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骼被虐待的“咯咯”声传来,夏润南痛叫一声,本能地屈肘挣扎,“放开我!你……好,我叫……”她颤抖着,忍下所有的屈辱和不甘,小小声地叫,“天、天放。”
“听不到,”池天放冷笑,手上加了两分力道,“再叫。”
你――夏润南怒视他一眼,但还是很温顺地提高了音量,再叫,“天放。”
“语气那么冰冷,眼神那么凶狠,是想吓到我爸妈吗?”池天放还是不满意,绕过茶几,站到她旁边,不紧不慢地开口,“再叫,要温柔一点。”
温柔你的大头鬼。夏润南忿忿,在心里暗骂一声,尽量调整自己的情绪,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来,声音也变得很柔和,“天放。”这样,总行了吧?
“表情太僵硬,”结果池天放还是不满意,紧盯着她的脸看,“你这样不像是我的未婚妻,倒真像是出来卖的,而且是心不甘、情不愿那种――”
“池天放!”夏润南终于忍无可忍,厉声大叫,“你别太过分!”她已经在尽力配合了,不是吗,为什么还是会招来他的羞辱?是,她知道,她已经签了合约,就得一切听他的吩咐,可是、可是这不代表他可以随意污辱她,因为她早就说过,无论怎样,她都不会出卖自己的人格和尊严!
“呵……”池天放低低地、嘲讽地笑,“还知道发火,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呢。”话音未落,他一把抱住夏润南,不等她回神,只用力一带,两个人便双双倒在了沙发上。
“呃……”不过转瞬间,天地倒了个儿,夏润南脑子里一阵晕眩,等到视线再集中时,池天放已经压在了她身上!“你……走开!”她惊叫,拼命拿手去推他,“你这样……万一有人进来……”
“没有我的允许,谁敢进来?”池天放压紧了她的双腕,阻止她无用的挣扎,将嘴唇凑近她耳边,眼神邪魅,“还有,别做出一副屈辱的样子来,你本来――”
“别说了!”知道他接下来没有好话,夏润南的怒火喷涌而上,几乎要烧毁她仅存的一点理智,“池天放,污辱人也要有个限度,你、你这么阴损刻薄,不怕现世报吗?”
就算他看不起她为救妹妹而做的一切,不想与她走得太近,只是要演好这场戏,也不用时时提醒她,她是什么样的身份吧?
“现世报?”池天放低语,突然一笑,“好啊,如果真有现世报,那我等着!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你就是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的未婚夫?”
夏润南眼里露出鄙夷之色,急促地喘息一声,反问道,“那你呢?你就是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的未婚妻?”既然是演戏,那就是双方面的,怎么是池天放一直在要求她,那他自己呢,就打算用这种方式,或者说这种状态出现在父母面前吗?
没想到会被夏润南反将一军,池天放愣了愣,微抬起上身,眼神嘲讽,“好啊,你说,你想我怎么对你?”跟你亲密无间,如影随行?做梦!
夏润南冷笑,趁着身上稍轻的机会,用力喘了几下,“你呢,希望我怎么对你?”还是要先明白他的态度为好,免得又有哪个地方做得不对,惹他生气,最终受屈辱的还是自己。
“夏润南!”连着两次被顶撞,池天放脸色一沉,“你一定要跟我抬杠是不是?”这个女人真是不识好歹,不吃好味儿,他退一步,她就进三步,存心惹怒他吗?
“我不敢,”看到他生气,夏润南有种报复的快感,说着不敢的话,脸上却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我只是在请教池先生而已,你说过的,要我做什么,会告诉我。”
“你――”池天放怒极,偏偏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看到她得胜似的表情,他突然不怒了,松手起身,“好,我告诉你,你要做什么――起来,跟我走。”
身上压力骤然除去,夏润南暗里松了口气,坐起身把衣服整理好,听话地起身,跟着他出去。
亦海别墅远离闹市中心,就在离海边不远的高山上,盘山公路越是往上,山势越陡,山路越难走,夏润南坐在后排,从车窗玻璃看出去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根本就看不到路,不由她不惊出一身冷汗:
她考到驾驶执照也有半年多了,车也开得算是顺当,可看着这样的山路,她手心里直冒冷汗,就怕开车那位大哥手一个哆嗦,整车人一起翻下去。
“高寒的车技比那些自以为一流的赛车手都强,你少担无谓的心。”听出夏润南呼吸急促,有一声没一声,池天放从后视镜里看到她脸色煞白,不住往车窗外面看,还下意识地往里面的车门上靠,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嘲讽地提醒她一句。
被说中心事,夏润南脸上一红,听到开车的高寒似乎笑了一声,她越发觉得不好意思,干脆闭上了嘴。
她想息事宁人,池天放却不依不饶,跟上一句,“你怕死?”听他语气里讽刺意味那么明显,好像怕死是多么丢人的事一样。其实他又何必这么高高在上,生命于每个人只有一次,能活着,谁愿意死。
“当然,”夏润南想也不想就答,“我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何况我还要留着命照顾润声,哪能现在死。”
高寒不禁听得暗暗点头,对夏润南的印象大有改观:能够如此坦诚面对生死之人,心思应该不会龌龊到哪里去吧。
池天放沉默了一下,冷笑一声,没再言语。
眼看着越来越进入树林深处,半个人影都看不到,夏润南就算再镇定,也不禁有些坐不住了,“你……要带我去哪里?”不会是要把她带到深山里,做些……不好的事吧?
“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池天放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休息,“我只是不想被打扰,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因为要夏润南配合他演戏的事,就只有他和岳不凡知道,他没把话说得太白,高寒也不敢胡乱说话。
那就好。夏润南稍稍放心,很识相地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