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感动哭了，许玉拍着她肩膀，沉声道。
“好了，好了。”
猫儿感动完了，又问道。
“小姐，接下来怎么办？”
这是猫儿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她不是没有主见，而是因为她地位卑微如蚁，大抵也推算出许玉下一步要如何做。
许玉奸笑一声。
“你比本小姐我有天赋，这古琴由你来完成？”
这结果也是猫儿预料之中的事，虽说许玉好似换了个人，虽说现在依然品行顽劣，但不像过去那么狠心，挨打挨骂都让猫儿来顶着。
猫儿素来有看人之准的能力，猫儿眉梢一挑，脸色很平静。
“婢女担心被老爷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许玉拍着胸脯，打包票似的笑着。“嘿嘿，怕什么？有我在你尽管放心。”
猫儿深知许玉变了个人，不像以前，满嘴跑火车，也便相信了她，沉默了一小会儿。
“小姐可有什么办法？”
许玉把身子转过去将手放到鼻梁上，轻轻摩挲着鼻尖，一副很认真思考的样子。
“有了。”许玉突然又将身体转回来。
“有了？什么办法？”猫儿眉心紧挤，挤出一个“川”字。
许玉自信感爆棚的样子。
“前面设置垂帘，让他们看不清里面究竟是谁。”
许玉也知道，许怀山不是傻子，如果让许怀山亲眼看见她进了垂帘，岂不更真实？
期限只剩最后一天，许玉吩咐猫儿找来一张透明的布匹，又与猫儿着相同的服饰，带相同的轻纱幔帐冒。
许怀山为这事甚是着急，自然一大早就来练琴房。猫儿站在练琴房最前段，把脖子伸的长长，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那条恐怖的小路。
很远看见一个人影向这边游来，猫儿大惊，赶紧去告诉许玉，许玉刚好挂完垂帘，又从桌子上拿起帽子，给了一顶猫儿。
此时许怀山已然踏进练琴房，见四周的布局，不由得瞠目结舌，眉头一皱，问道。
“这是干什么？”
许玉笑道。
“爸爸，玉儿可是一个未出阁的大小姐，如果就这样出去见客人，似乎也不妥当，于是玉儿这才想了一个办法。”
许怀山想了想，许玉说得对极了，也不打算追问，瞟了一眼她们的服饰，又问道。
“你们为何都着统一服装呢？”
许玉又解释道。
“毕竟我是女儿身，统一着装是为了应付不变之万变，万一出岔子，有猫儿来替我。”
许怀山自然不希望出什么问题，但是他心知肚明，许玉才华尽失，天赋也不曾再有，他也不敢保证许玉会不会顺利弹完一曲，至少刘公公那一关能过去已是不易了。
看了一下她们手里的帽子，问道。
“戴帽子有何用？”
“女儿久未见陌生人，自然害羞了，戴上帽子会缓解尴尬的场面。”
许玉句句在理，许怀山低头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他也明白，这事万一被揭穿，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现在只是讨好刘公公，进了皇宫那可是真材实料地要演绎一番，稍有不曾，来个欺君罔上，满门抄斩。
许怀山想想都冷汗淋漓。
“为父坐在这里，你去弹奏一曲，看看你有何进展。”许怀山对着垂帘坐了下去。许玉应了一声，把猫儿一起拉进垂帘。
许怀山阻止道。
“猫儿，给老爷倒茶。”猫儿涩涩地看了一眼许玉，许玉递过眼神，示意让她去。
猫儿顺手拿起面前的茶壶，走了过去。
许玉躲在垂帘后面，慢悠悠地整理琴台上的东西，她只是在等待猫儿快些倒完茶早点进垂帘。许玉躲在里面，挤了挤眉头。
“马上就好。”
又从里面传来一声咋呼。
“哎呀，猫儿，快来，这里怎么了？”许玉故意想把猫儿叫进来随便找个不清不楚的理由。
许怀山透过垂帘，只见许玉好似在地上找什么东西似的，看起来很着急，这才让猫儿进去。
猫儿进去之后，许玉头低得很低，又把手放到嘴巴边做了一个噤声，轻轻“嘘”一声，猫儿懂了她的意思，也蹲了下去。
垂帘里传来许玉的声音。
“找到了吗？”
“找到了。”猫儿答道。
许怀山大声吼道。
“能不能快点，慢慢腾腾的。”
“好啦。”许玉回应外面的许怀山。
猫儿趁机交换位置，坐上琴台前的地垫上，摆出一副弹奏的姿态，许怀山担心她们调包，又嚷道。
“猫儿，站在外面。”
猫儿一紧张，看了一眼许玉，许玉灵机一动，故意大声喊。
“猫儿，把帽子戴上，我们要预演一番。”
然后自己拿起帽子戴在头上，紧张地走了出来。
猫儿姿态轻盈，手臂在琴台上迤逦飞舞，指尖在琴弦上划过，如流星划过天空。
音律如莺鸢之声，悦耳爽心，此时此刻，音符活跃在每一个地方。
弹得如痴如醉，如临其境，如此欢悦的场景，怎可能会暗藏汹涌澎湃。
一曲弹完，许怀山不由得连连点头。他心知肚明，这样的好曲不是出自许玉之手，时间紧迫，也只好李代桃僵了。
“玉儿，为父对这事过份急于求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虽然这曲子弹得很好，比昨天有了很大的进步，你还是不可松懈怠慢。”
许怀山离开之后，猫儿这才从垂帘里走出来。
二人终于可以松懈一下。
许玉得意忘形，猫儿提醒道。
“小姐，这次虽然敷衍了事，过几天怎么办？”
许玉颇有几分自信。
“这次危机虽然度过了，但是你也不能松懈，临场应变也是本小姐的特长。”许玉把练琴的任务推给猫儿，自己想来个轻松自在。
她其实心里也明白，时间来不及了，许怀山过于急切，只要应付那刘公公，他也不会过多干涉谁在幕后弹奏，至于以后，那就随遇而安了。
“哦，听说老爷明天施粥，小姐明天可以无拘无束了。”
“真的？那太好了，我们可以出去玩吗？”
猫儿颇难为情的样子。
“这……这婢女可做不了主，去问问老爷。”
许玉明白许怀山一定不会答应她这个请求。
“自讨没趣，算了，爸爸一定不会答应。”然后又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从喉咙里挤出一句粗狂的男性声音。
“你出去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学完许怀山严肃的样子后，又问猫儿怕不怕，然后二人才开心地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