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钱爽吗？爽。
还债惨吗？惨。
虽然对多洛莉丝的礼服裙会在城里掀起怎样的热潮有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四面八方涌来的订单时，贝尔纳黛特还是沉痛地发现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尽管紧急叫停了接收委托，但到截止时白橡树收到的订单如果以她从前的摸鱼速度也足够让她画上一年，为了不违约，她现在的生活里除了必要的休息之外就只剩下了炭笔和颜料。
虽说现在是沉星美术课的助教，但比起一脸苦大仇深地盯着面前的画板无从下笔的学生，她的状态还要更凄惨一点。
但在教室里其他人的眼中并不是这样的。
讲堂里原本的连排座椅已经被拆除，改成了空旷的画室，女孩坐在靠窗的位置，恰好被魔石灯的光芒笼罩，她眼睫低垂，神情专注，用“赏心悦目”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赫尔曼看着眼前人满为患的讲堂。
沉星的选修课并不是贝尔纳黛特熟悉的强制学分制，通常只是导师凭自己兴趣开课，学生凭兴趣来听，所以一般而言，选他代的这门《艺术鉴赏》的课程的只有和他一样推崇加卡斯和对他大魔导师的身份有着莫名其妙的笃信，坚称“但凡是赫尔曼老师的课都是有价值”的两类学生，加起来也不过只有寥寥几十人。
在贝尔纳黛特的建议下他将这堂课改成了美术课，本来他在担心突然改变课程会让本就不多的听课人数雪上加霜，但贝尔纳黛特给出了解决方法。
“您就说在这堂课上可以学到是怎么画扑克牌卡面的就可以了，表现优秀者还能参与新的扑克牌卡面的绘制。”
效果显著。
而且据他的观察，除了这个，可能也有相当一部分对绘画完全不感兴趣的学生是被新来的助教吸引来的。
虽然理论上哪怕想在沉星担任助教也需要经过严格的考核，但贝尔纳黛特显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繁琐的审核和等待程序中，在询问他“您介意我走一下后门吗”并得到了否定的答复后，隔天两封推荐信就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署名分别是西泽尔和罗曼诺，安托迪鲁文和洛斯普林顿氏族的两位公爵。
的确是不得了的后门，哪怕她想要代替他的位置都可以，毕竟推荐信上她的姓氏也是“安托迪鲁文”，而西泽尔恰好是沉星的名誉院长。
她看起来的确和西泽尔有些相似，至少单就容貌而言，魔石灯的光晕打在她身上，将她的面容和长发都笼上了一层柔和的浅金色，至少有一半的人并没有关注自己面前的画架，而是一边看着她一边和自己身旁的同伴交头接耳。
“你说待会儿下课后我能不能邀请助教去吃个晚饭？”
“能这么年轻就当上赫尔曼导师助教的人，不是天才就是非人种族，比起追求她，我觉得你现在祈祷一下下一发就能抽出始祖卡牌来还要更现实一些。”
赫尔曼只能哑然。
打破枷锁与偏见无论在哪里都不是件容易的事，但这个女孩用几张薄薄的卡片就做到了，枉教会殚精竭虑渲染了这么多年血族的残忍与可怖，如果她现在正身处林赛，想必教会早已经坐立不安到要派异端审判庭来暗杀她了。
天赋惊人头脑又灵活，这样的人怎么就不是艺术之神的信徒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