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波操作让沈肆惊了惊,本以为那女子只是个侍女,没想到还会功夫,自己的贴身侍卫就这么被打倒了,霎时觉得很没面子。
于是对地上的侍卫道:“霁风,还不快起来,等着我扶你吗?”
霁风一听自家将军说话了赶紧站了起来。
沈肆刚一回头,只见温云倾凌空一跃,稳稳地坐在他身前。
他刚想说话,耳边就传少年脆亮的声音,“我看沈将军这匹良驹最为健壮,在下也不好让将军为我腾马,那就勉为其难同将军共乘一骑吧。”
沈肆却是心头火起,作为一方将领,谁敢撩他的虎须,今日被这少年一而再的冒犯,已是忍到了极限,当即脸一阴,想发作又想不失了气度,只得自忍得肝疼,捏紧鞭柄用力一挥,“驾。”
丁洛看他们走了,也驾马离去,身后的霁风喊道:“将军我怎么办啊?”
沈肆头也不回的道:“自己想办法”霁风听完简直是欲哭无泪。
可不一会儿他眼前出现了四只马蹄,只见丁洛冷声道:“上来。”霁风赶紧上了去,对着丁洛道:“谢谢你女侠,还回来救我”
话音未落只听丁洛凉嗖嗖的说到:“闭嘴,不然把你踹下去”霁风果然闭了嘴。
温云倾和丁洛两人什么都没骑不是因为找不到坐骑,是因为早在昨晚二人就决定要抢他们的坐骑了,让他们也尝尝被人羞辱的滋味,丁洛之所以回来,是温云倾说过不要做得太过,不然反而会起到反作用。
这边回营的路上,温云倾回头,对着沈肆粲然一笑,她的的眼睛大而圆,乌亮乌亮的,却在眼角收尾时,斜着往上挑起。只凭这一双精致漂亮的眼睛就美的惊心动魄,更别论其它的五官了。
韩弛心尖一缩,脸色黑的吓人。
温云倾没回头都能感觉到射在脑后的如刺目光,她这会儿没招惹他吧?她都没嫌弃他身上的的血腥味还敢给她摆脸色,看来这沈肆可真不是好惹的角色!也不知这步棋走的对不对。
微微侧身,道:“将军莫气,气坏了子在下可担待不起。”
她的视线落在韩弛的鼻子上,又高又挺,是相书中说的悬胆鼻。山根端秀,准头丰满。据说,有这种鼻子男子荣华富贵,钱财无忧,且可娶贤美妾。
担待不起你倒是滚下去啊!韩弛磨牙。
风掠过,荡起一缕未能束入冠中的发丝凌风飘舞,顽皮的飘在沈肆半边脸上。
目光划过温云倾玲珑到几近透明的耳朵,暗呸一声娘炮。
“驾......”夹紧马腹,狂奔而去。
这三十里路说也不长,说短也不短。那缕如影随形的发丝,扰得他脸颊痒痒的,无法集中精神,让他恨不得能提剑挥割。在耐心即将告终时,终于到了大营。
温云倾翻下马后,沈肆将马鞭丢给一旁的士兵,暗舒口气,他妈的,比行军打仗还累。
丁洛随后也驾着马回来了,沈肆看着霁风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才一见面就给他丢了这么大的脸。站岗的士兵见沈肆回来了,上前拉开了大门拱手道:“沈将军。”
沈肆点了点头,四人一起进去,惹了不少的目光,还有不少人在旁边议论。
“哎哎哎,将军这次巡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咋还带了两个人呢?”
“这时雁狗?不对啊也没被绑着啊,这这这咋还有个女人呢?”
“害呀,你们就别瞎猜了,那是咱新来的军师,也不知道咋想的,在这打仗还带个侍女,真是娇气!”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人家细皮嫩肉的哪能受得了咱这生活,过不了几天肯定和上一个一样,自己走了。”
“......”
温云倾零星听到了几句,耸了耸肩,没说话。
可霁风一听,想到刚才的情景,心里不寒而栗,连忙朝他们摆手,让他们别再说了。
四人来到了军营的一处较大的营帐里,里面坐着几个人正对着面前的沙盘讨论的口沫横飞。昨天那个校尉赴生也在其中。
温云倾简单看了一眼,这几人的甲胄和普通的士兵不太一样,应该是军中其他几个将领。
那几人正讨论的热烈,看见了沈肆,还是起身拱手行礼。但看见他身后的温云倾,一个个眼里多多少少都藏着些许诧异。
沈肆径直走向沙盘正前方的座位,其余人也相继落座,温云倾看沈肆是不打算给她安排座位,只得自己出去随便扯了一把椅子“咣当”一声,放到了沈肆的斜后方。
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震惊目光,沈肆轻微咳嗽两声“咳咳”把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随后开口道:“这是陛下派来的军师,温云倾温军师。”说道“陛下”的时候咬的特别重。
温云倾自然也是听出来了,沈肆这么一说,众人肯定会觉得她就是个身后有陛下撑腰的花瓶。她也想辩解,可让这里是沈肆的地盘呢,人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只得苦笑两声道:“各位大人好。”
这几个将领,本身就对这个乳臭味干的少年没什么好印象,一听还是个关系户,自然态度上就没那么客气了,只是朝着她微微点头,连话也没说,一旁的赴生倒是对她简单行了礼。
刚才讨论的热火朝天,现在却没人说话,气氛沉的要死。
沈肆道:“怎么不说话了,继续说,他是军师,既是军师就有权利了解战事,有什么不能说的。”众人闻言才继续讨论起来。
温云倾看着他,心道:这人虽然脾气差,但还算是公私分明,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众人讨论了一会。
温云倾也算是看出来了,他们讨论的根本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和刚才截然不同,看来还是打心眼儿里不信任她。
温云倾摸了摸鼻子,不待见就不待见吧,正无聊时,营帐进来了一个男子。
那男子一头乌发上束着墨绿色发冠,腰间系着一块羊脂白玉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身材挺秀高,站在那里,说不出的飘逸出尘。
简直就是应了那首诗: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此人是西凉军营的军医江墨疏。
温云倾看过去,但是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一个黑影还有刺眼的阳光。
沈肆疑惑道:“江医师,你怎么来了?”
江墨疏拱手行礼道:“沈将军,我听闻陛下派来一名军师,就想着过来瞧瞧”说完看向温云倾。
温云倾听着这声音十分收悉,手臂微微抬起挡着光线,看清来人的时候,嘴唇微张,十分诧异。
江墨疏似乎早就知道她的反应,微微一笑道:“倾倾。”他的笑容就如盛开的樱花,微风一起荡起阵阵花香,让人感到十分舒服。
温云倾刚想回应他,就感觉自己被十几道目光盯着,十分难受,赶紧起身,走到门口趁江墨疏没有说更多话之前,踮起脚,捂上了他的嘴。
对着众人道:“不好意思啊各位大人,打扰到你们了,我看今天好像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了,我就先走了,回见啊回见!”话音刚落,人就一溜烟的跑了。
沈肆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费神,看着他们走了,对着其他人道:“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