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自从我们,或者严格来说,我,沃特森·逐日者,出于自己心中坚守的所谓“正义”,在暴风城旅店击杀了术士杰罗姆,为荒野的第二案结案,麻烦就开始找上门来了。
事实上,福尔摸鱼本人对此并没有发表任何评价,我想他能够认可这一事件的结果,但很难认可这一过程。关于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的争端总是存在的,对于福尔摸鱼这样的鱼人来说,本身在人类社会的生存就很大程度上要依靠乔贞和军情七处,他一定是支持程序正义的。
但是,任何一个聪明的,能看清事实真相的人,都不会拘泥于完备的程序。也许福尔摸鱼会很高兴看到一个实力强劲的战斗法师站在他的一边,为程序实现不了的正义查漏补缺,这极大地影响到了他后续的态度。
乔贞是我们共同的朋友,据说和肖尔先生也关系匪浅。即便是这样,以他在体制内的能量,也未必能挡住所有的麻烦,况且他本人对于我们的行动也颇有微词。
在荒野的第二案之后,我们和乔贞只是草草地合作了一次,破获了一起基本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理发店藏尸案。随即,乔贞就对我们说了一个故事,是关于他曾经在西瘟疫执行任务的事情。
故事很长,我在此就不做赘述了,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乔贞自己写的回忆录。但总之,他用这个故事向我们说明了个人力量在时代大势前的渺小,以及他对于正义的思考。
最终,乔贞对我们说道:“沃特森先生,我想,你的到来或许唤起了福尔摸鱼先生长久被压制的使命感和责任感,但是在我看来,仅凭一个人是无法实现所有的正义的,即使是萨格拉斯也做不到。我们还是要尊重程序,程序保障的是绝大多数的正义。但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建议你们二位暂时离开暴风城,避一避那些贪婪愚蠢的冒险者,我在铁炉堡有一位朋友……”
我想了想,对福尔摸鱼说道:“福尔摸鱼先生,要是诚实地说,那么我其实原本也没有在暴风城定居的打算,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四处旅行一番。”
福尔摸鱼笑了起来:“我也是一个喜欢旅行的人,我有个建议,我们可以从铁炉堡开始,游览整个艾泽拉斯,在每一个地方都要解决至少一个案件,如何?”
乔贞很高兴地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可以在暴风城为你们保留一些名声。如果有人遇到了困难的案件,想要委托福尔摸鱼的话,我都可以写信告知你们。”
时至今日,我对正义的思考已经变得复杂了许多,但是我很怀念和福尔摸鱼先生共事的那段日子,那时候的我比较单纯,沉浸在“找出凶手——惩罚凶手”的快乐之中。
到达铁炉堡的第一天,我们暂住在旅店里。旅店老板洛雷·火酒见到穿着衣服的鱼人,起初非常好奇,趁着生意不忙就过来与我们攀谈,当他得知这是大侦探摩洛克·福尔摸鱼先生以后,非常敬佩地说:“原来是大名鼎鼎福尔摸鱼先生,真抱歉,我一直以为您是一个人类。”
我帮忙解释到:“军情七处并不刻意宣扬福尔摸鱼的身份,毕竟现在的战事容不得后方讨论种族问题。”
火酒赞同地点点头,附和道:“是啊,谁知道这场仗会打成什么样……格雷迈恩是坚定的鹰派,王子还在犹豫,如果维迪卡尔不能投入战斗的话,说实话我们的优势并不大。”
我轻咳了两声,虽然我现在端着“高等精灵”的身份,但怎么说也有着逐日者的姓氏,并不是很希望过多地谈论这些事情。
火酒似乎看出了我的不自然,把话题岔开了:“咳,不说这些了,既然是福尔摸鱼先生的话,或许会对一起怪谈感兴趣?”
“怪谈?”
“是发生在钢架补给站附近的怪谈,据说雪地里有不可名状的恐怖之物,已经害死了好些个冒险者了。”
福尔摸鱼眯起眼睛,低声问道:“难道和古神有关系?你们有没有把这个报告上去?”
火酒叹了一口气,说道:“报告了,也来了一些调查员,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他们说,很可能是人为的装神弄鬼,属于刑事案件。”
我对福尔摸鱼说道:“啊,福尔摸鱼先生,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钻研这个怪谈了。”
福尔摸鱼也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会去找巡山人谈谈的,也许因为死的只是来来往往的冒险者,所以他们不愿意花大力气去调查吧。”
很快,我们在钢架补给站见到了旅店老板贝尔姆,和我们一起来的还有负责此案的巡山人卡德雷尔。尽管卡德雷尔并不是很耐烦,但看在啤酒的面子上,他还是坐在桌边,陪我们一起听贝尔姆讲述这个怪谈。
“卡尔希库尔已经是第四个受害者了,我们前天发现了他的尸体,和前几个人一样,死在雪地里,身边只有他自己的脚印。而且也是被人从背部贯穿了心脏,随后以俯卧的姿势倒向后方,现场极其干净。”
我不禁感受到了一丝诡异,推断到:“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也就是说他在死前突然回头,随后才被人从背后击杀。但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我是说,他应该是看到了凶手的吧?”
福尔摸鱼吸着烟斗没有说话,卡德雷尔叹气道:“是啊,我们都认为这一系列的死者,是在看到凶手以后想要转身逃跑,但是被一击毙命。然而在死者周围六十码的范围里,都找不到任何脚印或是其他什么属于凶手的痕迹。或许,真的是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会不会是幽灵呢?”
我开口道:“其实关于脚印和痕迹的问题,我能想到很多种可能性,但是都需要验证。卡尔希库尔的遇害现场或许已经被破坏殆尽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看看凶手会不会再次犯案呢?”
福尔摸鱼说道:“为了获取线索,不在乎让凶手多杀一人,这不是合格的侦探行为。我建议仅仅稍微休息一下,明天就展开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