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如既往地走上教台,将圣经轻轻放下,双手合十闭眸,嘴里默念着。
我不知道他究竟在祈祷什么。是关于这个国家的未来?关于人民的幸福?亦或者、只是祈求他自身能够富贵幸福罢了。稍稍睁眼准备抬头窥探,却被身旁素不相识的人拦下。
“你干什么呢?费里西主教还在祈祷呢!赶快低下头闭上眼!”身体一惊,只好道歉低下头继续祈祷。
今天,这个城市罕见的出了晴。教堂外的雏菊随着微风摇曳,阳光似点点星光的点缀在花丛附近。
我是上个星期来到了这个城市。最初只是因为偶然听到这个小镇里的主教“就像天使一般”,好奇而来到了这里。
可是,他究竟为何会让人们这么评价他?他的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我虽是来到了这里一个星期,却还是完全搞不懂。这样想着,走进了教堂后面的树林里散步。就在我沉浸于这片充满大自然气息的树林中时,我看见了他。那是主教。
快步走上前去,看见的是他白皙的脸庞和被晒出的红晕。“费里……费里西先生!”我喊住他。他转过头来,橙棕色的短发被微风吹起,白色的缀着金边如长裙般的服装与肩上的酒红金丝带飘向身后。
“Ve……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虽说每天都听着他祷告、但像今天这么清楚的听到他的声音还是第一次。“咳、是这样。”我清了清嗓子,问道,“或许有些突然,但是,您每一天究竟在祈祷什么呢?这个城市的人们,又为何将您比作天使?您到底……”他伸出手示意我安静,目光跟随他的手滑落到他怀中熟睡的兔子。
“我只是在祈祷,人民能够幸福罢了。我自己怎么样完全没关系,只要大家能够好好的。”他抬头望向蔚蓝的天空,眨了眨眸子,说到,“以及天使……我曾遇到过一个人,他湖蓝色的眼睛的金黄色的短发就足以证明他才是‘天使’。但是……”晶莹的泪水从他琥珀色的眸子里滴落到脸颊上。
“……我杀死了他。杀死了我曾经爱的人。但是我不得不这样做,不这样做的后果会更严重——失去这个国家和人民。那时他用沾满鲜血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对我说‘你要幸福地活下去啊。意/大/利。’”
意大利……?我一怔,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意大利不是这个国家的名字吗?您所说的‘天使’又是谁?”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我,微笑着。那个微笑里包含了负释、悲伤、无奈,还有最重要的感情——爱。
我顿住了。所有的思绪在那一瞬间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使我明白了他的想法。他想赎罪。把他所有的爱与包容都献给这个国家的人民。他的容貌和这种心灵,在这个这个国家的人看来,就是所谓“坠落于人间的天使”。
费里西安诺。一个普通的名字,也是意大利语中的“幸福”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