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转过身看着虚旸,眼里平淡如一湾湖水,似乎刚刚的战斗他根本就未放在心上。
“你现在该思索的应是那里。”说完,眼光看向了梧栖木。
虚旸眉头思索自是知晓清泉不想回答此问题,便不再言语。
清泉看了看白海与子语二人,神情漠然,化作一道白色长虹离去。
清飞扬面露不满轻声说道:“此人是谁?不敬师尊也就罢了,竟对掌教也如此无礼!”
白海一脸威严看着清飞扬道:“妄论长辈之事,该不该罚?”
清飞扬面色一愣说道:“是弟子逾越了,待回到山门便去沉思谷思过。”
“也罢,偶尔去看看你大师兄。”白海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看着幽婆婆与零落方向,目光里满是温柔。
......
零落坐在洞府悬崖边,看着远方。回到古和峰已经三天了,古和峰与其他峰不同,除了古和殿之外,还有在古和殿两边坐落着无数排厢房供试炼者居住,若不细看还真不一定发现。
谷陵跟白一帆便居住在此疗伤。
而零落被单独安排在古和殿后方的一个洞府之中,虽处在悬崖边,但洞府灵气充沛,连零落这修行半吊子之人也感到身子在这灵气下也轻盈了不少。
幽婆婆说是苍尧峰之中还有什么要紧事第二日便离开了。
所幸这三日还有绫之偶尔来跟零落说说话,倒也不觉烦闷。
只是想见的人那么多,能见到的又有几个?
这日,绫之来到零落处,看见零落一个人坐在悬崖边,纤细背影,齐腰长发,风吹起几根散发在空中飘荡,却在此刻让绫之感到一丝落寞。
“零落。”绫之轻轻的呼唤。
零落回过头,看着绫之露出一丝浅笑,只是极为勉强。
绫之来到零落身边并排坐着。看着远方云卷云舒,清风微微略过,两人的背影越拉越长。
“你知道吗?你给我的第一感觉如此简单,简单的就像个掉入凡尘的仙子一样,在你面前我所有的防备之心都不需要了,如溪流浣纱清澈彻底。”绫之突然说道。
零落沉默一会说道:“也许你错了。”
绫之顿了顿说:“我族中兄妹众多,而我尽可能让自己活的不起眼一些。爹也好,兄妹也好,都不敢轻信。可是那又如何?我也一一挺过来了。”
零落自然是知道绫之说这些是为了安慰自己。不过,那能说明什么?
同样的伤痛,在不一样的人身上,到底有多痛,只有受着那个痛的人才知啊!
......
绫之离开了,走的时候轻叹了一口气,听她的音调似乎在哀悼着什么。
零落未转身感觉到绫之已经走远,心漠然的难受了一下,好像空空的。
从黑衣女子口中知道父母的消息后,心灵的寄托一下子放空,就像飘在空中,没有任何依托,想抓抓不住,想逃却逃不掉。
“天不早了,山中容易着凉。”一道声音响起。
零落转过头,看见来人,心中久积的沉重一下子却变得轻松。
“谷陵,你怎么会来?”
谷陵脸色略微苍白,想必也是伤未痊愈,此时手中的风吟剑看起来异常沉重。
“我来看看你,你当日情况着实让人不放心,顺便恭喜你成为大乘弟子。”谷陵来到零落身边坐下,慢慢说道。
“谷大哥说笑了,这几日,你们三个斗妖兽战黑衣人之事传遍整个大乘了。要说入大乘也是你们三个才是。”零落说道。
听到零落对自己的称呼,谷陵笑了一下说道:“是我们四个都入大乘了。”
零落愣了一下惊喜说道:“恭喜谷大哥了。”
“同喜。”谷陵说道。
一阵沉默。
两人无言。
天慢慢阴暗起来。远山再也望不到任何东西,只有无尽的黑暗,风也变的冰冷。零落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把头埋进双腿之中。
谷陵手扬起想给身边这女子些许安慰,却始终不敢落下去。
忽然,谷陵回过头看着洞府一旁的阴暗处。紧紧握着手中的风吟剑。
“不知道是哪位前辈,可否一见?”
见谷陵对着阴暗处说话。
零落也大感疑惑:“谷大哥,你是不是搞错了。”
只见那阴暗处,一道萤火之光慢慢显露,慢慢变的修长。细看那萤火之光慢慢变大成一道绿光骤然出现,竹棍!一道黑色人影慢慢走了出来。
零落看着这道身影瞳孔慢慢放大,浑身微颤,一股寒气从身体慢慢涌现。
谷陵感觉到零落的异常,手中风吟剑出鞘护在零落身前。
“别怕,我保护你!”
零落看着身前的这男子,想象着此时那有棱有角的脸庞,剑眉轻皱,这一切的景象都是为了自己时,心中的寒冷在此刻竟慢慢消失。
黑衣女子看着面前二人,看着零落笑道:“难道你不好奇你体内的寒气是怎么回事么?或者,你不想听听关于你的故事么?”
“你闭嘴!此处乃是大乘古和峰,不是那试炼之地!”谷陵说道。
“小朋友,族中长辈难道没告诉过你与你无关的事,不要插嘴么?”说完竹棍一挥,一道绿光直击谷陵。谷陵用风吟剑挡在前苦苦支撑,一口鲜血,身上伤势又重了几分。
“嘿嘿,不错嘛。”黑衣女子说道。
零落夺过风吟剑化作长风迎黑衣女子而去。
“不要!”谷陵大喊。
只见黑衣女子慢慢伸出五指,一道无形的力量裹住零落全身,慢慢收紧,仿佛全身要撕裂一般,手中的风吟剑掉落在地上。
零落牙齿紧紧咬着嘴唇,不肯发出一丝声音,双目变的通红,长发飘在空中,死死盯着黑衣女子,眼里满是仇恨。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是来帮你的,有些东西你该自己去看看。”说完,黑衣女子手一挥,零落的身体向悬崖飞去。
谷陵看着零落飞向悬崖的身体,纵身一跃,握住零落的手,两人身躯慢慢从悬崖坠去......
我说过,我要保护你。
至少,此时此刻。
或者,不顾过去,不顾将来,只是现在。
黑衣女子看着二人掉落悬崖。
双手一审,很无所谓的道:“我只是在帮她,是吧?清泉。”
洞府另一侧,黑暗中慢慢走出一个身影,手中白玉扇子略显白色光芒,腰间佩剑在黑暗中发出陈年的味道。眼里尽是冰冷淡漠,似乎一切都进不得眼里。
“你究竟想做什么。”清泉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