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
年轻的帝王坐在龙椅上,面色冷峻阴暗,一只手摩擦着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头疼的看着座下那一堆叽叽喳喳的上了年纪的老臣。
“皇帝废后乃是大事,关系到我皇族的将来。况且樗里氏贤良淑德,自有樗里氏打理后宫,皆有广益。还请陛下三思啊。”
即墨寒连眼皮也懒得抬:“廷尉大人是觉得,废后一事,是朕考虑不周了?”
张弦拱手道:“臣觉得,皇后与宫中官员私通一事,确有很多疑点。”
即墨寒勾唇冷笑,缓缓转动扳指,幽幽道:“当日廷尉在场,不妨说来听听。”
“当日臣亲眼所见,樗里氏衣冠整齐。那官员虽也在府内,但这并不足以证明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况且...”
皇帝停下手里的动作,听着张弦的声音越来越轻。
“况且房内,并无异常味道。”
此话一出,众大臣皆面面相觑,显然,大家都明白那股子异常味道指的是什么。众人皆知废后樗里氏与廷尉张弦私下里关系甚好,但没想到他今日会为了保后在堂上说出如此不雅之言。
“滚出去。”
即墨寒声音冷淡,掺杂微怒。叮当一声,那原本在帝王指上的玉器不知何时成了两半儿,落至地板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朝中大臣各个不敢出言,大堂内寂静一片。
话说樗里氏被关在囚笼里当街示众后,被关进了狱里等待今晚的死刑。这时她正靠在牢房一角,双臂交叉环抱着身体为自己取暖,缓慢睁开了眼睛。
眼角的血痂遮住了眼前的半分光景,动一下,浑身的伤口就会疼的撕心裂肺。寒风阵阵,身下的稻草席上自行发出诡异的沙沙声。尸体的腐烂味儿和潮湿的空气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她的大脑内不断回放着同一个画面:那个昔日里疼她入骨的男人黄袍加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歪坐在地上几乎昏迷的自己。隐约只听到了几句话。
“不忠后樗里氏妄背人伦,不守妇道。押至大理寺候审,当街示众,月末斩首。”
“与废后私通者,诛九族。”
男人转身就走,衣摆拂过自己脸上的伤疤,疼痛至极,也极为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