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纯阳真人、清虚子和嬴桉来到了紫云观外,见到了扛着大刀的褚骊和一队秦国侠客。他们正冷冷地站在门口,似乎随时会攻进来。
“褚骊,你活腻了是不是?!紫云观岂是你能撒野的地方?”清虚子喝道。
褚骊面容不改:“回清虚真人:晚辈无意冒犯,只是……有任务在身……只要道长把公子桉交出来,从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嘁,褚骊,这种要求你也提得出来!桉儿乃是本门弟子,你这样子怕是跟紫云观过不去啊!”纯阳真人是紫云观中掌教,性格也比清虚子沉稳,举手投足间自带一种威严。这一番话说下来,褚骊还是有些胆战心惊。
“不错,紫云观的脸,我今天是打定了!”褚骊故作镇定。
“哈哈,笑话!我紫云观创立有一百余年了,挫败江湖好汉无数,凭你这后生小辈,也敢来砸场子?!再回家练几年吧!”纯阳真人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嘲讽,褚骊几乎要被气得当众吐血。
“没错,准给你的胆量,让你来当众踢馆?”清虚子也开启了“嘲讽模式”。
褚骊满面怒意,扭头向身后喊去,“黎枫,该你上了!”
“你还没有资格这么叫我!”一道魔气劈过,黎枫面容冷峻地站在阵前。
“你……你是魔界的人!“清虚子目瞪口呆。
褚骊,你喜然和愿界有结在一起!”纯阳真人虽然震惊,但还是没有太大的感情流露,“江湖上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吧?!”
褚骊心中一凛。江湖上确实有这样的规矩:勾结魔界,扰乱江湖者,废其武功,放于北方蛮族或南蛮之境,终生不得复回中原。
对于这种破坏江湖规矩的败类,豪杰们可是一点儿情面都不留的。
谁知,黎枫却哈哈一笑,不屑地道:“凭他这种人也请得动我?!要不是秦王礼贤下士,我才懒得来呢!”
嬴桉呆了一呆:果然又是秦王的阴谋!
纯阳真人却也愣了愣,转向黎枫道:“你既知道秦王又来插一脚,公然干涉江湖事务,还助助纣为虐,不怕被天下人唾弃吗?”
黎枫铁青看脸,一言不发。褚骊却在一旁煽风点火:“黎前辈您快儿下手吧!诛灭了公子桉之后,秦王大大有赏!”
黎枫迟迟没有回答。但看他身边上下翻飞的魔气,他应该是要动手了!
就在这时……
“慢——”秦国侠客们身后多出了几人,其中为头的一人叫道,“黎枫,你可知罪?!”
黎枫向后望去,嬴桉也定睛一看,发现来的是余湘、夏侯初江和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发出声音的正是那老者。
黎枫见了老者,脸色大变,向后退了几步。褚骊正在诧异时,那老者冷冷地对黎枫道:“你这畜生,尚还不知悔改!”
黎枫听了之后大为恐惧。突然,他向老者跪了下来:“师父,徒儿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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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骊万万没有想到黎枫竟然这么快就倒戈向纯阳真人一方;纯阳真人也万万没有想到余湘等人请来的老者竟然是黎枫的师父。但这位老者显然不想多缠,教训了黎枫几句后就把他拉走了:“走,跟我回山上,这个之后再说。”二人很快消失不见。
其余诸人挢舌不下。许久,纯阳真人喝道:“还不去,尚待何时耶?”见褚骊一干人一动不动,他从腰间摸出一个朱红色的小瓷瓶,向褚骊大声道:“还不走?!”
褚骊知道纯阳真人乃是当世用毒高手,真打起来己方毫无胜算,只好道:“晚辈服输,必不敢再为难公子桉。只是……只是秦王那里不好回复。”
“秦王勾连魔界,滥杀无辜,天下人人得而诛之,还多说什么?快快去了!”
褚骊答应了一声,只得恨恨地带领人马去了。
嬴桉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事躲过去了,看来以后只要留在紫云观,褚骊就不会与他为难。旋即,他心里却萌生出一丝疑惑,便问纯阳真人道:“师父何不一瓶药把那些人结果了,免得他们回去报信?”
纯阳真人脸色和缓了下来。他柔声问道:“桉儿,你还记得为师最开始是怎么教你的吗?”
“徒儿记得。师父告诫徒儿不得滥杀无辜,但对自己的敌人——尤其是用毒者——决不能心慈手软。师父是怕徒儿心慈手软,不敢对别人用药。因为毒药再烈,也有解药;可一旦对方是秦王派来的的用毒者,只要沾上他们的一点儿药,那就都完了。”
“是的,桉儿。”纯阳真人道,“但为师今夫还要教你另外一条——冤仇宜解不宜结。”
“是,徒儿谨记!”嬴桉应道。
这时,清虚子也去到对面,对余湘和夏侯初江表示感谢。
纯阳真人又对嬴桉道:“不过,你和褚骊的怨是已经结上了的。改天我派人往褚貔那里去,请他帮忙查一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褚骊他虽是个刺客,奉雇主之命杀你,但他目光里也不应该有那种怨毒和恨意……”他顿了顿,又道,“这里面定是有什么误会,甚至还有……天大的阴谋!”
这时候,清虚子已经把余湘和夏侯初江带了过来。纯阳真人叹了口气,对嬴桉道:“此事今天不便言明,我们之后再议。”
说罢,一行人一起走进了光线有些昏暗的紫云观内。
似乎,纯阳真人的葬礼,就这样结束了。
殊不知,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