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传来了什么?望着太君的表情,我有些心惊胆战,许久之后,太君向我摆了摆了手,示意我能够离开,我轻轻冷哼了一声,不忘摔门而去,有时候,我确乎是特别的桀骜不驯。
走进教室,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书本,准备离开。
周行看了,一脸不可思议地跑来问我:“有那么严重?劝籍退学还是留校察看啊?”
“留校察看……让我回家休息几天。”我冷冷说着。
“不会吧,有那么严重吗?”蛮子一脸质疑的表情:“会请家长吗?你爸爸会不会来?”
“谁知道呢?我不在乎,他来不来是他的事情。”我淡淡说着,背着书包对着周行招手说着:“别了,国庆完了再见吧,到时别忘了请我吃饭哦。”
“行。”周行爽快地答应下来:“只要兄弟能够办到,想吃什么都可以。”
我用拳头顶了周行一下,走出了教室的门,门前站着太君。我冷冷看了他一眼,他一脸诡异的笑容,想来他是成功让老爸前来了,我不屑地冷笑一声,往一班的教室去了。
我来到了一班,向琪儿和兰儿解释了一番我被留校察看的事情,一班不知情的人,把好奇的眼光投向了我,好像我多风流似的,脚踩两只船。然后,我对兰儿说了一番,决定约好时间,让她带着罪,而我则领着罪的父亲,到一个特殊的地方见面。
离开一班,我往十四班走了去,正好与晴雨和廷慧碰了头,廷慧听了有些吃惊地打量我们二人,但随后也没有多大的反应,但是晴雨却不屑的冷笑:“古德说我被留校察看了?”
“难道你的老师还没有告诉你吗?”我问。
“切,校长大人敢吗?我老爸是谁,他得罪的起吗?处分只有你和薛那家伙才有。”晴雨淡淡说着,好像真没有受到处分一般。
学校也玩势力游戏吗?我不觉冷笑一声,淡淡回应着:“你没事,我便放心了。”说罢,摆手离去,身后的晴雨好像嘟哝了几句什么,不过我也没听清楚,更没有在意。
接下来该去哪里,往罪的家里去吗?
我缓缓向着楼下走去,没想到,竟然碰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苏瑶予。
此刻,我望着她,她也望着我,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见面惊讶了一般,不过我随即便回过神来,向着她友好地点了点头,她愣了愣,稍稍点头,微笑起来,说:“晗倦同学,你这是要离开了吗?”
“没什么,我生病了,需要回家休息一阵。”我尴尬地笑着,说实话,真的不想在她面前丢了面子,任何人都可以,唯独她不能,一种奇怪的念头。
“是吗,你脸色不错啊?什么病啊?”她微微笑着。
“什么病……我……其实就是一种肠胃的病痛,现在没事,一会儿就可能有事。”我胡乱地编着谎言,希望她能够相信。
“那要多注意休息哦。”她向着我轻轻笑了笑,很美。
“那是。”我点头应着,继续下楼而去,而她则往着楼上走来,擦肩而过,默默回头,无语凝噎,相见甚哀,谁是谁的的眷恋?谁是谁心上的伤?
或许我们就像登山者与下山农吧,一个想要上去,一个想要下来,交臂之时,亦是心动之时,然而最终却不得不失之交臂,像这般越来越远。而我的心里,最记挂的女子,始终还是她吗?这个高贵的天使?
当我再度回望之时,她已经不见了身影,而我,久久伫立,终长叹一声后,离去了。
独自走在大街之上,望着来来回回的人群,似乎只有我还是个学生罢,为何要独行走呢?人群之中,嘈杂的声音盖过了许多许多,来来回回的撞击肩膀,触痛了那颗寂寞的心,我悲伤的绝望,原来我还是一个人而已。
来到罪的家里,推开那扇永远不能紧闭的大门,一股刺鼻的酒味,刺激着我的心脏,拉扯着什么。
凌乱的家具,他还是这般的堕落,是因为心中没有寄托吗?
“伯父。”我轻轻推着他。
他依旧是这般死气沉沉的,口中喃喃念着:“行君,行君……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我轻轻应着。
“行君!”他猛然抬起了头,可是望见我的一瞬间,却忽然什么也不说了,眼神从失落瞬间如死灰一般的恐怖,一个人可以绝望到这种程度吗?他幽幽望着我,淡淡说着:“是你啊,你来了。”
“是的,伯父,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我说。
“谁啊,除了行君我谁也不想见。”他淡淡说着,声音还是无比的沙哑。
“您会想见的,等等便好,见了他,我们便去看行君。”我说。
“行君……行君……”他喃喃念着,我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等待着兰儿的电话。一个时辰后,终于等到了兰儿电话了,我拉着行君的父亲,说:“走吧,伯父。”他稍稍点头,像个木偶一般随着我离开这个地方,前往了乡下的树林中。
这里长满了许多橙子数,不过都已经过了采摘期了,所以上面除了绿叶,什么也没有。
往前,绕过了一条条的道路,我们来到了一座坟冢之前,而上面刻着的红字分明是“慈母冯小惠之墓”下面刻着的立碑人,赫然是“张行君”!
他望着这墓碑,顿时愣在了哪里一般,不知所措起来,人似乎在瞬间苏醒了一般,向着墓碑一步一步地前行过去。他围着墓碑左右望了望,试探性地用手触摸了一番墓碑,随着又仔细打量着这墓碑上的朱砂字,一字字念着:“冯,小,惠!冯小惠!”
