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收到玉帝命令不敢怠慢,立刻起身来到天庭。那时众将仍将孙悟空围在中间苦战,孙悟空不怕打群架,众将苦斗多时不能将他擒住。如来便上前止住刀兵,要孙悟空前来对话,问道:“你为什么要大闹天宫?”
孙悟空吟诗一首,说道:“灵霄宝殿非他久,历代人王有分传。强者为尊该让我,英雄只此敢争先。”这里多说一句,有人认为,孙悟空的这首诗就像陈胜吴广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一样,认为其反映了劳动人民反抗统治阶级的斗争精神。但是纵观孙悟空的成长史,他在做劳动人民时其实并没有反抗天庭,他屡次犯错,天庭屡次原谅招安,直到他偷蟠桃金丹变成了一个监守自盗的大贪官,为了对抗天庭捉拿,才彻底反了天庭。
如来当然不会同意孙悟空的要求,如果制度不变,换帝王等于换汤不换药,人间如此,天庭也是如此,既然如此,谁来做帝王,就不能看谁的战斗力强,谁的法力高,而是要看谁的资历老,谁经历的劫数多,谁的领导力最强,谁最能服众,如来试图给孙悟空讲明白这个道理,说:“玉皇大帝之所以享有此位,是因为他修行时间很长,苦历过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该十二万九千六百年,算下来,有2亿2千6百8十万年。你一个活了几百岁的猴子,有什么资格?”
现代考古学将2亿到2.5年前命名为三叠纪时期,那时候地球的大陆只有一块,被命名为“盘古大陆”,如此命名,也是为了迎合神话传说盘古开天地。三叠纪时期占有统治地位的动物是恐龙。玉皇大帝是不是从一只恐龙开始历劫,最后反复进化成人类,这就不得而知了。
孙悟空不赞同如来的观点,他说:“他虽年劫修长,也不应久占在此。常言道,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有人说因为《西游记》中写了这句话,导致其在明清时期被列为禁书,其实是以讹传讹,被禁那本是《李卓吾先生评西游记》。
如来见孙悟空冥顽不灵,不听教诲,只得动用法力了,须菩提当年说他有能力将孙悟空剥皮锉骨,灵魂贬在九幽之处,如来是须菩提的师父,自然晓得降服孙悟空的办法,他问孙悟空说:“你有什么本领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贪心不足,不幸会搭上本命的。”
孙悟空说:“我有七十二变,还会筋斗云,一个筋斗就可以翻十万八千里。为什么不能做?”
如来有紫金钵盂可以将任何妖怪法力散去,并打回原形,后文六耳猕猴就用此宝降服。现在他听孙悟空如此说,觉得不需要用紫金钵盂了,顺水推舟,想出了一个请君入瓮之计,他提议说:“不如我们打个赌,只要你能翻出我的手掌心,就算你赢,我就请玉帝让出天庭,搬到西天住;若是你翻不出,就算你输,你就要回花果山继续为妖,不得再来天庭胡闹。”
原著中有很多装人的法宝,都要有固定的方法使用才行,比如紫金葫芦,叫人答应一声,才可以装人,如来的这个手掌,法力柔和,不如紫金钵盂凶猛,或许也需要有一个步骤,需要人主动站到他的掌心才行,他的这个手掌就像是一个埋伏圈,只要敌人被引诱到埋伏圈,那就逃不掉了,所以他才跟孙悟空打了这样一个奇怪的赌赛。
第77回描述过如来的体形,如来自己说在雪山顶上修得丈六金身,按现在的尺寸算4.8米,孙悟空只有1米多一点,如来的手掌摊开,有直径40厘米的荷叶那么大,孙悟空看看如来的手掌,虽然比正常人手掌大很多,但筋斗云飞跃的距离更大更远,暗道:即便是手掌有法力能变大,变大的速度应该也不会超过筋斗云的速度,如来肯定不知自己的筋斗云有多快。于是就答应了,他抱着必赢的决心跳进了如来的埋伏圈。
