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韩飞龙知道还有这种人工痰盂时，彻底震惊了！心说这不是糟践人嘛！太过分了。
愣怔了一会儿，韩飞龙连忙拦住王百里，起身把小丫鬟扶起来，亲和的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小丫鬟瑟瑟发抖道：“奴……奴婢叫……叫小雨，今年十二岁了，呜呜……”
“小雨啊，你哭啥？别害怕，我不伤害你。”说着用手给她擦了擦眼泪，小雨明显被韩飞龙的动作吓的不知所措，连忙又跪倒求饶。
“呃……”这就尴尬了。默默在心里对朱常洵的亲妈问候了N遍，韩飞龙边想：”这朱常洵究竟是有多恐怖，怎么大家都这么怕他？怪不得前世好像有种说法，明末天下大乱，义军李自成率部十万大军攻破洛阳城，活捉福王朱常洵，然后将其放进锅里生生烹煮了给众人分食了。若非这福王作恶多端，料想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具体这个事件真假众说纷纭，不可考究。韩飞龙倒希望事情是真的，真被人吃了才解恨，要不然太便宜他了。
不过，如今造化弄人，自己现在顶替了人家身体，可不盼着将来也走到那一步。
既然眼前所有人都怕朱常洵，不，是怕现在的自己，越温柔越令她们胆寒惊悚，不如改变一下策略试试。
于是，韩飞龙脸色一沉道：“你站起来说话，若是再莫名其妙的下跪，本王可要炮制你了。”
这话果然管用，跪着的小雨吓的赶紧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低着头，眼泪扑嗖嗖直往地上砸。
“小雨，你做这么恶心人……这个香痰盂的事是谁逼你做的？”
小雨闻声抬头，泪眼婆娑中不经意逡了王百里一眼，颤声道：“没有人逼奴婢，是奴婢自愿的，能在王爷身边伺候是奴婢的福分。”
韩飞龙将小雨的动作看在眼里，沉声道：“说实话，敢有一句虚言本王可要炮制了。”
“奴婢句句实话，不敢欺瞒王爷。”小雨颤抖着说。
“哼，看来你是把本王当傻子了，本王这就炮制了你。”韩飞龙作势吓唬道。
噗通一声，小雨又跪下了，连忙哭着求饶道：“王爷饶命，一切都是王总管让奴婢做的。”
“大胆奴才，竟敢诬陷咱家，咱家这就让人打杀了你。”王百里一脸扭曲的用手怒视着小雨。
“王总管好大的威风呀，是不是连本王也一并打杀了？”
王百里闻言，吓的赶紧跪下求饶道：“奴才不敢，奴才该死，还请王爷处罚。”说完左右开弓，连连往自己脸上扇去。
“唉唉唉，打住呀，我……本王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不要自残装可怜，这个小雨至于是不是被你逼的，我也不追究了，只是我看她挺可怜的，就放她回家吧，另外，王府以后不允许有香痰盂存在，任何人从主子到下人都不许有。这不是一种享受，这是在践踏人性知道吗？物辱其类，不悲哀吗？”韩飞龙越说越气愤，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又是一阵麻木钻心之疼传来。
见韩飞龙发怒，所有在场伺候的下人们，包括坐着吃饭的一众妻妾们，通通起身跪下，几乎异口同声的道：“王爷仁慈，多谢王爷教诲，奴才（妾身）谨记王爷之训。”
韩飞龙听到这话突然有些想笑，他前世去一些饭店吃饭时，曾听到过餐厅员工们在大堂经理的带领下喊的一句口号：顾客就是上帝，顾客永远是对的。
韩飞龙此刻觉得自己就跟上帝差不多，这种感觉韩飞龙前世也曾感受过，但又不一样，前世成名后打比赛、当代言人、做活动、粉丝见面会、上头条等，自己永远是最瞩目的耀眼巨星，所有人都喜欢自己崇拜自己，那种崇拜喜欢是发自内心的，自己能感受到。而现在所有人都只是害怕自己，自己的一言一行就像是一个个恐怖的烙印，深深镌刻在在场每个人的心底，永远挥之不去。这种现象令韩飞龙感觉很不好。
