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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金融架构(4)

2013年9月,印度储备银行为印度各银行提供了一个特殊的掉期交易窗口,只要是银行能吸引存款年限为3年以上的非居民外币存款,就能享受3.5%的掉期交易费用。然而当时类似交易的市场比率接近7%,事实上印度储备银行为了让银行获得非居民外币存款而进行了3.5%的补贴。于是银行将其中的一些利益返还到了存款人身上,这为存款人创造了一个轻松赚钱的机会。对于3年期的定期存款和结构性存款,银行向储户提供4.7%的利率。随后,只要储户能保证将贷款继续用于非居民外币储蓄投资,银行则以95%的价格将这些存款贷给储户。因为银行能以3.5%的费用进行资金的掉期交易,因此它就能以3.7%的利率将贷款贷给用户,再加上杠杆的使用,最终3年期定期存款的年利率竟然高达23.7%。于是这种储蓄方式很快就在旅居海外的印度人中流行开来,截至2013年11月,银行通过非居民外币储蓄方式筹集了250亿美元的存款。很显然,随着银行的资本逐渐消耗殆尽,而且越来越接近银行的敞口的极限,它们提高了使用杠杆的成本,后来的储蓄者获得的存款利率自然就低了下来。2013年11月30日,印度储备银行关闭了这个交易补贴窗口。然而,对于那些抓住机遇将现金存入银行的人来说,他们在此过程中获得的远不止印度储备银行提供的一顿免费午餐。

股票市场

印度有全亚洲最早的证券交易所。孟买证券交易所成立于1875年。印度独立后,印度成立了23家证券交易所,当时几乎印度所有的主要城市都有一个证券交易所,其中最著名的要数孟买、加尔各答、德里、马德拉斯和艾哈迈达巴德证券交易所。印度有良好的投资者基础,印度股市最大的小投资者群体在古吉拉特邦。

经济自由化之后,印度的股票市场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政府于1988年设立了印度证券交易委员会(SEBI),1992年印度一会通过一项法案,赋予了印度证券交易委员会法定权力。从此以后,SEBI成为印度证券市场的监管机构,并以英国金融服务管理局和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为范本。但是对于SEBI的建立,贸易界内和印度政府中反对声四起。在成立的头几年里,SEBI只是“一只没有牙齿的老虎”,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渐渐地,它的权力开始扩张。然而直到现在,SEBI对印度资本市场的管理权力也比不上RBI在印度银行业中的权力。出现这种情况的部分原因是对资本市场的决策权还在政府和议会的手中。尽管SEBI对资本市场的监管在逐渐合理化,但是落实监管的能力确实不足。最近几年,印度政府给了SEBI很大的附加权力,让它起诉和惩罚违法者,但是它缺乏管理深度,而且欠缺运用这些权力的信心和经验。但是说到它的声望,它确实提高了证券市场的透明度,让证券发行者和市场参与者的信息更易于被了解。

1993年,印度国家证券交际所(NSE)正式成立,这是印度股票市场上的又一个里程碑。NSE实行100%电子交易,这种交易以对盘为基础,而且其中没有任何做市商。成员通过专线和超小口径接收终端(very small aperture terminal connections)与NSE连接。SEBI和NSE时代的到来,再加上技术与通讯的完善,让印度市场也有了很大提高。1996年,印度国家证券存管有限公司(NSDL)成立,引进了股票的“非实物化”。实货股票被退还给公司,股东账户里只有电子股票,而且这个账户是“非实物化”的账户,这逐渐终结了证券交割失败的时代。随着持有证券的完全电子化,每周结算的模式也为滚动交收模式让了路,因为证券交易已经需要每日一结算了。最初,滚动交收是以T+5结算为基础的。到了2003年4月1日,T+2结算被应用到了印度整个股票市场。

在过去的时代,证券结算时间很充裕,市场里有许多badla,或者叫作“推进交易系统”,只要支付一定的费用,证券结算是可以提前的,究竟能提前多久是由资金提供者给清算系统提供多少钱决定的。由于引进了滚动交收系统,推进交易系统就结束了,印度市场的流动性受到了严格的限制。大约在那个时候,证券交易所引进了股票衍生品合约,并且在很短的时间内迅速流行起来。印度于2000年引进了股指期货,于2001年引进了单一股票期货和股票期权。

印度现在的股票市场不敢说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但至少在发展中国家行列中是发展得最完善的。按交易数量来算,印度的股票交易所一直排在世界前三。而且印度股市的治理标准和信息披露水平也在不断提高。公司必须按要求公布季度收入情况、重要业务和重要活动。各交易所和SEBI对市场的监管也有大幅提高,而且操纵股市的行为也能很快会被揪出来。

印度股票市场中最近一次重大的改变是引进了高频交易(HFT)和算法交易。印度股市引进高频交易的速度非常迅速,甚至达到了国际水平。

2007年SEBI准许直接进入印度证券交易所,2008年公布了相关准则,于是印度市场进入了高频交易和算法交易的新时代。2007年,就在这两种交易方式被引进之后,不论是监管机构和交易所还是市场参与者都对主机托管、延时交易和高频交易所需的其他必要条件一头雾水。一些曾活跃在现金证券和单一股票期货之间进行套利的经纪人都变得非常兴奋,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利用“电脑股票经纪人”代替自己进行套利交易了。从那以后,NSE和孟买证券交易所在它们的经营场所都运用了主机托管,而且有些供应商提供买卖盘传递系统并收取一定服务费用,这一系列举措使得高频交易和算法交易迅速发展。

