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密离开神武庙之后,王伯当,徐世勣,郭孝恪三人也分别向着东,南,西三个方向奔去。
原本王伯当提议要将徐袁二人先护送去瓦岗寨,但还是被徐世勣给否决了。
这场只属于二人的旅途,是他盼了无数个日夜才盼来的。
分别之后,郭孝恪带着李文相回到了凤仙门,在离开之前,他还要去处理一些善后的事情,等一切忙完后,他就会不辞而别,回到故乡河南去。
而王伯当则拿着李密的信件,直接拜访起了七大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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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旧的马车,疲惫的老马,从魏郡到东郡,一路的霜雨雪。
相比起第一次旅程,徐世勣回瓦岗的心情可谓天壤之别。
不仅仅是身边多了一个朝思暮想的人这么简单,二人的未来,瓦岗的前程,一切都在朝着光明的方向前进着。
他已不再迷茫,也不再想着那不靠谱的穿越时空。
从此以后,瓦岗寨就是他的家,而这个时代,就是他的人生!
一路上,徐世勣与袁紫烟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这次重逢,彻底释放了他们的相思之火。
二人从经历聊到变化,从外部聊到内心,将所见的人与事尽情的倾诉了出来。
通过袁紫烟的诉说,徐世勣得知这两年里她过的并不是一帆风顺。虽然司马令姬是一个被时代遗忘的女子,她的住处一般也不会被人注意。
但太仆卿杨义臣却绝非寻常之人。这些年来,从三征高句丽到剿平匪患,虽然一直都没有空闲时间,但他对袁紫烟的关注却一直没有中断过
仅仅半年时间,杨义臣的儿子杨元胤就查探到了袁紫烟的住处。
司马令姬家的防备力量是远远比不上瓦岗寨的,杨元胤先是以势压人,命令司马令姬一家尽快将人交出。
见对方并不买账,他便直接将夫妻二人收押进监狱,并以太仆卿的名义下了抄家令。
眼看一场悲剧在所难免,幸亏尉迟敬德及时赶到。如当年一样,他一举突破杨元胤的包围圈,直接将这个贵族子弟生擒。
其后也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竟令杨元胤一改本来面目,从此变得服服帖帖,
对袁紫烟的婚姻一事,也不敢再提半句。
除了杨元胤外,她这两年也曾收到过各种提亲之事,那些高门大族都将她当成司马令姬的女儿,都以为落魄贵族急需攀附豪强来彰显富贵。
谁知司马令姬对此通通拒之门外,没有给这些豪门权贵丝毫机会。
当然,这一切也多亏尉迟敬德暗中的保护。
“那些豪门公子里,你真就连一个看上眼的都没有吗?”徐世勣打趣着问。
“不清楚。”
他一愣:“为什么不清楚?”
袁紫烟翻了翻白眼,说道:“因为我根本连看都不会去看一眼。”
“你呢?”她问:“这两年就没看到一个能令你心动的姑娘吗?”
“当然有啊!”
“是谁?叫什么名字?”她脸色急了起来。
“当然是昨晚在庙里见到的那位姑娘啊。”
“庙里……”袁紫烟顿时明白了过来,推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两年里尽学会油腔滑调了。”
二人白天赶路,晚上休息。饿了就吃王伯当准备的干粮,渴了便饮溪流河水。
悠闲而浪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尽管他们已经放慢了速度,但最终还是在意犹未尽的情况下回到了瓦岗寨。
经过了近半个月的修整,寨子的外观已是焕然一新。
坚固的外城墙,高耸的哨塔,以及墙内鳞次栉比的房屋与营寨。气势比之两年前还要更上一层楼。
对于徐世勣的归来,几千号人是既惊喜又好奇。
原以为又会是场长达好几个月的旅行,没想到才半个月不到,就带着重要的人回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翟让看着沉溺在幸福中的二人,忍不住感叹道:“这一下,瓦岗寨才算是有了原先的味道。”
徐世勣却带着歉意道:“原本的计划,是打算为瓦岗寨搬救兵,没想到尽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救兵随时可以再搬,但这终生大事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耽搁的。”
众人纷纷附和道:“是啊,瓦岗重振,三嫂也回归了,不如趁着这个时机,两位把婚事也给一起办了吧。给咱们瓦岗寨来个双喜临门,!”
一时间喝彩的声音此起彼伏,欲要将整座寨子都给淹没。
袁紫烟含羞低着头,目光时不时打量徐世勣的神情。
面对几千号人的期望,徐世勣却只是用很平常的允诺给回应了过去。
对于婚礼的时间,安排,人员等,都未做过任何回应。众人们见暂时也得不到进一步的信息,于是也只能散了开来。
随后徐世勣又将翟摩侯加入凤仙门一事告知了翟让、翟弘兄弟二人。
翟弘听了之后直接暴跳如雷,嘴里一口一个“畜牲,逆子,叛徒”骂个不停。
甚至恨不得直接动身去尧城县将人给揪回来。
而翟让则要冷静的多,他只是淡淡道:“人各有志,若摩侯能找到自己的路,那也就随他去吧。”
夜晚经过一番饮宴之后,徐世勣略带着醉意回到了住处。
袁紫烟坐在铜镜前,正准备卸下妆容,洗漱入眠。
“我白天的反应你不要放在心上。”
徐世勣通过铜镜,一眼就看出她怀有心事。
袁紫烟却不做回答,继续慢条斯理擦拭着脂粉。
“我们的婚事一定会十分隆重而且精彩,但是……我觉得目前……”
“我知道。”
“啊……?”对于她淡淡的回应,徐世勣一时又不知所措起来。
“瓦岗重建,正是巩固力量之时。可东郡萧条,资源稀缺。如今东有强敌张须陀,西有朝廷虎视眈眈,我们虽然重新夺回了自己的地盘,但根基依然十分脆弱。“
她叹口气道:“正如多年前一样,瓦岗随时都会面临倾覆之危。”
徐世勣十分认同的点点头。
进门之前,他想过很大一段的说辞,但总觉得不甚满意。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多余的。
袁紫烟依然还是那个袁紫烟,她并没有因为这两年的相思与等待,而被爱情给蒙蔽了双眼。
徐世勣轻轻搂住爱人的腰肢,靠在她的肩膀上说道:“等我们再变得强大一些,我一定会给你世上最好的婚礼。”
袁紫烟却轻轻一笑,她回想起二人的种种经历,不由道:“只要能一直这样下去,我就已经十分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