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稍远的地方看了看我,然后叹了一声,朝着我走了过来。“我想,应该是方颉干的。”他疑惑地对我说。“哼,您的大徒弟啊,我差点以为是您授意的呢。”我冷嘲热讽起来。“你这是什么话?在你心里,我就那么让你讨厌?”他有些生气地说。“不是讨厌,只是不想见到你而已。”我淡淡说着。“你这孩子,有什么事情也从来不会给我说,你不说,我如何能够了解呢?”他有些责怪的语气。
向你倾诉吗?我不觉想起曾经向他倾诉的每一次,每一次到最后都是我的不对,在他眼中我所做的都是错误的,因为他就是那么讨厌我。既然彼此都这么讨厌对方,那么还有什么好倾诉的呢?“……算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够处理。”我淡淡说着。“你在放屁!你的医药费谁给的,你的住院费又是谁给的?”他有些激动起来。“我没叫你给啊,你可以选择让我去死啊,反正这也是你所希望的,不是吗?”我冷冷说着。“混帐、”他举起了右手,似乎想要扇我的耳光。“用什么巴掌啊,直接用棍子快一些,朝着我的背,我肯定会一命呜呼的。”我讽刺着说。“你……”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有些乞求地说着。“好了,不要再气我了,我现在是高血压。”“……”我无言地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讲,心中似乎有些担忧起来,但是表面却还是很僵硬。“方颉便是那个光头吗?”我问着,虽然并不想和他交流。但是我明白,很多事情,问他是最快的。“现在或许是吧,因为如你向警方交代的,我大概猜到了一些……”他有些低沉地说着。“我向警方?”我有些纳闷,料想是自己神志不清的时候说的。因为一直都这般迷迷糊糊的,所以做过什么自己也不清楚。“其实,方颉你小时候应该见过的,那时他爸爸和我很要好,他的爸爸就是你冯叔叔。”他说着。“冯叔叔……”我稍稍思考起来,似乎是由这么一个叔叔,后来好像还和老爸有过节,原来拿光头便是冯叔叔的儿子吗。“那么,为什么方颉这么恨你呢?他不是你徒弟吗?”我问他,感觉这是一个突破口。“哎……此事说来话长,不提也罢。”他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我料想他是不会告诉我了。“那老头子又是谁?”我感性的问着,对于方颉口中不断出现老头子,我想一定是一个大人物。至于他是谁,我实在没有一个印象。“你问他干嘛?”他似乎有些震惊,脸上有一丝怒气。“没什么,偶然听到的。”我说。“朱晗倦,我警告你,有些东西不是你该了解的,你就不要去了解,为什么你不肯把好管闲事的心放在学习上呢?”他有些生气了。“哼,我只是感兴趣,为什么你教出来的徒弟连杀你的都有?”我讽刺着。“这些事情不该你管,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养伤,伤好了以后给我滚回你的学校去。”他真的生气了。
我的心中隐隐一丝不安,毕竟,我于心底还是有些怕他,不敢和他发生过激的冲突。“我差点给杀了你说我该不该管?”我辩解起来。“就是因为你多管闲事,不去学习,所以才惹祸上身的,你现在还不知道悔改吗?”他提高了一丝声气。“我没错,错的是你,思想腐朽,老想着那腐朽不堪的一套。”我不屑的说着。“少要拿这些给我说事,你给我养伤,如果不想养了,现在就给我滚。”他冷冷说着。“滚就滚。”我冷冷说着,怎么能够服气呢?我强撑着身子,缓缓起来。接着,我稍稍移动了一点,不想一个不小心,绊倒在了地上。连一旁的吊针架子也被我弄倒了。“好痛……”我咬着牙,说着。
背上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冰裂开了一般。我忽然想起那天我似乎是被刀砍了一下,虽说是皮外伤,但是伤口却很深。此刻被触动,确然是疼痛万分的,仿佛被烈火烧身一般的痛苦。“你……”他无奈地看着我,快速朝着我走来,本想要扶我,却被我一只手打开。“不用你帮忙,我自己可以。”我断然拒绝。“好啊,老子以后不帮你了,让你自生自灭,行了吧。”他大喊了一声。“这句话你等了很久了吧,好啊,现在我便不再烦你了。”我断然说着,想要朝外面爬走,可是用尽全力,我也不能前进一步。“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不操心啊,从小到大,从小到大啊!”他大声喝斥着。我狠狠咬着牙,继续艰难地爬行着。可是,此刻我浑身乏力,爬了许久还是未能挪动半步的距离。“你看着很爽是不是?”我苦笑地看着他,扑到在了地上,是精疲力竭了吧。
他狠狠看了我一眼,一种鄙夷的目光,然后头也不回地离了去。果然,他还是没有把我当作一回事吧。
过了一会儿,廷慧跑了过来,见状,惊慌地跑到我的身边。接着,医院的护士也随着走了进来,让我扶上床,给我检查伤口……
想不到,外人对我竟然比自家人对我还要关心,我真实可悲啊。“晗倦,你怎么又和你的爸爸闹别扭了呢?”廷慧关切地问着。“天知道……”我凄然说着。“哎,小帅哥,你忍着点,我们现在要给你检查伤口,得把丝布扯下来。”护士说着。
听罢,我的脸立刻煞白起来,估计两眼也成了豆豆的形状。琢磨着,拿纱布好像和我的背粘的很紧,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化脓了吧,会很痛的。
不会吧,我怎么这么倒霉?
方才与老爸的不愉快顿时扫然一空,脑中忽然想起了过去化脓拆纱布时候,那种痛啊。
我朝着廷慧投去可怜的目光,你会了解吗?有时候我觉得皮肉的痛苦能避免则避免的好,因为我的心已经够痛苦了,不需要再施加皮肉上面的了。“晗倦,忍着点吧,不会很痛的。”廷慧见我好像平静了下来,微笑着说。
我的天,我这是被吓傻了,哪里是平静啊?我现在的心,那可是所谓的七上八下外加惊涛骇浪啊。“晗倦,千万忍着啊,要是叫出来了,会很丢人的。”廷慧瞧着我痛苦的样子,劝解起来。
废话,反正又不是你在扯纱布。我心中开始向上天祈祷,祈祷让纱布没有凝在脓水上面,轻轻扯下来便好。“嘶……”我猛地深深吸了一口气,背部一阵撕裂的感觉,一阵酥麻一阵烧烫,泪水在眼见滚动起来。“化脓的有些厉害,得慢慢撕扯才行,你去拿点新的纱布和药水来。”一个护士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