进入如来掌心,孙悟空才发现,这掌心中云雾缭绕,别有洞天,与外部看大不相同,他已看不到手掌边缘在哪里,便驾起筋斗云朝一个方向努力飞去,也不知翻了几个筋斗,直到看见前方出现了五根柱子,才停了下来,因为他听说天边是有柱子支撑的,当年共工和祝融打架还撞断过柱子,自己飞了这半天,应该是到天边了。到了天边,就肯定说明飞出如来手掌心了,天外为何物,无人知晓。为了防止如来耍赖,他用毫毛变出一支毛笔,题了几个字“齐天大圣到此一游”,这几个字一度成了好多旅行者题字模板,现在很多名胜古迹,都还能看到类似题字,其实这是一种恶习,现在我们提倡保护名胜古迹,反对在古迹上题字。
不过孙悟空万万没想到,这五根柱子竟然不是撑天的柱子,它们其实是如来的手指,孙悟空的题字本来是要证明自己到过天边,现在反而成了他没有翻出如来手掌心的证据。自古道,认赌服输,孙悟空却不想轻易认输,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题字做证据容易被伪造,只要如来有预知未来的法力,就可以模仿自己的题字,他就想再飞一次去验证一下。
如来本来说只要孙悟空认输,就可以赦免他的罪行,继续回花果山做妖王,不料孙悟空不识好歹,冥顽不灵,无可救药,如来便不再给他机会,覆过手掌,将孙悟空从天空打落,乱石像雨点一样随之落下,变化出了五根手指一样的山峰,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将孙悟空紧紧压住。
佛教其实并不讲五行的,五行是道家术语。原著使用五行一词,一来或许跟五指搭配,二来五行山也跟后来取经五人进行对应。孙悟空先是被静止的五行山压住,磨砺心性,后来又被行走的五人组束缚,增长了解决问题的能力。
孙悟空被压的这一年,恰好是王莽篡位的公元8年,因为此时孙悟空是589岁,令589减去8,算出孙悟空出生在公元前580年的春秋时期。
如来降服了孙悟空,玉帝为了表示感谢,大摆宴席,请来诸多神仙陪宴,众人请如来为此宴席起一个名字,如来说可以叫做“安天大会”。
众仙正在欢乐,突然巡视灵官来报,说孙悟空从五行山下伸出头来了,原来这五行山虽然山体庞大,但是重量却很轻,孙悟空在碎石中钻来钻去,很快就要钻出来了。众人惶恐,就怕重蹈八卦炉覆辙,困不住孙悟空。如来要众人莫慌,拿出一张帖子,让阿傩拿了帖子,贴在五行山上,山中碎石立刻就像抹上水泥胶一样紧紧粘成一块,底部也像长了根一样,跟地面严丝合缝了。孙悟空从此只能将头和手伸出来,其他一动不能动,被牢牢困死在五行山下。如来又命人看守五行山,不允许给孙悟空正常饮食,让他饥餐铁丸,渴饮铜汁。铜的熔点有1000多度,比木柴燃烧的火焰温度还高,真不知孙悟空的肠胃怎么受得了。
纵观全文,降服孙悟空是一个逐渐发展的过程,最开始玉帝只当是一个普通妖猴,第一次只派地面治安官托塔天王李靖携哪吒三太子前去,结果大败而归,第二次则增加了九曜星君,四大天王等十万天兵正规军,但是孙悟空不怕人多,仍然不能战胜。随着战事发展,观音菩萨派了惠岸,推荐了特种兵二郎神,最后加上特种武器太上老君金刚琢助力,才活捉了孙悟空,推进了八卦炉。即便如此仍然不能将其消灭,最终还是让他从八卦炉中逃脱。
如果天庭改变一下消灭孙悟空的指导思想,将孙悟空“困在天庭”是否可行呢?天庭曾经用过官位招安,穿琵琶骨捆绑,放进炼丹炉等办法,最终也只能困住孙悟空一时。只有如来想出了将孙悟空“困在下界”的方法,所以可以说,即便如来不是《西游记》中法力最高强的,他也是降妖手段最高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