市场参与者

印度股票市场中的参与者生态系统相当完善,市场参与者可以很明显地分为境内机构投资者(DII)、境外机构投资者(FII)、私营法人团体(PCB)、高净值投资者(HNI)和散户投资者。

境内机构投资者主要是指共同基金和保险公司。尽管有人多次建议应该允许养老基金在股票市场进行投资,但是在实际中却进展缓慢。当1964年印度国会通过法案设立了单位信托基金公司之后,共同基金进入了印度投资者的视野。在1987年以前,单位信托基金公司一直是印度唯一的共同基金公司。20世纪80年代末,印度一些公有制银行也开始推出共同基金计划。到1993年,共同基金开始对私人投资开放。从那以后,共同基金行业突飞猛进,现如今印度已有46家共同基金公司。

通过对印度所有私人保险公司的国有化和合并重组,印度于1956年成立了印度人寿保险公司(LIC)。一般保险行业在1973年也经历了国有化,当时所有的一般保险公司被重新整合为4家国有一般保险公司,第5家一般保险公司也于同年面世。在经济自由化改革以前,印度整个保险行业都在国有公司的控制之下。不管如何变化,LIC一直都在印度股票市场中最大的本土机构投资者之列。到2000年,印度保险业向私营部门敞开了大门。时至今日,印度已有27家一般保险公司和24家人寿保险公司。2005年,随着监管部门允许保险公司发行投资联结保险产品(ULIP),进入股市的私人保险公司数量呈指数增长,这种产品其实与共同基金非常相似,只不过是增加了一层保险的包装。2006~2007年,印度股市一路狂飙,大量资金通过投资联结保险产品流入市场。然而,到了2008~2009年,股市崩溃的余波还未平息,很多大投资者购买的ULIP都被套牢,他们终于幡然醒悟。

从1992年开始,监管机构准许境外机构投资者对印度市场进行投资。在早些时候,外国公司或者海外企业团体(OCB)也曾被允许投资印度股市。然而因为发现通过海外企业团体会让印度的基金返程回到印度,对本国造成了严重侵害,这个窗口随后被关闭了。SEBI对境外机构投资者的监管相当严格。只有诚信基金和严格遵守规定的投资者才被允许通过境外机构投资者渠道进行注册和投资。由于印度监管部门严格限制境外机构投资者在印度的注册,很多外国投资者为了进入印度市场而选择曲线方式。外国证券经纪人发展了一种名为“参与凭证”的衍生产品,这种产品是在印度海外发行的。投资者向海外的经纪人下订单,经纪人为投资者以自己的名义购买股票,经纪人以信托形式持有股票,并发表一份确定购买和保管股票的离岸合同。因为投资者和经纪人能利用这种方法绕开实益所有权(beneficial ownership)披露,印度当局早已厌烦了参与凭证,因此印度当局经常不定时地找它们的麻烦,控制该衍生工具的滥用。印度从源头对资本收益进行纳税,而海外机构投资者正需要缴纳印度资本收益税。印度免收一些地区的资本收益税和股息税,其中最著名的要数位于印度洋中的毛里求斯小岛。超过70%的外国资本都是通过毛里求斯流进印度的,他们巧妙地利用了印度的免税协定。

高净值投资者和私营法人团体过去具有相同的含义,因为高净值投资者经常以公司为载体进行股票投资,而大多数能大笔投资股票的私营法人团体也都是被一个或几个高净值投资者拥有的。高净值投资者是印度股市非常重要的投资者,尤其活跃在中小型企业市场上。对公司的供应商、顾客或竞争者有一定了解的商人和企业家,就是这些公司股票的主要投资者。他们在投资过程中不仅让自己受益,还在促进印度市场价格发现和价值释放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印度的散户投资者与世界其他地区的散户投资者并无差别。这些散户投资者都是在股市周期接近或者达到高峰时才买进股票,但是在股市周期快到低谷或者已经达到低谷时,由于恐慌或是疲惫将所有股票抛售一空。长期以来,印度股市上大部分散户投资者的表现都不理想。从2005年到2007年,印度股市出现一片繁荣景象,散户投资者数量激增,股票经纪人也迅速扩大自己的公司和网络规模。但是在接下来的5年中,印度股市陷入低迷状态,散户投资者纷纷撤出股市。这给经纪业务带来了破坏性的影响,很多股票经纪商选择大幅裁员、削减运营成本。但是我几乎可以保证散户投资者在下一个股市高峰到来之际仍会卷土重来。

破产与止赎权

伴随着每个经济下跌周期,印度系统的不良贷款会逐渐增加,贷款违约和拖欠也会增加。印度的银行,尤其是公有制银行,由于烦琐的尽职调查程序而饱受折磨。印度的贷款人会建立十分详细完备的借款人文档。他们把借款人拥有的所有东西作为抵押,包括他的个人担保、家庭成员的担保和其他的东西,贷款人能从中得到些许安慰。但是如果事情出现差错的时候,他们并不能及时强制处置抵押物来收回贷款。就这一点而言,银行在面对小额贷款人时更加强势,因为银行能够威胁说将他们的抵押物充公来强迫他们还款。很明显,更大的风险主要来自于大额借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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