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毒山庄所有的院落名字都与毒字有关,这自然和我东方一族的毒功有关。
东方丞是祖父的名讳,我叫东方冥离。这个名字我不太喜欢,我喜欢未谋面父亲的名字“东方素著”。
原来并不知晓,只因一次祖母睡梦中直喊这个名字“素著”,“素著”。我问了才得知是我那早过世的父亲的名讳。
我对那女孩说道:“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
看那女孩身影娇小,比我低了半个头来,便问她:“你有六岁了吗?”
她摇头伸出手指,我“咦”声道:“你竟比我大两岁,我七岁。”她并非不会“说话”,因为她识字,我倒是低估了这个乡野的女孩,她在地上写的字很是好看,十分工整。
我也不会问她太多繁琐的事。告诉她的大多数也是在介绍烬毒的院落。
烬毒的客堂门口的牌匾上只写有“烬毒”二字,客堂后的走廊名“雀毒漫步”。
祖父母的住处在走廊左侧,名“枭毒雅室”,这名字起得实在别扭,看那女孩不解的表情便知,雅与毒实在不知如何联系。
我住的地方则不同了,“渡川舍梦”,与枭毒雅室正对着。据说这是父亲在时起得名字。祖父的书房茶室叫“潜毒”和“毒鉴”。我们并未走进内堂住处,而是来到走廊的尽头,拱形门后便是毒园,那是后花园。
坐在毒园的凉亭“啸毒轩”的石凳上。我告知她烬毒的所有院舍都有一个毒字,除了渡川舍梦。交谈中我得知那女孩名叫莲花,问了些令我好奇的问题。诸如她父母是否健在,她生寻常人家的肯定也是生活得什么辛苦?
她告诉我父母身体很好,寻常人家也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长辈们都很是疼惜她。我以自己所理解的疼惜解意,有种同命相连之感,说道:“想必你也吃了不少苦,女孩子家家也要为了家族做些事情,像我为祖父炼毒一般”。
她摇头,拿起树枝又放下,把手放在我的肩上。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泪珠滑落,忙擦拭去。我说道:“不能再闲谈了,祖父交代的事还未办呢。”
此时已临近傍晚,我们出了毒园,穿过雀毒漫步向北而去,又经过一些庄园仆人所住的院子,来到一处破败的院落,那院子荒废久了,围墙都是尘土,只有拱形大门较为干净,门上残缺的匾额写着“厚毒居”。
门口站立两个身材魁梧手持长剑的黑衣门卫,其中一个打量了下莲花说道:“小主人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说道:“祖父要我挑选几个内力深些的送去与他练功,不因此事也不会来这里。”
那门卫道:“哦,如此。可是老夫人已刚带走三四个去了,是不中用吗?”
我知道刚才耽搁太久祖父定会生气,不免心中害怕,说道:“原来祖母来过了,我便不多留了。”
“小主人慢走”。黑衣男子又看了看莲花,我回头说道:“这是祖父为我挑选的侍女莲花姑娘。”
“哈哈哈……”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那声音道:“毒娃娃误了毒老儿的事,可要吃苦头了。”
门卫喝道:“休得啰嗦多话。”那声音道:“毒老儿向来杀人如草芥,怎么今日却手下留情,莫非是给毒娃娃捉来个童养媳不成。”
莲花看眼我,脸色一红。我不知所以,门卫道:“再多说今晚便不给你酒喝。”那声音停顿了会说道:“老道我不过说出了事实,你便如此相要挟,不怕毒老儿要了你的小命?”门卫脸色顿现尴尬之意,我说道:“不必理会,他关在这里久了,祖父也不薄待于他,脾气自然泼皮。”
那声音道:“呸,你祖父东方丞尚且不敢骂我,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骂我泼皮。”说罢又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哈哈哈哈。”
门卫道:“这老道关久了,许是疯了,小主人不必理会。”我不做声,看了眼莲花,两人目光正好触及,她脸红的更胜刚才,忙扭头躲闪。
我不知为何,以为她是伤了风寒,心想此地不可多留,得去猎毒堂取些药与她服下才行。
我吩咐门卫老道的酒不可减少分毫,便同莲花走了。
猎毒堂在内堂枭毒雅室后面,经过枭毒雅室祖母尚未回来,我心中不免有些忧惧,暗想:“明日定是会吃些苦头”。
脚下并不停步,转过走廊向北而去,莲花扯了下我的衣袖蹲在地上用树枝写道:“我们要去哪里”?我说道:“去猎毒堂与你抓些伤寒药”。
莲花疑惑,写道:“为什么给我抓伤寒药,我并未感染风寒”。我说道:“你刚才脸色那样红,不是感染风寒吗”?莲花脸色刚刚恢复正常,我话一出,顿时又涨红到脖子。
我说道:“我们快些去抓药,与你煎服了,午夜过后我便偷偷把你送走”。莲花更加不解,又待写字。我说道:“今日与你谈天耽搁久了,明日祖父定会惩罚,我受些苦不打紧,怕害了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