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殿下!不好了!”
“稻曦,你有什么事情,你慢慢讲,我不急的。”
“七公主被刺了!”
“她小时候就不安分,被刺一两下没关系。”
“不是!是被刺杀了!”
鹤贞草丢掉手上的毛笔,拉着稻曦弹指间到了七七的房间,七七还没醒过来,鹤贞草把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摔到地上,把洗脸盆放到桌子上,手不住地摇晃着七七的身子。鹤小初她们也相继到来。
“小七!我是鹤贞草,看看我啊!醒醒!”【贞】
“七!我!鹤小四啊!你睁开眼睛瞧瞧我,快啊!”【灯】
“小七!三哥在这,醒醒啊!”【初】
几个人轮流绕着她转,鹤贞草气急败坏的摇着她,忽然之间深呼吸几下,鹤幕暖见状往后退,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随后一个响亮的喷嚏打在空中,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鹤幕暖轻轻打开折扇,扇子白底红梅,倒是好看。
“哟,我还真的是三生有幸,看你演这么拙劣的戏,直接死了得了。”【暖】
“小五,你不要这么讲。”【酒】
“不是,为什么我……我就睡了一场觉,做了个梦,你们就都过来了?还咒我死,我再怎么样,也不会让你们这么厌恶吧!”【七】
“昨天有人来报,你在这里遇刺了,我看你没醒过来,那不就是死了?”【贞】
七七起身踹了鹤贞草一脚,才发觉自己的外衣被人脱了,她惊叫一声,缩在被子里,就漏了一个小口用来换气。
“七,你衣服?”
“我怎么知道!我昨晚……昨晚……”
她欲言又止,顾虑到自己喝了酒,怕说出去之后被抓回熙山,南宫刚刚起身,慵懒的敲了敲七七的房门,房里一片寂静,等他进来之后,鹤贞草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他朝着南宫打去,鹤小初在旁边劝架,铃铛赶过来,但是被稻曦挡在外面,馒头蹲在墙角,不知道该去帮谁。
“不是,鹤贞草,你发什么神经!”【南】
“昨天小七怎么被刺杀的!”【贞】
“我……我怎么知道!我还守了一晚上呢!”【南】
“好了,小六,你不要这么冲动。”【初】
“你还不说实话!我打死你!”【贞】
“你这人怎么这样!无缘无故就打人!”【南】
“小六,别闹!你们两个都安分点!”【初】
剩下四个哥哥在旁边嘘寒问暖,房里乱糟糟的,鹤小初劝架,但是不成功,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七七还是缩在被子里,就全身出汗的时候把被子拉开,稍微透透气。
“小七,你有没有什么感觉?好比说心脏骤痛,脑子疼等等的?”【酒】
“没啊。”【七】
“你直接找云谲嫂嫂过来看看不就好了?在这里虚假的安慰。”【暖】
“小五,你说话就不对了,怎么话里话外都带刺?你得改改,不然以后没人嫁给你。”【灯】
“我还不稀罕。”【暖】
“我看是没人要。”【七】
“好像自己有人要一样,只要我在,你就绝对没得机会和别的男的在一块。”【暖】
“我算好了的,小七和南宫殿下是天生一对的。”【度】
“鹤度思,你太自大了好不好,你们都出去行不行!”【七】
“小七,你身上怎么一股子的酒味?”【度】
“我闻闻,小七,你是不是喝酒了?女孩子家家喝什么酒?”【灯】
“什么啊,我又不小了,你看南公公和鹤贞草打起来了!你们去劝架啊!还在这里愣着,等下被打死了就不好了。”【七】
里面还是喧闹不止,场面一片混乱,房间外一度尴尬,两个男的蹲在一块聊着天,铃铛则是坐在地上,使唤着法术,时不时变出来一朵云让它在地上降雨,隔一会又玩弄着自己的袖子。
“铃铛!酒壶!”
