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停止了……然后我一个躲在角落,蜷缩着身子,暗自哭泣着……没有人会来关心我,也没有人会来安慰我……就这般在静静的角落,独自一个人,就这样,在这阴暗之下,将悲伤掩藏。
从此以后,我开始沉默,对于所有的事情都采取了沉默,直到父母离婚的那一天……
是的,他们离婚了,因为大人有大人的无奈,所以我必须体谅……我生来就是体谅大人无奈的吗?
那一刻,妈妈轻轻的吻我,向我说:“孩子,妈妈是爱你的……”
然后,她就好像过客一样,永永远远地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直到现在我都不曾见过。
“晗倦,老师很同情你,你要学会坚强……你爸爸妈妈都很爱你的,要学会体谅……”当时老师是这么教育我的。
是吗,我需要学会体谅……好像我永远要懂得如何原谅别人的不是一样……原谅,学会原谅……我需要学会原谅吗?
就这样,老爸为我找来了新的妈妈,不过我从来没有叫过她妈,一直都称呼她阿姨,到如今也是如此。
她待我很好?表面看来似乎是这样,我经常害她流泪,而老爸也一直拿我没有办法,这是老爸对我唯一的让步。虽然嘴上从来不曾抱怨过,但是在心底,我一直都在抱怨,抱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
为什么一定要是我体谅别人,有没有人会来体谅我?我也很脆弱,我也很孤独,但是我在笑,对,应该学会坚强……
然后,我又被人戏弄了,他们朝我泼水,不断的戏弄我,这时的我,已经是初中生了。
有一次,我忍无可忍了……
“好了,不要再惹我了……”我冷冷地说着。
“不要……为什么不要啊?”他们继续戏弄着我,用手戳我的脸,然后这一次,我还手了……
最终,我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被狠狠的训斥了一顿。然后回到家中,我向老爸解释这件事情的缘由,然而他的回答,总是让我这么心寒。
“为什么别人要欺负你,想过没有?”老爸说。
“因为他们觉得我好欺负。”我说。
“哼,你一辈子都是这么懦弱,要么就动手打人,搞得老师不满,要么就被人欺负。”老爸狠狠说着:“世界需要什么,需要和谐,你为什么还不明白,你要宽容别人。”
“宽容?我的宽容换来了什么,不要再给我讲这些了,我听够了……”我冷冷说着。
“你这混帐,还是这么叛逆吗?”他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然后我又被他狠狠地教训了一次……
再一次躲在了那个黑暗的角落,我脸上充满了泪痕,瘫倒在这里,心中除了愤怒什么也没有了:为什么所有的错都是我的错,为什么?
我紧紧蜷缩起来,深深被触痛的心灵。于是,什么东西破了,什么东西丢了,什么东西开始沉沦了下来。
然后,我伙同起了一批人,开始变得像过去一般,对于那些我不满的人实行着殴打,于是一个不良少年的名声在学校打响了。
然后,老师终于无法忍受我了,找了一个借口,让我父亲知难而退,将我遣送出了学校。所以,我来到了这个地方,性子因为那件事情,又变得好了许多。
然而一切却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麻烦来了,让步是永远不行的。你虽然不想去找麻烦,可是麻烦却偏偏要来找你。
来到这里,我被敲诈,被欺负,我不断的让步,他们却不断的逼迫我。
看来宽容在这个时代已经行不通了,所以我再一次选择了堕落,直到……
我轻轻睁开了眼睛,轻轻说着:“直到我遇见了你,安琪儿。”
“倦……”她似乎被我的故事触动了什么,激动地看着我。
“我一直在寻找丢失记忆的原因,直到现在我终于想起来了……”我轻轻说着。
“嗯。”她含泪答道。
是啊,究竟是为什么呢?我在过去的回忆中,终于找到了原因。
便是那一次,初中被父亲狠打的那一次,当我蜷缩起来的时候,我同时也做了一个决定。
如果过去是痛苦的,不如就将这些全都丢失,让它永远的沉在我的脑海中。于是,琪儿,廷慧,以及我的童年的那些,都被深深的藏在了我的脑海深处。随之一并埋下的,还有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然而一切的停止,都在我遇见你开始。”我轻轻说着。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微笑着回应我。
“所以……”我还想说什么,却被他遮住了嘴。
“晗倦……对不起,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艰难地说着。
我使劲摇着牙齿,一时间仿佛被掏空了一般,什么也没有,接着眼前忽然漆黑的一片,什么也不知道了。
然而在拿迷离的沉梦中,仿佛看见了她即将离开的样子,然后我朝着她伸出了手……然后……
眼前又是一片白色……不错,还有许多的记忆我依然没有回想起来。
当初我究竟为什么没有去找琪儿呢?还有当初为她准备的礼物……究竟都去了哪里呢?
我猛然睁开了眼睛,这一刻,神识仿佛彻底地清醒过来了。我朝着周围看了看,明白自己现在正躺在医院里面,而在我身上,还沉睡着一个少女。
是你救了我吗?我深深地望着她,而她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渐渐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吗?”她朝着我微笑起来。
我愣了愣,稍稍有些诧异起来,然后转而笑道:“是你照顾了我一晚?”
她稍稍迟疑,然后笑着说:“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什么。”我连忙回应着说,然后朝她笑了笑:“谢谢你,廷慧。”
“嗯,没什么,都是我才害你这样的。”她微微垂着头说着。
“没什么,我应该照顾你的。”我微笑着回应,慢慢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
见她朝我微笑着,心中稍稍宽心起来,可是心中却还是充满了疑虑。昨天的算什么,明明是琪儿吗?难道是迷梦?
梦,或许一切皆是梦境吧,所以,当梦醒时刻,一切又将变得虚无。
这时,一个我并不想见到的人走了进来。然而,廷慧见了他之后,却敬了一个礼,然后朝着外面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