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凤仙并没急着回去,这迎阳驿馆设有这么大的地下幽宫,还需仔细调查,她吩咐手下女兵对地下幽宫进行清查,营救了八名被囚禁的男子,据询问他们都是来自邻国的商人,路过女儿国,被驿丞囚禁在此处,与之夜夜纵情,被其采补阳气,若有反抗便被杀害做成人肉馍馍,十余年间被杀害的、忍受不了自尽的,承受不住折磨而亡的就有数十人之多。
同时女兵们还拿下了十余名女斯,经盘问多数女斯并不知道这个地下幽宫,唯独几个长期跟随女官乐芙的女斯,曾经参与过侵害男商客的荒淫之事。最后清点人数发现除了逃脱的蝎子精外,女官乐芙也不知踪影。
盘查完这一切,已经第二日晌午了,众人一起押送犯人返回宫中。
花凤仙进宫向女王陛下复命,并安排宫中御医为营救的各国男商客检查身体。最后吩咐长生回寝殿换好衣服后去见女王,并带上阿瑶解释清楚他们订婚一事。
长生依言答应,便带着阿瑶和娄宿回自己的长生殿去了。
一路上的殿富丽堂皇、精美绝伦,全由一块块巨大的白色岩石雕磨堆砌而成,雕梁画栋处处可见,花鸟珍兽栩栩如生。
“哇,长生,你住的地方好美啊!”阿瑶发出感慨。
“是吗?就还好吧。”长生对此并不在意,大概是因为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惊奇的。
跟随在身后的娄宿一副不过如此的表情,道:“这人间的宫殿就是再美,也不及那九重天上的凌霄宝殿的万一。阿瑶,有机会师傅带你道天庭上转一转啊。
“师傅,您得了吧,我是没那个福分上天了,您老人家要是想回去就自己回去吧。”
“你这是有了未婚夫婿就不要师傅了是不?”
“哪有?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哪有胡说八道,你了脸上分明就是这么写的。”
“你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长生看着师徒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互怼倒是觉得挺有趣,好像自己长这么大从未与人如此交谈过,更何况是和自己的师傅,心中不觉生出羡慕之感。
回到了长生殿,邱妈妈和灵秀等宫女连忙出来迎接。
“恭迎殿下回宫。”
邱妈妈更是老泪纵横,哽咽地道:“陛下你可算回来了,担心死老奴了。”
“本宫无事,大家不必担心。”长生不想多说,只吩咐道,“你们先带这两位客人去沐浴更衣。”
娄宿和阿瑶随着灵秀等宫女去了其他房间沐浴,长生也回到自己的寝殿,并且又一次拒绝了邱妈妈的帮忙。
娄宿是最快沐浴完的,换了一身干净的暗黄色道袍,剃了胡子,整个人仿若变了一个人似得,完全没了之前潦倒的样子,给人一种玉树临风,仙风道骨的感觉。看得几名宫女神魂颠倒。
娄宿浑身一个激灵,不打算留在此地任人打量,便一个旋身消失在长生殿中。
接着出来的是长生,沐浴过后他按照娄宿的装扮为自己挽了个道髻,由于还没有男装,他便找了一件最为朴素的宽松长裙穿上,宫女要为他上妆,也被他决绝了,素面朝天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好像还是头一次。
过了一会儿。阿瑶也回到殿中,早已被师傅施法恢复容貌的阿瑶,经过宫女们的一番打扮后完全显露出了女儿的娇媚。粉嫩的脸颊,镶着浅浅的梨涡。眼眸清灵,睫毛长而浓密,细眉挑勾,鼻梁纤美,小而挺直,薄嫩的唇,涂上赤丹胭脂,衬着珍珠般的皓齿,两条顽皮长辫,尽显她芳华烂漫,娇俏可人。
看着一身华美纱裙,尽显女儿神态的阿瑶出现,长生竟然差点没认出她。
“阿瑶?”
“怎么不认得我了?”她笑着问,其实就连她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自己。
怎么声音好像也变得更加娇嫩了,如银铃般轻快。长生不仅怀疑自己的眼睛,连耳朵都有些怀疑了。
“你,当真是阿瑶?”
“当然了,我……她们就是给我抹了胭脂,画了眉涂了唇,你觉得好看吗?”
“嗯。”长生点头,诚实道,“好看。”
“可是也还是没你好看啊。”阿瑶叹了口气道,“你说你一个男孩子怎么比女孩子还好看啊。”
之前他脸上涂了换颜膏都让她觉得好看到不行,现在换颜膏已经清洗掉了,吹弹可破的脸蛋,洁白无瑕,让她这个常年在外风吹日晒的人更是羡慕死了。
“别总说我好看。”长生莫名的就是不喜欢听。
“哦。”
“走吧,带你去见母王陛下。”长生伸手拉起阿瑶的手,两人一同出了大殿。
“哎,等等,我师傅呢?”阿瑶这才发现师傅还没出现呢。
“宫女们说他施了个法术就不见了。”长生把刚刚听到宫女的回话告诉她。
“哦,大概是闲逛去了,不过我总觉得怪怪的,师傅从回来就毫无顾忌的施法,好像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不知道他是怎能想的,以前还知道谨慎施法的。”
“你也不要过于担心,娄金星官毕竟是天上的神仙,他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长生安慰道。
“但愿如此吧。”不再忧心师傅,阿瑶这时才想到自己,“那个,长生你母王会不会不同意我当你的未婚妻啊?”
“不会的,她不会舍得让我自挖双目的。”
“啊?等等,我们停下来好好谈谈。”他要是真跟他母王说她让他二选一,那就真的不能同意了。
“谈什么?”长生停下来听她说。
“长生,你听我说。”阿瑶郑重其事地道,“你身为男子看了我的身子,我让你二选一其实本也没错。但是你我两国习俗差异较大,尤其你还是你们国家的特例,看了我也属实是无心之过。其实我也非什么贞洁烈女,不兴什么毁了清白就要寻死觅活的,你如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我只是希望你肯娶我是出于自愿,而非强迫,你明白了吗?”
听了阿瑶如此认真的话语,长生若有所思,不发一语,这让阿瑶不禁在心中恼自己干嘛那么大度,生怕他真的就此改变主意,那可如何是好?
“没有。”半晌,像是考虑清楚了,长生突然道。
“嗯?”没有什么?
“我没有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