他默默念着,这三个字,不断的重复,不断的重复,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趴在了墓碑之上。我正欲前去阻止,却给另外一个人拉住,回头一看,却是兰儿,而她身后站着的,正是罪。罪有些不忍地看着张弛哭坟的样子,随着仿佛强忍着泪水一般,将脸瞥向了一旁,不在看张弛一眼,兴许他认为这是张弛伯父罪有应得吧。
“小惠,小惠,你看见了吗?我们的儿子终于长大了。”他哭着说:“小惠啊,行君他终于长大了,终于长大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随后,重新站了起来,走到了墓碑的前方,跪倒在地上,一面流着眼泪,一面忏悔着:“当初,我一意孤行,为了能够过上更好的日子,抛妻弃子,换得荣华富贵,到如今,妻离子散,面目全非,可是报应啊?小惠,你告诉我,这可是报应啊?”
我默默地站在一旁,他也好像忘记了我的存在一般,独自忏悔着,我望了望罪,只见他眼眶红红的,时不时瞥着张弛两眼,但也只是两眼便把头转到一边。
“小惠,当初,你告诉我你得了癌症,我却不能医治你,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真的很绝望,可是,你又让我照顾好孩子,难道我给你的费用连看病都不够吗?小惠,如果你还在那多好啊?”他喃喃说着。
“然而我,总算不负你的期望,将行君养大了,虽然他好像不记得我和他之间的快乐。”他微微笑了笑,说着:“那时候,他骑在我的肩头,高唱自己是起着天马的王子,而你则在一旁骂我们父子一对活宝,我怀念和你还有孩子数星星的夜晚,怀念那个常常向我撒娇的行君,可是现在……”他忽然停了,似乎悲伤痛到无法呼吸一般。
罪泪流满面,好像想起了什么,好像回忆起了过去的时刻,终于瞧向了张弛。
而张弛说到这里,眼中已满是泪水:“说来惭愧,这么些年来,我竟然连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你,不过也罢了,反正行君也长大了,我给他存的钱也够他花了,不如我来陪你吧,反正我已经是孤家寡人了。”话音方落,他缓缓站起了身子,竟是向着墓碑撞了上去。
我当时怎么也没有想到,大惊之下,竟是乱了方寸,正欲前行之时,罪已经冲了过去,一把抱起了张弛来,大声喊着:“爸!爸!你干嘛这么傻啊!”
张弛头上红肿,不过似乎没有撞破头,但整个人却更加苍白了一般,看上去,与死人没有多大差别。他轻轻抬起手,向着罪的脸伸了过去:“行君,真的是你吗?”
罪一把握住,按在自己的脸上,哭着说:“爸,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啊,我已经不恨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啊?”
“行君,行君,爸爸错了,爸爸知错了,爸爸不该丢下你的。”张弛哭泣着说。
罪一把抱住了张弛,哭着说:“不,你没有错,你并没有错,错的人是我,是我不孝,不能理解爸爸的苦心。”
“行君……”张弛老泪纵横,泣不成声,痛哭了起来。罪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没事的,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回家,爸爸。”
“回家?”张弛噎声说着:“好,我们回家,爸爸再也不会对下你了,再也不会了。”
罪听着,明白父亲有些神经错乱了,吞泪说着:“我以后会乖乖回家,不再乱走,我们回家。”
只见他轻轻托起他瘦弱的身体,两个人缓缓地前行着,渐渐消失在远方,兰儿远远地随着罪离开了,而我呆呆的望着这坟冢,忽然间,仿佛看见了一个女子,微笑的望着远处的罪和张弛,只见她流下一滴泪水,眨眼间又消失于其中,我摇了摇头,料想方才那个女子,便是冯小惠吧,我向着她的坟冢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去了。
会宿舍的途中,我脑中一直回荡着张弛的话语,骑在父亲的肩头,去探月亮,数星星。妈妈骂我们父子一对活宝,而我们总是乐在其中,这些日子,我不是也曾有过吗?为什么又被遗忘了呢?
我拼命地抱紧自己的头,嘶声裂肺地大叫着,此时此刻,我真的好生难过,我的父亲也是这般对待我的吗?他爱过我吗?他现在是否也在担心我呢?
我摇着头,向着宿舍打跑而去,当我回到宿舍之时,已经满身的大汗了。我洗了一个澡,看时间正好是吃饭的时候了,便向着外面走了去,而宿舍大门之前,却赫然站着一个我极其不想见到的人,老爸,你终于还是来了。
“您来了。”我问,不知何时开始,我再没有称呼过他爸爸。
“古老师已经对我说了,我们先去吃饭吧,说起来,我们两父子已经好久没有吃过饭了。”他说。
他没有骂我,这使得我感到非常的意外,因为如果是过去,他一定已经将我狠狠暴打一顿了,而当他说到吃饭的时候,我竟然有些感动了,他毕竟还是在关心我的。
我们随便来到了一家管子,随便吃了一点饭,虽是平平淡淡的,不过我却感到无比的温馨,尽管我不是一个安于平淡的人。为何我不安于平淡呢?是否因为在那平淡之中,我完全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呢?这顿饭,是我近来吃得最舒服的一顿,不是因为环境条件好,而是那种久违的温存。
晚上,父亲决定到我的宿舍居住,然后我决定睡沙发,但是他应要让我睡床,这时的我,心中依然是一片温存,然而事情终还是发生了。
到了九点看到一部电视剧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问我:“晗倦,我问你一件事情,你要老实回答我。”
“嗯。”我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
“听古老师说,你谈恋爱了,是不是真的?”他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