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精虽然喜怒无常,精神混乱,但长生还是从她的言语中听懂了一些事情,当然再想知道更多肯定是不能了,因为蝎子精在说完最后“你说我怎会放了他啊?”一句话时,已经杀机再现了。
只见她妖媚的脸庞逐渐融化,纱裙后慢慢伸出长长的一节一节的蝎尾,尾部顶端一根尖尖的毒针,发出莹莹的绿光。蝎尾伸伸缩缩,摇摇摆摆,扫过之处,无论是石砖、石桌、花草全都被迅速腐蚀,就连站着她身后的两名女斯也未能幸免,扫中后化为一滩尸水。
此时的蝎子精已然显出本相。
长发散开四下飞舞,额上生出坚硬的外壳,眼窝深陷,其中发出绿色幽光,咧开的嘴露出尖锐长牙,原本纤细暇白的手臂变成了两只巨大的黑色钳子,一张一合,发出“咔咔”的巨响。
“把我的肉身还来!”嘶吼声震动整个地下幽宫,妖化的蝎子精迈步走向长生。
长生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妖物,纵有过人胆识,但也终究是孩童一名,早已吓得无法动弹。
蝎子精越靠越近,庞大的身影笼罩过来。
“别,你别过来。”长生不住地后退,一直撞到花亭外设下的结界,已经无路可逃了,就在长生决定闭目等死之时,忽闻得一声“喔、喔、喔”响彻云霄的雄鸡报晓之声。
一道金色身影跃过他,立于他与蝎子精之间。
长生睁开眼定睛一瞧,眼前竟是一只巨大无比的双冠大公鸡,花冠绣颈若团缨,爪硬距长目怒睛。
“你这妖精如此命大,当年居然没有死在本君的三鸣之下,今日休想再能活命。”来者正是娄宿请来的救兵,昴日星官。
“又是你这可恶的臭鸡,屡屡坏我好事,今日我就要报当日之仇,还我命来!”蝎子精甩出长长的蝎尾攻向昴宿。
昴宿扑扇着双翅飞跃而起,坚硬的双爪快准狠地钳住攻击过来蝎尾,然后低下巨头,用他那如金刚钻般坚硬的嘴喙啄向蝎子精的头部。
“啊!”蝎子精痛得不住的摇晃蝎尾,试图将昴宿摇晃下去。
该是刀枪不入的蝎子壳,可是遇到了天敌也是枉然,几下的功夫,蝎子精的头颅已经被公鸡的喙啄烂了。但蝎尾彷佛仍自有意识,摇晃着钳住它的公鸡,飞升向上,才又急速下降,不停地旋转,公鸡却仍旧牢牢抓住。
头部已烂,公鸡再次啼声鸣叫,蝎子精的身体随即倒地,那甩来甩去的蝎尾也终于酥软下来,不再动了。
双冠大公鸡跳下蝎尾,周身显出金光,聚光下恢复人形,身着朝衣,一身金缕,发冠上簪着五岳金光彩,袍挂七星云叆叇,腰围八极宝环明。面如冠玉,双目有神,独那嘴尖尖如鸡喙。
随后跟来的众人见已经降服了蝎子精,都纷纷跑出来。
“长生,你没事吧?”阿瑶第一个飞奔过去,查看长生的情况。
“没事。”观看了刚才精彩的大战,长生已经从恐惧中缓了过来。
阿瑶扶起长生站了起来,此时长生仍感觉腿脚酸软,站立艰难。
娄宿也走了过来,谄媚地夸奖道:“还是昴兄厉害,宝刀未老。”
昴宿道:“你也不必和我来这一套,这蝎子精原本就是就是我降服的,谁知居然没有死,让她得以在人间行凶十余年,实属不该。今日得知必将再除一次。”
“昴兄果然大义凛然,娄宿佩服。”
两人正自寒暄,那倒地的蝎子精突然张嘴喷吐出浓浓的黑雾。
“小心!”
由于伤势过重的花凤仙在女兵的搀扶下姗姗来迟,却正好看到这一幕,立即出声提醒。
两位星官立时挥起袍袖,盖住自己与身后的长生和阿瑶,避开恶浓的毒气。
觑的一线生机的蝎子精,趁机化为液体,从被啄烂的头颅中流出,迅速渗入土中,潜进深深的地底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会如此?”昴宿大惊,他刚刚明明已经将她打死了啊。
“又没死!这蝎子精莫不是吃了什么长生不死药吧!”娄宿也是大吃一惊,万没想到这蝎子精如此命大。
虽然让蝎子精逃脱了,但总归是平安救下了长生,昴宿为花凤仙解了身上的蝎尾毒后便告辞离开,估计是因为没能解决蝎子精而感觉面子上挂不住了。离去时还密语传音,提醒娄宿:“娄老狗,别忘了你承诺我的,给你两日时间,解决好人间之事后速回天庭领罪,否则别怪我下凡拎你回去!”
娄宿也传音与他:“知道了,知道了!”语气甚是不耐烦。
昴宿离开后,娄宿才得空去瞧徒儿口中的未婚夫,这不看还好,一看真真是吓了一跳,这未婚夫分明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子啊。
“阿瑶,你是不是搞错了,这女孩子怎么能当你的未婚夫婿啊。”
“师傅,长生是男孩子。”阿瑶撒娇地说。
惊讶的不仅是娄宿,同时还有花凤仙,她来到长生身前试探地问:“殿下,你都已经知道了?”
“嗯,”长生点头,道:“都知道了。”
听到长生说都知道了,某种类似解脱的释放感油然而生,藏在心里十二年的秘密,今天终于不用再藏了,花凤仙的心里是开心的,她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也好,也好。”
突然想到阿瑶的问题,花凤仙又问:“殿下,这位姑娘说你是她的未婚夫,可是真的?”
“嗯,对的。我答应了要娶她为妻。”长生老实回答。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二人年龄尚小,答应了也不能作数。”花凤仙想若此事定下,她如何向女王交代,一定要阻止。
“怎就不作数?”阿瑶一听急了,上前质问。
“就是,你莫不是觉得我娄金星官的徒弟配不上你家这位殿下。”见自家徒儿如此着急,娄宿连忙出声。
“不不不,我就是觉得,婚姻大事,须听父母之言,我还需禀报我家陛下。”花凤仙心中叫苦,又不敢得罪星官大人,只得拿出陛下当挡箭牌。
“那好,那我们这就去问你家陛下。”娄宿也是急脾气,自己徒弟看上的,他无论如何也得帮她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