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三人各自拿着火折子,在后山的石阶上回合。虽然三人都仅是十二三岁,但一则三人都学过武功,二则他们对后山熟悉无比,所从三人敢于夜晚闯后山。
借着朦胧的月光,他们可以勉强看到路,不致于踏空,掉到山中的箐沟里受伤。但是,天空中时不时有轻云飘过,使本来就不甚明亮的月光变得更为幽暗。放眼望去,连绵的远山全都漆黑一片,如同深黑的潜伏的兽脊,似乎只要轻轻一动就会醒来。他们能看见的,就只有那在云层中时隐时现的深蓝色的天空,以夜空中的一轮玉盘。
颜楚岱忽然停下,道:“跟据他们的叙述,大致就是这里了。”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片开阔的山谷。山谷的两边是万丈峭壁,猿猱难攀。谷中散布着不少大块乱石,应为地震带未的“杰作”。在正中间的一块大石头上,插着传说中楚国的神器——雨田枪!
三人走近细看,这杆枪造形刚健,枪杆约有儿臂粗细,长有八九尺。枪杆上阴刻着两个篆字“雨田”。
“果然是神器!真是好枪!”颜楚岱赞道,准备将其拔出来。
“住手!”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暴喝道。
颜楚岱警觉地停住了手。不会是杨子白发现了他们的行动,专程藏在树丛中等他们吧?
可是,这声音不像是他的啊!
一念未毕,又听见树丛又“沙沙”地响了一下,钻出来一个人。
李家两兄弟立刻摆出防御姿势。颜楚岱警惕地问:“来者何人?速报上名来!”
出人意料的是,对方只嗤然一笑:“我还道是准,原来只是几个小鬼。看来不必大动干戈了。”
三人怒火冲天。不过,既然这人敢于如此轻视他们,说明他还是有些手段,他们三个定是得罪不起。李天峰尽量平静地问道:“尊驾是谁?请留下万儿。”
那人轻蔑道:“姓名嘛,说出来也不妨,就怕你们三个小鬼太孤陋寡闻,听了跟没听一样。听好了:某家乃北海龙王耶律璘,识相的赶紧让开,否则别说某家欺负你们三个小鬼了!”
北海,在大陆最北侧,终年严寒,人烟稀少。在夏季那里都时常刮暴风雪,气候恶劣可想而知。而耶律璘一支,原是东海龙王的大臣,因与东海龙王意见相左,被贬谪到了北边去。后来,东海王醒悟,遂封耶律一族为北海龙王,一直至今。
这时,一柄玉如意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树丛间伸了出来,不偏不倚地敲在耶律璘头上。耶律璘疼得大叫:“完颜清珣,你给我出来!”
树丛又“沙沙”地响了一下,一个白衣秀士模样的人缓缓地从中走出来,手中拿着一柄玉如意。看样子刚刚是他敲了耶律璘的脑袋。
“南海龙王!”李天峨惊呼一声。
李天峰缓缓道:“不知二位龙王到此却有何贵干?”
完颜清珣轻蔑地道:“你们三个小鬼听好了!本王今日与这个莽夫来,特为了此雨田枪!若是识相的话,立刻把这插在石头上的雨田枪拔出来交给我,饶你们不死!”
耶律璘不被人注意地皱了皱眉头。
李天峰又问道:“若要此枪,龙王想得到还不是信手拈来?龙王不说运起神力,就是派几个虾兵蟹将来不也一样吗?龙王亲自出马,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吗?!”
完颜清珣想说话,在一旁的耶律璘却抢先回答道:“你们又知道些什么?那神铁乃是南海龙宫中一秘宝,为大禹治水时留下的神铁,数千年不锈;制成兵器后则能从山川中吸取灵气,可令使用者增强数十信功力,厉害无比。不然怎么能让已故楚国大将军颜洛骠面对齐军时敢于以一当百?但这需要些机缘巧合。你们这些小鬼是定不能懂此中奥妙也。”说罢还摇了摇头,好像在说自己才配使用此枪一样。
提到了大将军?那不是颜楚岱的父亲吗?李天峰心念方动,道:“机缘巧合?这怎么理解?”
“你们这些小鬼还真是不开窍。”完颜清珣傲然道,“还得本王来跟你们讲!”
完颜清珣便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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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禹治水后,遗留下一块神铁①,放置在南海龙宫。数千年前,有一位龙王偶然在南海龙宫发现了它,就四处寻找匠人欲将其制成一杆兵器。很快,一灵工巧匠找上门来,仔细勘察后告诉龙王说他可以将其制成一杆神枪,威力无比。龙王同意了,他便用了十年功夫,运气炼化,制成了一枪,名为“雨田”。
可这龙王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拿动这杆枪,便愤怒地问这工匠是为什么。工匠略一思索,道:“大凡物皆有灵性,此枪亦然。若不为有缘者所用,宁沉沦而无名也。今得此枪,非王之祸也,是王之福也。王可将此枪搬离龙宫,放置于大陆,待有缘者得之,而招其人为王之用也,岂不诚王之得枪欤?”龙王许之,大发海底虾兵蟹将多人,才将此枪搬上大陆。不知过了多少年,才有了一人能拿得动此枪。这人就是颜洛骠。颜洛骠因此武艺大进,最终当上了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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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清珣喝道:“因此我龙宫中有一探子听到你们的话,报知于我,本王才不惜浪费时间在你们这些小鬼身上。”“我想,至于你,”他指指颜楚岱,“本王在想,既然颜洛骠是有缘人,莫不是你也拿得动?”
“我?”颜楚岱有些莫名其妙,“只凭这一点不是太武断了吗?”
“连你义父都那么笃定,你若不信,试试便知。”许久不发话的耶律璘道。
完颜清珣指着李天峰道:“你先来。”
李天峰便走到石头前面,用双手紧握这雨田枪,用力往上一提!
结果没有提起来……
换做李天峨亦是如此。
颜楚岱知道,要到自己了。他也走上前来。就在这时,耶律璘却叫道:“立刻停下!完颜兄,你今天有些不对,是不是暂时性地入魔了?!”
【章末注释】
①据《西游记》记载,这块神铁成了孙悟空的金箍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