都软了,布着鞭痕的丑脸上写满恐惧,见吴克向它踏步走过来,直接跪在了地上,叽里呱啦地慌神哀嚎着不住地磕头。
吴克举起拳头,没等它抬头,一拳砸中后脑勺,让它哼了一声软绵绵昏了过去。
他需要绑架一个异世界的向导。
被长剑钉在地上的地精仍然还有活气,四肢抽搐地乱蹬着,嘴里咯咯地流出鲜血。吴克走过去,拿脚踩住可怜的生物,用力将剑抽了出来。
抱歉,我不能让你们跑回去报信。吴克心有歉意地想。
他很容易就能看出,这几个家伙是有组织有智慧的群居生物,那么,如果让某一个逃掉的话,那个很有可能存在的出发营地就可能会给吴克带来危险。
强忍住杀戮后的恶心感,吴克转身向藏着背包的芦苇丛走去,准备拿出纱布擦干剑身污血。
可就在他走到地精的无头尸体旁时,手心的灼热感终于让他觉得不对劲起来。
刚开始时,他还以为是手心受了伤,可现在这灼烧感愈演愈烈,甚至让他快拿不住了。
吴克右手松开剑柄,左手握住剑身,凝神审视起异样来——只见平时被布条裹住防滑的剑柄连着剑身的血槽,都散发出一种他难以描述的奇异紫晕。
血槽中平时难以察觉到的刻痕,这时在紫晕的渲染下,终于清晰地显现出来,连成了一条奇怪的充满弧度与线条的神秘图案。
这种紫晕非常类似他在昏迷前看见的黑洞所散发出来的光圈,让他一时间有点恍惚。但这奇特的局面很快就让他整个人从恍惚变成惊恐——这把剑难道还真有玄机?!
下一秒,疑问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