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那么远的路,一天两夜没有睡好觉,结果却什么都没有问到,不由夏润南不沮丧莫名,第二天在班上就无精打采的,提不起兴趣做任何事。查不到关于郎行龙的任何线索,就没办法帮妹妹找到生身父亲,难道……注定要妹妹带着这么大的遗憾――
“该死,我怎么总是想着她会死,夏润南,你有点信心行不行!”她狠狠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用力坐直身子,“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放弃!这是我能为润声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就这么放弃怎么行?”暗暗给自己鼓了半天劲儿,她觉得好像恢复了一些信心,站起来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门一响,池天放走了进来――其实他来了有一会儿了,只是没进来,隔着玻璃看了夏润南好一会儿,那目光是带着审视和探究的。“怎么闷闷不乐的,有什么事吗?”
“啊?”夏润南勉强笑笑,不想说罗森孤儿院的事,就顾左右而言他,“没什么,天原没事了吗,天恕什么时候出院?”这些天她一直跟路天原梗着,也没法去看他。要是他知道路天原也受伤住院,而且还是因为她,不知道会有多生她的气呢。
“天原没什么事,天恕昨天就出院了,”池天放简单说明一下,还是逮着先前的问题不放,“润南,你不是说记得我说过什么,那对于有些事,你真的不要太执着,不然……我不知道怎么对你说,总之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我相信你,而且我从来不怀疑,你不会害我,”夏润南抢着说,心里有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她眼泪都要流下来,“可是我、我……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去做,而且我能为润声做的事不多,这件事你别管我,好不好?”
“为什么?”池天放问,看到她瞬间茫然的眼神,他抿抿唇,解释道,“我是说,你要为你妹妹做什么?不可以告诉我吗?”
“……”夏润南欲言又止,白着脸笑了笑,“我自己做吧,成不成还不一定,尽人事而听天命。”
池天放闭紧了嘴唇,也不再多问。不过,看他那目光闪烁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想说什么,但还没有下定决心。
下班出来,已经六点多了,她先去了趟诺亚医院,但没敢提去罗森孤儿院的事,怕白白让妹妹失望。跟妹妹随便聊了些事情,又看着她喝了点儿稀饭,这才收拾东西回去。
炎炎夏日慢慢过去,这夜晚的风已经很凉爽,吹在身上很舒服,不知怎么的,夏润南突然就想起汪天恕来,“如果他在的话,一定又觉得冷了吧?”心里自嘲地笑了笑,她想着还是找个机会去看一看他吧,老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
下了车,穿过一个十字路口,再绕过一个报亭,就到了她住的地方,谁料她才走到楼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三个穿黑裤黑T恤的年轻男人,前后围住了她。“你们――”夏润南吓了一跳,眼前浮现出汪天恕身上那可怕的伤痕来,脸色都变了,“你们想干什么――”
“想你跟我们走,”其中一个染了一缕红头发的男子嘿嘿邪笑,往前走了两步,手里的刀子已经抵上夏润南的后腰,“不想现在身上就多个窟窿的话,你只管大声叫试试。”
后腰处那尖锐的触感让夏润南全身一紧,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她再笨也知道,被挟持了。“你们找我什么事?”她可没钱又没权,更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这几个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多么专业的绑匪,到底为什么会找上她?
“去了再说。”红发男人手上用力,夏润南就不得不顺着他的意思,上了不远处的一辆轿车。
报亭旁边也有几个人在闲聊,只不过另外两个人站的位置很巧妙,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他们还以为那几个只是遇上了熟人而已。
坐在车上,夏润南被一左一右两个把自己夹在中间的男人看得死紧,根本没有机会逃脱。既然如此,她也不再无谓地挣扎,免得激怒了他们,得不偿失。
不大会儿,车子停在一处公路边的小树林,他们把夏润南拉下车,顺手一推,她晃了一下,后背正好抵上一棵树,就死死靠住,不敢稍有异动。“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可以说了吧?”