“都起来吧，大家继续吃饭，刚刚是本王失态了，对不起大家。”话说完韩飞龙还朝四周鞠了个躬。
“噗通”一声，刚刚站起来的人又跪下了。
“呃……，好吧好吧，本王顺便再定一条规矩，以后咱们王府取消所有跪拜这一行为，鞠躬为最大的行礼，谁都不许破坏，明白吗？王总管记得宣贯执行下去。谁敢破坏就……就……就报告给本王，本王亲自惩罚。”
王百里连忙躬身答道：“王爷仁慈，爱戴下人，奴才一定谨遵王爷令。”
“嗯嗯，继续吃饭。”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了奴婢吧！”小雨这时突兀的站出来鞠躬悲声哭道，哭的简直伤心欲绝。
“又怎么了？本王不是已经说了，要放你回家，你还怕什么？”韩飞龙真的有些不懂了。
王百里接口道：“王爷有所不知，小雨是犯官之后，已经落入贱籍发卖给王府，签了死契。咱们王府的规矩，凡是签了死契的下人，“送人回家”的意思就是直接打死找个地方埋了，也算王府仁慈，死后给她们一个安身之所。”
“卧槽。”韩飞龙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本王说的让人回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没有说反话也没有隐喻，不要胡乱忖度，王公公把小雨的卖身契还给她，再去官府消了他的贱籍，让她从良。”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小雨是直接从教坊司发卖过来的，即使从良了还要回到教坊司去伺候人，这是国朝定下的规矩，况且从王府撵出去的人，哪里还有其它容身之处。”
“这是撵吗？这是相送。”
“王爷仁慈之举令奴才感动不已，可外面人不会这么想，只以为从王府出去的人必是被王府赶出来的，咱们王府用过的下人别人就是想用也不敢用，只能是自生自灭。”
“这样啊！”韩飞龙叹口气：“那算了，就让小雨以后到本王身边伺候吧，别误会，本王就是让她在身边端个茶递个水什么的，没其它想法。”
王百里贱笑道：“王爷是何等尊贵之人，岂会对她这等卑贱下人有想法，王爷能让她在身边伺候端茶已是她十辈子，不，百辈子修来的福分了。”说完又对小雨道：“还不快快谢过王爷的恩典。”
小雨听到这话，一脸感激的丝毫不犹豫的就连忙跪下谢恩，跪下后谢了一遍，想了想又生生站起来躬着身谢了一遍。
韩飞龙见她挺机灵的，忍不住呵呵笑了几声，所有人连忙跟着陪笑起来。
韩飞龙此刻真想跟所有人宣贯一下人人平等的理念，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在这样一个封建王朝的时代背景下，说多了反而打自己脸。
接下来继续吃饭，韩飞龙发现一个有趣现象，自己提筷子吃的时候别人也跟着吃，自己放下筷子别人也跟着放下筷子，仿佛其他人都是自己手里的提线木偶般。
这种情况下韩飞龙这顿饭吃的别提有多别扭了，别人吃的应该也不自在，于是放下筷子道：“那个，本王吃饱了，就先回去休息了，不打扰你们继续用饭了，大家继续。”说完起身，王百里作势在后面搀了一把。
一众妻妾哪里敢继续坐着吃，连忙也站起来，福了一礼，言道：“妾身等恭送王爷。”
小朱由崧也喊了一句：“孩儿恭送父王。”
韩飞龙目光复杂的看了朱由崧一眼，心道这就喜当爹了，怎么那么别扭呢！
回去的路上依然坐马车，王百里对马车里的韩飞龙轻声道：“王爷，不知您今夜欲宿往何苑，由哪位夫人伺候，奴才这就提早安排。”
“啥？咳咳……本王这个今天就……就还住以前的地方吧。”
“王爷说的可是诗香苑？”
“啥屎香远？王总管你说话可不文明啊！”
“奴才该死，让王爷误会了，奴才说的诗香苑便是王爷之前宿住的地方，也是曾经赐予的，那个胆敢刺杀王爷的小贱人，柳诗诗的院落。”
“那就还去哪里吧！”
“是，奴才遵王爷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