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径时遭鼠辈,大道终日朝天。
几日间各地兵马严守官道,不说心存歹念者,即便良民商贾也见不着几个,与此同时,大批稍作打扮,腰佩刀剑者窜入山林,向各处大城潜去。
“禀长生少爷,城外东南三十里密林,正东六十里山林,再向外处,少则千人多则三千,目的便是安明城流云山庄。”
还有一日便是云台论剑,二流山庄四散门人有一人找到韦长生,禀报近日探听到的消息。
“向大哥,你那边应当也知晓了。”
“不全知,却也差不多,这位小兄弟此番便留在这里,再回去怕你性命有危。”
“谢向庄主,不过小的有些门路,兄弟们还在城外等候,我还是先去为好。”
“二流山庄子弟都是好汉,去吧,注意性命。”
向良人赞叹不已,知晓二流山庄所为之后,大感汗颜,闭门操练等贼子上门,可比潜入敌中安全得多,两千子弟说散转眼便散入江湖,属实大义。
次日子时,饶土寂静,除却大城,无一处小城村落灯火通明,打更人报更,子时到,天际若隐若现红光,只一刻钟,漫天天灯,连成一片,各处百姓抬头,恍惚间如同白昼,下一刻剑气冲天,划破光幕,天灯崩散开来,带着火焰,如天火降世。
一时间,无论大辛扶风,各地大城名城,皆遭火雨,百姓惊呼,向城门处涌去,守城官兵开门不及,惊呼怒骂人推搡,鸡鸣犬吠孩童哭,眼见着带着火光未燃尽的天灯碎屑,降到各城之中,木材布帘易燃的着将起来,大门轰鸣,总算打开,眼见此景,只能说是死走逃亡。
“坏了!长生,护好怜儿,儿郎们,迎敌!”
此情此景向良人怎能不知坏事,只是无人想得到竟会是如此开了乱势之帷幕。
“无耻恶贼,要地也罢,要城也罢,怎能这便放了火?实在可恶,瞪大眼睛,给我找,给我杀!”
冲出府门,眼前惨像让向良人怒上加怒,再次怒喝,庄中子弟齐声应是,将腰间佩剑抽出,向城中各处奔去。
向良人独率一众好手径直冲向城门,刚出城门,向良人目眦欲裂,眼前逃出城民皆倒在城外不远处,无数手持兵器者全身包严,只露出双目,各个目露凶光,眼前一人手持两把小锤,压低嗓音怒斥:
“向庄主,你向家独占安明城数百载,又坐着城主大位不放,让我等如何过活?如今上饶仙人为我等谋划,此次我千人尽是好手,看你一庄如何御敌!”
向良人火气上脑,却仔细辨别,片刻后怒斥:
“好你童大力,我等平日并无亏待你童家山庄,你今日愿做那奸贼狼子,那我这就先取你贱命!”
童家山庄,二流势力,庄中子弟横练功夫了得,擅使大锤,庄主童大力武道修为不俗,稳居一流,却无力将这非剑修山庄提至一流,向良人知道平日里这些个势力之主,见到自己卑躬屈膝,但自问没有那恃才傲物之姿,这童大力反咬自己一口,还不敢真面目示人,实属可恨。
向良人喝声未落便提剑杀去,积威已久,童大力作势要躲,只是想起此番目的,便挥手一锤打向刺来剑身,没想到惊惧出手,居然堪堪挡住这含怒一剑,此贼大喜,慌忙喊道:
“各路兄弟们休要留手,速速同我屠了这流云山庄!”
“贼子休得猖狂!”
两方人马火气大起,相互冲杀,一时间刀光剑影,但童大力所言非虚,千余人皆为好手,起码强于大多山庄子弟,只是这边好手不足,片刻之间竟落了颓势。
“狼奔!狼吞!”
一声大喝,两方对垒间居然出现一狼虚影,先作奔袭状,后作扑食状,眨眼便云消雾散,只是流云山庄众人突觉自身力道身法皆有提高,无心顾及缘由,攻势更猛,反击黑衣贼子。
长生怜儿放心不下,偷偷跟出城来,此时却惊的目瞪口呆,本来纳伯只身远离战局,一手拄一狼首长杖,一手攥一莫名之物,口中念念有词,长杖上狼首毫无预兆双目放光,一狼虚影从中窜入战局,他人不知,韦长生向以怜却也感受到了自身变化,二者相联,惊讶不已。
“呵呵,你两个小娃,真不让人省心,罢了,来纳伯这为纳伯护法,我也好多帮帮诸位。”
韦长生向以怜木然,呆呆的走到纳伯旁边,连佩刀佩剑也忘了拔。
“嘿,你俩机灵孩子,精神些,狼顾!狼争!”
又是两声大喝,出现两狼虚影,相互周旋,四目放光,霎时间扑向对方,撕咬起来,又一刹那,还是同先前一狼一般,烟消云散。
“是那光头!没想到你们堂堂剑道正统,也招揽这等邪人!”
眼尖者看到这边异样,顿时惊觉大喝,数人反应过来,向三人出杀去,只是此番却只有几人越过战局,只因流云山庄众人,又感自己突然耳聪目明,思绪也灵巧了几分,眼前诸敌仿佛已经是手下败将,纷纷拦了下来。
越过战局几人实力大都二流,有一二人堪堪算是入了一流,只是狼影入体,韦长生向以怜二人又是大家出身,招式强于他人,两人联手,赤云一出敌众兵甲断裂,流云乱舞剑指双目咽喉,转眼间破了来袭几人。
“望月!呵呵,好久没动个尽兴,我也来同你们玩玩!”
纳伯一改往日镇定之色,笑容放肆,只是一声大喝只有望月二字诸人听清,一句霸道宣言如钟鸣般稳稳在众敌耳边,缘是望月二字一起,黑衣贼人眼前皆尽现出一山崖虚影,一远大于寻常猛兽之巨狼立于山崖,望向九天之月,仿佛发出狼啸,只是定睛一看,哪有什么山崖巨狼,甚至连虚影都无,却是不解这又是什么路数。
同时流云山庄诸人神色却是大变,自身变化已经不是常理可得,所有好手在望月二字一出之时,皆尽提了一段武道修为,短暂惊愕,便纷纷大喜,将眼前贼子打的连连败退。
纳伯手持长杖杀入战场,但双方却在其降服一敌后远离此人,他人眼中,是一光头巨汉跳入战局,单手握住一黑衣者头颅,躬身发力,将手中之人砸向地面,红白之物四溅,不论敌我皆被此景吓住,不敢上前。
此前韦长生低声吩咐向以怜,二人皆认定此为磨砺良机,目光坚毅,手稳心稳,同军心涣散黑衣者拼杀,纳伯之举,二人并未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