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韩飞龙灵魂中的危机意识,迅速激发起这具蠢笨身体的各项极限机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提前一步挡在了桌角。
“砰”的一声,秋雅一头撞在韩飞龙的屁股上,让韩飞龙的肚子吃足了苦头,狠狠顶在尖锐的桌角上。
“我去。”韩飞龙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饶是肚子大皮厚没受什么明伤,依然疼的他爬不起身来。
一众妻妾个个惊的花容失色,连忙围了过来。王百里更是吓的面容扭曲,咬牙切齿道:“大胆,你这该死的贱婢,竟然敢当众谋害王爷,这就立马打杀了你,再让王爷诛你的九祖。”
秋雅一头撞在韩飞龙屁股上没死成,此刻听了王百里的话,吓的赶紧跪倒,连声求饶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任凭王爷处置,只求王爷开恩,不要诛我的九族。”说完已是惊恐的大哭不止。
缓了好一会阵儿,韩飞龙才爬起来揉了揉肚皮,道:“你连死都不怕,刚刚又为何不敢上前救你的主子?”
秋雅哭着道:“奴婢不能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尽管说来,若能为你做主,本王自当保你。”
“谢王爷开恩,奴婢家里原是府上的佃户,种着王府的田地养活一家老小,奴婢若是因相救邹夫人得罪了贵人,贵人迁怒下来,若是停了奴婢家里的田地,那奴婢一家老小就都要饿死了,所以奴婢不敢……奴婢就想着待事后投井或一头撞死向主子赔罪,也能不令家里担祸,如今……奴婢死不足惜,却伤了王爷,已是万死不赦之罪,还请王爷能放过我的家人,奴婢死后,来世一定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王爷之恩。”
“我要你死做什么?”韩飞龙叹了口气:“说起来你也是好样的,为了家人不惜一死,令人敬佩。自古忠孝难两全,你也不用去死,我让王百里还你卖身契,另赐一百两纹银,你拿上回家,留着有用之躯好好照顾家人,另外你家的田也不会停,放心种。”
秋雅跪下连连磕头道:“多谢王爷……王爷如此厚恩,奴婢岂能不报,奴婢如今就是死也要死在王府,往后再也不想家里事。”
“哎哎哎,你这是干嘛?起来说话,本王不是说了吗?以后王府里不允许跪拜,另外,本王说的话没有一字虚言,你也不必揣测,放你回家就是让你回家。”
秋雅起来后感激道:“奴婢相信王爷的话,只是如此厚恩不能不报,奴婢不要银子,只求王爷不要赶奴婢走。”
“你这人……好吧好吧,你想留下就留下。”韩飞龙有点无语,这丫头是不是傻?
“奴婢谢王爷。”
“行了,既然你想留下那就跟着本王走吧,到我哪里照顾好你的主子。”
“是,多谢王爷。”
韩飞龙走之前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发现这些妻妾们皆是满脸惶恐,兼有懊悔之色的低着头,有的还在低声抽泣。
韩飞龙提了提气,想说点啥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指责的话好,毕竟刚认识又不熟,只得转身离去。
“王爷万莫要生气,妾身等知错了,还请王爷责罚。”
刚走到门口,听到姚氏的声音,韩飞龙脚步一顿,回头道:“你们之前都跪了那么长时间,想必一定都很累了,都早点散了回去休息吧!说起来我……本王就先回去了。”
“还请王爷责罚,这一切都是妾身的主意,跟王妃跟一众姐妹无关。”梅玉娇率先站出来认错,那嗲嗲的声音,楚楚可怜的样子,娇艳欲滴的容颜,妩媚风流的身段,将女人天生的优点体现的淋漓尽致,样子要多销魂就有多销魂。
韩飞龙看了梅玉娇一眼,心里不由蹦出几个词来:明眸皓齿、宛转蛾眉、杏脸桃腮、剪水双瞳、娇艳妩媚。
韩飞龙暗自感叹一声,人间绝色,天上少有。这身段容貌要是放在后世,那妥妥能在娱乐圈混个顶级明星当当。
也只看了梅玉娇一眼,韩飞龙就赶紧把眼睛移开,那含情脉脉痴痴深情的眼神实在让人受不了,韩飞龙不敢再多看。
梅玉娇使出杀手锏见韩飞龙没什么反应,不由一阵气苦。
心说王爷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自己只要稍微用点手段,王爷立马一副色授魂与的表情,如今怎么就……?莫非王爷现在喜欢男的?
