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叶夜,姐姐的泪止不住地流下,
跑上这里,叶夜花了不少体力,他气喘吁吁,怒火却没有丝毫减弱。
他一看不得女人哭,
第二,更不能容忍至亲受到伤害。
这男人两个雷都踩了,叶夜又么会不怒?
他举起手中的消防斧,对着那男人就劈。
可那人居然没有丝毫想要躲避的意思,他的嘴角带着冷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叶夜看到男人手中的书,也是一惊,斧刃调转成斧背,尽管这人伤害了姐姐,但还不至于死,他也不想杀人。
至于书的事,救了姐姐再盘他!
“喝!”叶夜大叫一声,斧背朝那人加速落了下去。
叶夜打架的时候从来不移开视线,这样多数能一击即中。
这一斧子下去足以让面前这个男人瘦小的身板散架。
叶夜已经有了十成的把握,然而,突如其来的耀眼光线,却让他不得不闭起眼。
就在这眨眼之间,斧头像是敲中磐铁,震得叶夜虎口生痛。接着是一股反客为主的力量涌上来,将叶夜生生推得摔在地上,翻了好几转,消防斧差点脱手而出。
那男人做了什么?他只是抬起了右手,徒手挡住了这一击。
叶夜艰难地爬起来,晕眩填满了脑袋,视线模糊,朦胧中,看到那个男人抬起了手,两道白色的影子朝他飞来。
他心中一惊,本能地退后躲闪,肩头却传来一阵剧痛,冲击力将站起来的他再次撞倒。
插在他肩膀上的,是一根白色的骨刺,血液溅出来,汩汩地流着。
“呜!”叶夜痛叫一声,咬牙忍着。
另一根骨刺钉在地面上,三份一都没入坚硬的混凝土里,可见其力度之大。
“哦?避开了么?你这蘑菇有点意思。”男人说。
“怪物!”叶夜看到了那男人的模样,不禁脱口而出。
他的右手被一层虬结的紫色筋肉所包裹,巨大的拳头几乎垂到膝盖下,与他瘦弱的身躯形成强烈的对比。
逆长的骨刺从肌肉中探出,在他的前臂上插了足有七八根。
“哼,怪物?这是神赐予我的手臂!你这蘑菇懂什么?”男人哼了一声,满是不屑。
他再次抬手,肌肉蠕动蓄力,又是一根骨刺飞来。
叶夜这次看准了刺的来势,举起斧头挡格,去没想到那骨刺加上了旋劲,类似塑胶材质的斧柄被绞碎,断成两截,都无法让骨刺的速度减慢分毫。
“哇”一声,叶夜喷出了一口鲜血,那骨刺的威力将他震得倒在地上,从他的腹部贯穿出去。
“小夜!不!”姐姐惨叫着。
叶夜没有感到疼痛,寒冷从他的肚子慢慢地一点点蔓延到全身,血液在他的身下淌出来,渐渐蔓延。
他在血泊中挣扎,向姐姐的方向爬。
男人用他那硕大的手臂打了个响指,笑说:“哟,想不到你这蘑菇还挺顽强。她是谁?你的恋人?算了,一切都要结束了。你也来做我的见证吧,见证我接近神。”
地上的血咒绽放出光来,一缕缕发丝粗细的气在升腾,它们有规律地摇摆着,像是随风摆动的麦田,又像是无数人高举着他们的手,为舞台上的偶像而欢呼摇摆,从虚无渐渐变成实体。
随着光芒闪烁,丝丝气雾猛地伸长,盘旋着卷住了叶月的身躯,像是给她穿上了一件红色的葬衣。
“来吧,来吧!在神光之下,化作圣物!”男人叫嚣着。
叶夜的意识已经不太清楚了,这个身体的记忆,还有他原本的记忆,都像走马灯一样在他面前交织浮现。
他看见姐姐清晨离家的背影,叶月为了照顾幼小的他,早出晚归,努力工作。
他看见父亲把他抱在膝上,给他讲那些魔法书的故事。
“用魔法才能战胜魔法!只有替身才能打败替身!”看过的动漫台词在他的耳边轰鸣。
一切收拾那个男人,拯救至亲的欲望和渴求,在此刻都凝聚成了三个字,从叶夜嘴里脱口而出。
“魁霸司!”
