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红绿灯,坏掉了,所以很容易,有人在这里飙车,那个边上,有人被压成肉饼了。”陆南洲有条不紊的说着。
顾樱神情微动,“你是在恐吓嘛?”
小女孩子都怕这些,顾樱也有一点,但不是特别大。
她大胆的将目光看过去,九键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坐在马路边上,她正准备起身,一辆车呼啸而过,就是瞬间……
顾樱低下了头,冷汗淋漓。
是出现幻觉了么?
“来杯卡布奇诺。”陆南洲淡淡的说。
“现在有会员卡么?”服务员问道。
“没有。”陆南洲摇头,余光瞥见顾樱正在擦汗,于是适当的关切说,“是不是身体很不舒服?”
“没有!”顾樱失声,意识到自己语气急促了些就说,“我只是太饿了。”
这样拙劣的借口,陆南洲完全不当真,她出门的时候,嘴角还沾着一粒白米饭。
“那就再上一杯点心。这里的黑森林也不错你。”陆南洲说着,旁边的服务员面露难色,直到陆南洲回头,比了个“嘘”声的动作。
顾樱上了楼,她斗胆说,“我们这里不卖点心的,先生。”
“那你就去卖!”陆南洲笑容隐没,剩下的只有浓浓的阴郁之色。
服务员缩了一下脖子。
顾樱百般赖聊在上面晃着腿儿。
没想到喝咖啡也是这么的无聊。
“这卡布奇诺的味道怪怪的。”顾樱说不上来,就觉得好像味道不是很甜有种涩涩的味道。
“可能是水没有烧开。”陆南洲随意扯了一个借口,顾樱狐疑,他不是觉得这家咖啡厅很不错的么?
点心上来,甜腻腻的,顾樱吃了几口,就着急离开。
陆南洲原本还想送她离开的,到半路接了个电话说,“公司有事,顾小姐方便的话,能自己回去嘛?”
此时,顾樱毫不犹豫点了下头。
她完全可以自己回去。
拿着包,顾樱走到那处红绿灯路口,一个小女孩跌跌撞撞跑到她面前,问她,“要不要买朵花花?”
顾樱顿了一下,在包里翻来翻去,翻出一张一百块钱的给她。
“我都要了。”说完她抬起脚走上人形道。
小女孩追在后面,就在这时她脚步踉跄跌倒了一下。
顾樱只想冲到对面去,她的额头有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出于害怕,又是本能,她回过头看了一眼。
远处一辆宝马径直冲了过来。
顾樱来不及反应,又跑了回去,将她拉起丢开,随后……
“轰隆。”是身体被撞飞的声音。
在昏迷之前,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个狰狞的女人面目在车里面,对着她放肆大笑。
车陷入火海,女人的脸跟着被大火淹没。
只在瞬间……
她的手里还抓着那一只玫瑰花,被悉数碾碎。
“嘀嘀嘀铃铃”救护车的声音。
顾樱身上插着氧气管子,被人推着要送进急救室。
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冲了进来,愤怒的拔掉顾樱的输氧管说,“救我女儿,先救我女儿,她死不足惜!”
是大伯母的声音,她正焦急着说着这些话,却良心全无。
在坐的护士都很鄙夷的看着这个女人,其中两个将顾樱急忙推进急救室。
“她伤势比较严重。”医生阻拦道,“不要打扰我们救人!”
顾樱以为自己快溺死了。
她是因为救人死的,所以可以上天堂么?
大伯母不甘的坐在地上,嘴里说些咒骂的声音。
像是在诅咒人死一样。
小护士带着染血的纱布出来,大伯母一个箭步,要往里面冲去,她的眼睛里面是红血丝。
一双手残忍的要去撕向面色惨白,仿佛死一样寂静的顾樱。
“真是反了天了!”顾老爷子怒喝,将大伯母揪了回来摔到地上。
“我们家对你们家从来都没有无情无义过,甚至仁至义尽,你们倒好一家子组团要害我这唯一的二儿子的女儿!”
老爷子上气不接下气,身后还有老管家搀扶着。
急救室的灯还亮着。
“是她该死,我的茗兮都变成那个样子了,都是因为她!”大伯母吼道,身形不稳,直接坐在地上哭泣道。
顾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她的孙女儿做了什么?
老爷子讽刺笑了笑,他如今八十岁的高龄,正是身子最趋下的时候,难不成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想想,他剧烈咳嗽起来,甚至咳嗽了血。
“老爷子,冷静一下,樱小姐自有上天庇护。”老管家哑着声音,两个年迈的老人坐在一边,皆是眼巴巴瞅着手术室的方向。
里面有他们最重要的家人。
五个小时的抢救。
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面色凝重,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缓和的。
“骨头断了三根,失血过多,不排除会不会有脑症荡的危险,但是好险,救回来了,恭喜。”
最后一句“恭喜”是由衷的,也是一种释怀。
老爷子眼眶微湿,心疼的不能自己。
谁家乖乖孙女不是宠大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掉了。
如今受了这些苦,听着就惹人心悸。
大伯母怨毒的睁大眼睛,这个小贱人福大命大还没有死?
那她的茗兮呢,她的茗兮怎么样了?
她颤抖着身躯站起来,脚步虚浮,往另外一边跑去。
“活该!”护士看了一眼这个女人的狼狈样说,“火烧的太厉害,整张脸都糊掉了,还排除不了会失明的危险,这都是造孽!”
在给肇事人换纱布的时候,护士都恨的牙痒痒的,母女俩都是奇葩,自己害了人,还装作一幕他们没错的样子,真是恶心至极!
“茗兮,茗兮!”大伯母惊呼,冲进去。
玻璃窗户前,顾樱戴着供氧器,小小的身子在病床上面,至于小脸,全无血色,看着又小,又惹人怜爱。
外头的老爷子和老宅一众人,看的心都碎了我。
顾樱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楚?
她自小就是温室里的花朵,没想到……
老爷子痛心疾首,抬手,“去给霆深打电话,让他回来!”
“少爷他,还在飞机上面。”老管家低沉着声音,“快到晋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