红发男人笑了笑,好像并不怎么样凶恶,可就是他这种漫不经心的样子,才越发叫人捉摸不透他到底想要什么,“我想要,古鱼古玉。”
“什么?”夏润南大吃一惊,“你也要古鱼古玉?”不会吧,难道这些人又是徐智钦派来的?按理说应该不可能,他已经写了保证给池天放,就算他并没有完全死心,至少不应该再用这么拙劣的法子才对!那……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嗯?”红发男人被她的话弄的一愣,“什么叫我也要,还有谁要?”
夏润南定定神,“不,没事,我的意思是说,我没有古鱼古玉,从来都没有,你们找错人了。”到现在为止,她就只看见过古鱼古玉两次,也都没有看出个子丑寅卯来,上哪儿弄去。
红发男人哈哈大笑,“你没有?骗鬼呢?你可是池天放的未婚妻,那‘狼总裁’整天替人收购古鱼古玉,就不给你一块,哄你开心?”
夏润南苦笑,说这话的人明显就不了解池天放的为人,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狼总裁”要会哄人开心,她就烧香拜佛,叩谢神明。“别这么看得起我,那古鱼古玉千金难求,天放都是受人之托才去购买,你以为那是雨花石吗,一抓一大把,我真的没有,我发誓。”
“是吗?”红发男人不凉不热地笑,看那样子就没打算相信,“照这么说,你是不肯合作了?”
“我很想和你们合作,”一看他变了眼神,夏润南心里一颤,预感到大事不妙,“可我真的没有古鱼古玉,你们不是都知道吗,天放已经不再收购古玉,那是违法的。华熠集团从来只做合法营生,又怎么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砸自己的招牌。”
听她一说就是一大套,红发男人显然有些不耐烦,逼上一步,“拉倒吧!合法营生?哈哈,大大小小的公司集团,有哪个是绝对合法的,谁家没有一本见不得人的账!啊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姓汪的和姓路的,到底是什么来路?”
他们?夏润南一怔,隐约明白了什么,“你们是冲着天恕和天原来的?”那不用说了,肯定是集团的上层领导们不满意池天放对他们兄妹两个的好,怕被抢了好处去,所以才要对他们下手!那照这样看起来,这几个人一定是徐智钦派来的无疑了!
“回答我!”红发男人不耐烦了,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狠狠用力,“他们两个加入华熠集团,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是不是?”
脖子上那只手越来越用力,夏润南已经喘不过气来,眼前也阵阵发黑,求生的本能令她拼命挣扎,艰难地解释,“我……不知道……他们是天放的……朋友……”不知道是相信了她的话,还是红发男人并没打算要她的命,这一下还真就挣脱了,她无力地滑坐到地上,剧烈地呛咳起来。
“朋友?”红发男人讥讽地笑,“就‘狼总裁’那样的心性,也的确适合有那么不入流的朋友!你整天跟池天放在一起,受得了吗?他那么奇怪,昼伏夜出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夏润南又吃了一惊,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又移开了视线,心碰碰跳着,“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天放有、有什么奇怪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也都有自己的秘密,你凭说他有不可告人的地方?”当然,在这一瞬间,她脑海里突然浮出现“净血人”三个字来,不过她绝不会说就是了。
“哈!”红发男人怪笑一声,“行啊,夏润南,你还挺维护你的未婚夫哦!就是说,你是什么都不会说了,是不是?”
听他的语气骤然变得森寒,夏润南知道他要来硬的,警觉地往后挪了挪身子,“我是想说,但是你问的,我都不知道。”
“你――”被堵了个结实,红发男人气得一变脸,但在看到夏润南因为摔倒而撕裂开少许的衬衣里露出的雪白肌肤时,他突然就不气了,邪笑着蹲下身来,“不说算了,不如,我们做点别的?”他向另外两个男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位立刻心领神会,围了过来。
“你们做什么?”夏润南脸色惨变,想起身逃,却被一左一右压住了肩膀,动弹不得,“你们、你们敢――放开,放开!”
她越是挣扎,按着她肩膀的人就越用力,她再强撑着也没有用,到底还是给按得躺到了地上!红发男人身子一低,压了上来,“乖乖!不愧是‘狼总裁’看中的人,瞧这脸蛋儿嫩的,能挤出水来!”说着话,他伸手就在夏润南脸上摸了一把,得意地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