金光震荡,书出现了。
那男人看了一眼,微微有点吃惊,但也很快就笑着说:“原来你是同类吗?怪不得你也想要这女人。不过你慢了一步,她是我的了。”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长而纤细的黑色触角,从叶夜的书中弹射出来,迅速缠上了他的右腕。
“哼,想和我抢吗?触须能量?不过是教条等级七下最差的垃圾。”男人不满地说,手臂发力,他对自己这条“神赐手臂”的力量充满自信,以为向后一拖,就能将那些细如绳索的触角拉断。
但他错了,触角没有因为他的力量又丝毫动摇,反而生出巨力,将他向叶夜的方向拉去。
大惊之下,男人想发射骨刺,手臂却已不听使唤。随着“撕拉”一声,右臂就像是一个大手套,被触手从肩上整个剥离,卷入了叶夜的书中,化成光芒消失。
男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高喊着:“加兹!加兹!”试图再次呼唤出书,然而,随着手臂被卷走,书也不复存在。无论男人怎么高喊,再也没有回应了。
地上的血咒也随之消失,叶月倒在地上,已晕了过去。
“这是什么能力?居然能夺走我的法典!为什么你不会疯狂……为什么?”男人陷入了惊恐,喋喋不休起来。
只见叶夜一手按着受伤的腹部,用粗大而强壮,长满骨刺的右手撑着身体,缓缓地站了起来。
男人的力量,那条巨臂,已经彻底地转移到他的身上了。
他瞪着男人,露出一个冷笑:“嘿,为什么?当然是用蛮力抢过来的啊!”
叶夜一个箭步踏前,抬起巨大的手臂,对着那男人的脸一拳挥了过去。
被击飞的牙齿就像是散入天空的花生米,男人应声倒地。
一拳,是不够的,要不是受了伤,叶夜还要揍上一轮,才能解气。
但伤势太重了,他脱力地跪倒在地上,那手臂也化成光芒消失,
叶夜顾不上疼痛,连滚带爬地匍匐到叶月身旁。
“姐!姐!”他挽着叶月的肩膀。
叶月悠悠醒转,艰难地抬起手,抚摸着叶夜的脸,许久不见,千言万语,都化成了泪水。
“没事了……”叶夜轻拍着她的背,任她在怀里啜泣。
叶夜放下的心突然提了起来,他看到远处那男人在动,紧张地抱紧了叶月。
男人摸索着,从马甲的袋子里掏出金怀表,他颤抖着,掉光的牙齿的嘴巴里不断呢喃:“我……我不服……神之药……明明我已经找到了神之药,我不服……”
男人晕死了过去,那只是他的垂死挣扎,叶夜也终于松了口气。
冉冉升起的朝阳投下温暖的光线,渐渐散去的浓雾中,出现了渐渐接近的黑色影子,是灵邦的小型飞船,它们像是在雾中的巨大游鱼,摆动着鳍一样的飞行翼,朝天台接近,降落在叶夜面前。
舱门打开,铮亮的皮军靴踏在地上,走下来的,是个高挑挺拔的女军官,腰间挂着佩剑,漆黑的军服,下摆上绣着金色的图案,金色的袖章中央印着灵邦的记号,一把竖在齿轮中央的利剑。
女军官深紫色的头发整齐地向后梳着,贝雷帽压着整齐而粗大的辫子,细得像柳叶的眉毛中央,刻着一枚深紫色的菱形印记。
女军官冷峻地打量着四周,眼睛的卧蚕下也有两道齿形的印记,这些是时械族人的记号。
“长官。”一个士兵在她面前敬了个礼,“后背有烙印,确定是异常者,不过已经失去反抗能力。”
“带走。”从她紫色的唇里淡淡地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