韩飞龙还没说话,王妃姚氏也站了出来,道:“妹妹也是关心王爷,关心则乱才犯了错打了邹妹妹,妾身没有制止也有错在身,恳请王爷责罚。”
“妾身等有错,还请王爷责罚。”见王妃如此,后面人也赶紧站出来认错。
韩飞龙顿了一下,声音平静的道:“既然提到这一茬,我……本王在这里有几句话要说,不妨都听听。你们打邹静静无非就是想知道本王究竟跟邹静静说了什么,而本王之前也交代了邹静静,不要她声张,而她确实也做到了,代价就是被你们打了一顿。而我……本王确实有点生气,不是生你们大家的气,而是生邹静静的气,生我自己的气。”
听韩飞龙如此说,众人都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韩飞龙继续道:“本王生邹静静的气,是因为她太迂腐了,宁愿自己挨打也什么都不讲说,要知道讲了也没什么,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讲了我也不会怪罪她。而本王生自己的气则是因为,本王不该隐瞒大家一些事,因此,既让邹静静挨了打,也让大家因关心本王之故,担惊受怕一场。邹静静因挨打之故,本王也承诺要照顾她一辈子,无论她以后美丑。你们担心本王,本王也很感动很惭愧,向你们赔罪了。”说完,鞠了一个躬。
“王爷不可……”在场所有人都齐齐惊呼出声,纷纷跪了一地。
“你们这是干什么?是本王之前定的规矩不好使了,还是你们不相信本王的肺腑之言?”
“王爷啊,妾身(奴婢)该死……呜呜……”哭喊声顿时响起一片。
“打住不许哭,都给我起来,听本王把话说完。”韩飞龙有些发怒,声调提高了不少。
见王爷动了怒,所有人那还敢再做姿态,连忙收声起身。
“本王这次头部受了重创,以至于以前有些事不太记得了,这件事也就邹静静知道,本王之所以不让她说出去也是怕大家听了以后担心,没想到结果会……既然如此,本王也就不瞒你们了。说起来本王失忆了也是件好事,听邹静静的话,本王以前十分残暴,动辄以杀人为乐,惨无人道,这些事本王现在一点都不记得了,但本王相信邹静静不会骗本王,本王也不会不认。说起来,本王为什么会受伤?就是因为以前种下的恶因太多,这才遭受了恶果。如果本王以后继续跟从前一样,兴残暴之事,那将来会有更大的祸事等着我,所以本王痛定思痛,决定自此以后改过自新,种善因得善果。”
顿了顿,逡视了一周,看着面色各异的众人,韩飞龙继续道:“听了本王的话,你们还有任何疑惑吗?是不是茅塞顿开了?本王以后所有不同与以往的迥异表现,就是改过自新的开始。”
听了韩飞龙这话,所有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内心又有些欣喜,特别是下人们。
“本王暂定几条简单的规矩,第一,王府以后任何人不准行跪拜礼,第二,不准无缘无故惩罚鞭笞下人,第三,任何侮辱人格的嗜好与规矩通通取消。你们也不必每日来向本王请安,本王以后行事,若有不合礼法规矩的地方,你们也别大惊小怪。好了,暂时就这些,你们有什么疑问先保留,本王回去照顾邹静静了。”
带着春兰秋雅回到诗香苑,韩飞龙发现邹静静此刻已被人放躺在一张小床上,这张床应该是丫鬟下人们值夜时,暂时休憩用的小床,就摆在大床附近,隔着一道帘子。
一个年龄在四五十岁左右的女御医正在给邹静静诊治,看到韩飞龙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韩飞龙摆摆手,走上前看了看邹静静,发现她此刻依然在昏迷中,整张脸青紫浮肿的厉害,有点像前世女子综合格斗冠军争夺赛,赛后两个对轰的女选手的脸。
想到前世的比赛,韩飞龙突然福至心灵,回头问王百里:“王府现在可有冰块?”
王百里躬身答道:“回王爷的话,王府冰窖里存着不少冰呢,王爷是否现在要用?”
“对,快点取些来。”
“是,这就吩咐人去取来。”
“邹侍妾伤的如此严重,为何不放在大床上?放在这张小床上想翻个身我看都难。”
“王爷,大床那是您要睡的床,岂能……岂能让……”
“混账,以后少在本王面前说这种混账话,现在,立刻,马上将邹侍妾移到大床上去,本王夜里要亲自照顾。”
“王爷,这不合规矩啊?”王百里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什么他么的规矩,现在本王的话就是规矩,你照办就行,要是做不到本王立马换人来做。”
“奴才遵王爷的令,可是……”
“哪那么多废话?看来本王还是要自己亲自动手才行。”韩飞龙说完率先掀开大床的纱帐,一掀开纱帐立马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