里面飞出来一个酒壶,铃铛刚把脸扭过去,馒头便飞扑过来,两个人躺在地上,馒头压在铃铛的身上,稻曦用一只手捂住脸,但是指缝给眼睛留出空隙,酒壶哗然碎了,发出悦耳的声音,铃铛小脸通红。
“馒……馒头……你……咯着我了。”
馒头才反应过来,耳根通红,坐在地上,铃铛也随着起身,稻曦却算是一个事外人,反倒推波助澜。
“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继续啊,别都看着我,怪尴尬的。”
里面还是像闹市一样喧嚷声不断,黄青衣扶着墙,缓缓地坐在馒头对面,指着他骂着,骂的时候,馒头只顾着和稻曦他们聊天,用背朝着黄青衣,黄青衣的脸被气得铁青。
“都是你这个蠢货!没事给我倒酒!你运气是不是极好!一拿就是带泻药的酒,我窜稀一上午,和你的蠢货主人一个德行!缺德玩意!呸!”【青】
“馒头,你做了些什么?”【稻】
“我不知道,昨天我们殿下走了,我想着无事,就想和皇子拉拢关系,然后就端茶给他,谁知道那是酒,而且泻药是他自己早就加好的。”【馒】
“哈哈哈!他活该!昨天就没安好心,憋得一肚子坏屁,现在倒是自己吸了!”【铃】
晴空万里无云,太阳的光射到地上,却变得模模糊糊,难以看到,椿椿府里密室的小石路同样潮湿,一路上晦暗无光,椿椿化作瑶瑶的模样才回到了皱菊境的府上,但是她的傲气却丝毫不减。
“千赋媛。”
她蓦然回首,脸上表情僵硬,但举手投足依旧显得优雅十分。
“怎么,我妹妹的消息?”
“不是你妹妹的消息,你现在随我去魔界,我会好好安顿你,这样我也不用跑来跑去见你。”
“那我妹妹什么时候找到?”
“还没消息,最近唐河那边在大肆抓妖,不晓得你妹妹是不是被抓了。”
她突然停住了脚步看着前面娇小的身影,像极了她的妹妹,不禁鼻头一酸,椿椿听到脚步声弱了许多,回头瞪了她一眼,她的心里突然间咯噔一下,紧忙跟了上去,椿椿凭空用手掐住她的脖子,她难以呼吸,手在脖子那里扒来扒去,过了一会,她的脸色苍白,椿椿才停止了法术,厉声呵斥。
“不要以为你是狐仙就了不得,你现在法力还不如我,你妹妹一个小小的狐妖,等你对我没用了,我随时都可以把你做掉,你也不必想去跑路。”
“我没想过。”
“你会说英格兰语吧。”
“嗯。”
“你妹妹应该也会,这么久,你一直不跟我讲你妹妹到底叫什么,你就这么顾忌我?”
“我不敢。”
“呵,不敢就好。”
出了府邸之后,四处一片豁然开朗,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天日,空气都感觉清新许多,四周的白雪令她想起了极南之地的家,也想起了千媚姝。一路上的马车有点颠簸,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
到了魔界,有一个巨大的石洞,里面火炉、桌椅样样俱全,她化作狐狸的样子,全身雪白,一条肉肉的尾巴夹在身后,她舔舔自己的爪子,石洞藏在雪堆下面,四周是巨大的针叶林,就像水溶入海里一样,四周毫无违和感。
“好了好了!你们都出去!我……我要穿衣服!都给我回去!打架是很好玩吗!在我房间里打打闹闹!鹤贞草!你给我回去!”
鹤薄灯他们化烟消失,鹤贞草听到之后便停了手,南宫抬头看着她,从地上灰溜溜的爬起来,给了鹤贞草一脚,鹤贞草也是踩他一脚。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病!闹什么闹!给我出去!”
七用手在酒杯上挥了一下,里面的茶水凌空飘洒,瞬而像洪水一样宏大,七七朝着鹤贞草比划了一下,两个人突然被泼了一下,水化作一个巨大的毯子,从两个人底下穿出来,随后都坐在水毯子上面启门而出,等关好了门窗之后,她缓缓地穿好了衣服。
景忧枫落帘淞幕雨,离殇似水流年飞逝。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几个哥哥已经走了,屋子里没了刚才的喧闹,倒显得凄凄凉凉,七七坐在高高的屋顶上,金灿灿的瓦片盛着雨水,目空一切的看着远处的老榕树,雨在老榕树面前形成一连雨幕,让老榕树似有似无的。
南宫飞到屋顶上,坐在她的旁边,拿伞遮住她的头顶,雨突然停了,倒显得有些突兀,她抬头看了看,随后笑开了花。
“鹤豆七,你知不知道人在高处容易被雷劈。”
“知道啊。”
“我没法保证不让你的世界下雨,但我带了伞,会一直为你撑起。”
“咦惹,你怎么会说这种话?”
“你知道……你很像我的一个亲戚。”
“谁啊……”
“我的夫人。”
她的脸红扑扑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南宫把脸侧向她,她回避着,南宫噗嗤酥笑。
“你这个人挺好的,就是有一个缺点。”
“缺点?缺点什么?”
“缺点我。”
她瞪大了通透双眸,他用手抬起她的脸颊,两个唇口交织,伞落在瓦片上,又顺着瓦片滑落到地上,他伸手搂住了七的腰间,七面容羞涩,那是从来没有过的心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