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迦·提洛尔斯·瑟梵,这个曾经能与潜亚抗衡的存在如今正站在他的面前,和他的武器“冈格涅尔”一同。
雨觞从随身的背包里抽出一卷绷带,为了点火他直接把手给烧着了,不然时间完全赶不上。由迦挡在他的面前,低声说道:“接下来的事就由我来处理吧。”
和雨觞如释重负的表情相比,潜亚的恼怒几乎可以把一个人活吞。他也亮出自己的武器“洛所托”,身上的气焰足以燃尽一切。“你!你居然从牢笼里逃出来了!”由迦轻轻第挥手,五根十字架从天而降,带着腐败的气息一起。潜亚只是侧了侧身子就躲开了牢笼,扑空的十字架伴随着一声巨响将半个中转站都毁灭殆尽。“你现在逃不掉的。”由迦把韵风放了出来,这只重新获得自由的古龙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怒火,咆哮着冲向潜亚。“没用的!”潜亚抬手准备拦下韵风,忽然左翼多了个影子,雨觞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边,紫色的瞳术赫然爆发。“万道天灭!”巨大的岩浆坑将一龙一神包裹,淬火的韵风仿佛得到了神助,一个咆哮便将潜亚击退百米远。
隆隆隆……
潜亚稳住脚跟,一掌将雨觞和韵风打到神殿边缘。由迦把手中的冈格涅尔丢出,长枪与链刃在空气中不断第摩擦出炽热的火花,霎时天雷滚滚。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阻止我?”潜亚的怒吼在暴风中被撕碎,“你一心想打造的‘自由’,最后只留下无序和暴乱,我存活至今只是为了将最初的光景。”由迦说:“你的目的确实很好。可是你看看,在你的计划下有多少人来追随你?又有多少人拼命逃亡?从你释放夏卡巴拉生命树那一刻起一切都变了——不,应该是从你一开始监禁我的时候中转站就变了。”
“是啊,没有人能理解,就不需要信徒了吧!”潜亚低声呢喃后化为黑影袭向由迦,由迦收回冈格涅尔,与潜亚扭打在一起。
天崩地裂,万籁俱寂,神明间的决斗是如此耀眼,又是如此可怕。武器碰撞的轰鸣伴随着震天的闪雷降于人间,所到之处皆是灰烬。
该结束了,大概……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长枪贯穿身躯的闷哼,这场战斗终于画上了句号。潜亚望着由迦,露出了奇怪的笑容:“笑吧,赞颂吧,你已经杀死了灭世的愚者,没有了砝码,中转站的天秤终究会崩塌,那时候……没有人能逃脱。”
似乎是在回应潜亚的话,在他死去的时候世间就像破碎的玻璃般开始毁灭。由迦看着荒废的中转站,心中思绪万千。
“或许潜亚是对的,我一开始就不该追求极度的自由。”他走过满是尸骸的战场,被树根包围的巷子,最后在大广场的中央停下。
随后,他用冈格涅尔割开一道虚空裂缝,最后看了一眼满是苍夷的中转站后走了进去。
世界历1895年,仿佛是一场梦。
幸存的人们见到了神之间的决斗,即便是两道转瞬即逝的光芒,所带来的破坏力也足以令人深刻。自那之后,幸存的一个神选择回到过去,似乎是想改正先前的错误。
之后,中转站再也没有了神,有的也只是存在于无名的小说以及教堂的传颂中。但是真相永远都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大概在一个月之后,被重置的中转站恢复了原有的样貌,议会制取代了独裁制,80%的权力都掌握在民众的手中,在相对公正的环境下秩序也渐渐步入了正轨。
此后,一个叫亚当斯的法学教授发表了一篇名为《制度中的自由》的论文,阐述了两者之间的必要关系和相克性,此论文的发布引起了学术界的轰动,带动了法学系对中转站制度的钻研。
希里·拜伦依然当上新一任的审判长,但是和平之翼不再是作为高层的利刃而工作,她宣扬的“亲民”思想被新生代所接受,行动也不再是依照枯燥的法律执行。
哦,差点忘了。“黑狐”,也就是杰斯·冯·索里帕克,他如愿地结了婚,并继承了普利森的意志。作为他的兄弟,即便是断了两条腿,白零葬也坚持坐着轮椅去参加婚礼,看着自己的兄弟从灾厄中活下来并娶到心仪的对象,也许是一件再美好不过的事吧。
那么现在,究竟要做什么呢……
“啊啊啊啊!疼啊!”
雨觞没好气地扇了白零葬一巴掌,说:“怪叫什么?整个福利院都是你的哀嚎声,不知道的以为这里是杀猪呢!”白零葬可怜兮兮地指着打了石膏的双腿,说:“你大爷我现在连走都走不了了,接下来的日子还这么过啊……可怜我这一大把年纪,居然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雨觞看了看刚进来的兰斯洛特,无奈地耸了耸肩。兰斯洛特扯了下衣袖,说:“外边有一个人想看看你,顺便给你交代些事。”白零葬摆了摆手,说:“来吧来吧,看看是谁进来了。”
兰斯洛特朝外边喊了一声。
一个穿着黑紫色风衣的白发少年走了进来。
不只是白零葬,连雨觞都被惊呆了。兰尘殇理了理肩上的长发,笑眯眯地说:“各位,我回来啦。”
“兰尘殇!”首先反应过来的雨觞冲上去将他抱住,“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啊!”兰尘殇拍了拍老友的肩膀,说:“我和由迦签下了契约,帮他解脱后的恩赐就是让我免于一次死亡,可以说是复活吧。”
“难怪你当时一个人挡住潜亚。”白零葬恍然大悟道。
叙旧结束,兰尘殇走到窗边,双手搭在窗沿上:“实际上我这次来是邀请你们的。中转站的任务也结束了,可是我的复仇还没结束,你们可以在此时选择离开我,或者和我一起踏入深渊,当然我还是那句话,选择权在你们手上。”说完他留下一封邀请函,和三人告别后就消失了。“怎么说?”兰斯洛特问道。白零葬“唰”地一下掏出准备好的义肢,一拳打碎一个石膏:“当然是干一场啊,如果这时候走就辜负了‘影中光’这个名号了。”
“好家伙,原来你已经准备好了。”雨觞鄙夷地看着换义肢的白零葬,一时不知道该这么吐槽他。
与此同时,九州。
雨无忧盘算着今日的卦象,空洞的双眼“注视”着步罹心:“这次出行你的元气大伤,看来是遇上不得了的事了。”步罹心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这也没事,至少我看见了真龙和真神,比六扇门那些传教的真实多了。”
“所以你这次回来是为了扫除六扇门吗?”雨无忧问道。
“姑且算是吧,而且我们的新客人还有别的事要做。”步罹心看着待角落里休憩的梦魇,“臧朽花,如果不是他,我也没机会认识兰尘殇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