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山一早穿着一件白色睡衣从房门出来,外面天空飞来几只叽叽喳喳的小鸟,万里无云,晨光普照。
许怀山在走廊上来回舒展手臂,这时,一个老者走来,老者大约六十岁,胡须花白,垂于胸部。
“老爷,还是进屋,外面冷,当心风寒”。
“我这身子还是扛得住,今天施粥一事,延期到明天。”
“老爷担心没有时间陪雷少爷与刘公公?”老管家问道。
“这也是一个原因,再则就是一旦刘公公知道玉儿才华尽失,她入宫一事便永无出头之日。”
“老爷不必担心,玉儿年纪尚小,入宫有的是机会。”
许怀山顿了顿,话锋一转。
“吩咐下去,施粥一事搁置于明天。”
练琴房,许玉趴在古琴台旁边一张桌子上两手撑起脸颊,眯着眼睛打瞌睡,大抵是熬夜熬习惯了,这习惯从现代带来的,那时候每天晚上玩游戏玩到手机拿不稳的时候才睡觉,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夜猫子。
“小姐,不好了。”
猫儿大叫。
许玉被惊醒,忙问道。
“什么事?”
“老爷吩咐今天不去施粥。”
许玉傻眼。
“啥?”
猫儿重复一遍“不去施粥了。”
许玉这才听清楚,唉声叹气,垂目沉首。
这次机会又没有了,她是很想出去走走看看这外面的世界,许怀山整天把她关在府内,使她异常生厌。
自从莫名其妙的穿越来,她一概不知外面花花的世界是什么样儿,有时她幻想着电视里面的情景,有时凭借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想出另一番景色。
“更糟糕的是老爷说让小姐准备,雷少爷带着刘公公进府了。”
许玉闻言,心头一怔,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了。
许玉站起来,拉起猫儿的手。
“走,准备去。”
一边向闺房走,一边又低声说道。
“只要逮住机会,咱姐妹一起出去玩。”
猫儿心下一想,从许玉上次醒了之后,她们确实没有出去过,她此刻也不害怕许怀山连带惩罚。
许府来了很多人,都是一些着装红袍的太监,他们站在许府的一条小路上,每三米一个人,似乎每个间距都算的恰到好处。
许玉与猫儿缓缓走在中间,瞧见这些小太监,不由得说道。
“猫儿,你看这些训练有素的人就是不一样,他们列队的距离很匀称。”顿了顿又道。
“只是个头太娇小,好像一个一个的女人。”
猫儿斜睨旁边的太监们,他们确实看起来没有男人的阳刚之气,接着又小声地说道。
“他们男不男,女不女,自然就这幅模样。”
许玉抿嘴一笑。
“看来那刘公公也就这模样了。”
许玉幻想着刘公公歪瓜裂枣的样子,不禁“嘿嘿”自笑起来。
到了接客大厅,许玉领着猫儿一前一后走进去,大厅有三个人坐在地垫上,各自桌上倒满酒水,果盘,每个人的背后站着一个许府的丫鬟。
许怀山与雷之迁对坐在一侧,刘公公坐在以前许怀山的位置上。刘公公生的白净,年纪也不小,一双小眼贼溜溜地盯着许玉。
刘公公正如许玉猜想的那样就是一个歪瓜裂枣,许玉丝毫没有被人盯着看的羞涩感。
许怀山呵斥道。
“见了刘公公怎么不问候一下。”
刘公公高高坐在上,伸手作出一个“免了的姿势”道。
“姑娘还只是个小孩,害羞,不必怪罪她。”
第一次听别人说“姑娘”,许玉听着很别扭,感觉身上起鸡皮疙瘩了。
许玉这次鞠了一躬然后道。
“玉儿见过刘公公。”
刘公公贼眉鼠眼地笑道。
“姑娘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美,进宫一事定会成功。”
刘公公眉头一皱,身体稍微前倾,问道。
“许家小姐琴棋书画怎样?”
这话一落音,仿佛整个房间都弥漫着紧张的空气,许玉笑道。
“样样精通。”
猫儿与许怀山一听,登时将嘴巴张得圆圆的。
许玉倒也轻松,当即吩咐猫儿去文房拿来笔墨纸砚。许玉诡异一想,写几个大字不在话下,写出来让你们大吃一惊。
许怀山气得脸色发青,板起脸看着许玉,许玉一副没有压力的样子,让许怀山和雷之迁感到吃惊。
雷之迁道。
“表妹,你可别再公公面前夸海口,这事不能马虎。”雷之迁巴不得许玉出丑,然后来个欺君之罪,于是面色平静,瞟了一眼刘公公,看他有什么反应。
然而刘公公居然扬起头。
“哈哈哈哈,许家大小姐不但美貌无双,胆识气魄过人,日后皇帝一定喜欢。”
言外之意就是他代替皇帝选才女美女。
许怀山见刘公公把许玉赞赏一番,心里顿时吞了一口气。
猫儿来了,拿着笔墨简砚,放在刘公公面前的桌上,许玉左手提起右手的袖口,把砚里面的墨汁搅了一下,拿起毛笔在竹简上快速地划过。
刘公公一看,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眉头松弛,过程异常跌宕。
片刻之后,刘公公便又哈哈笑了起来。
许怀山懒得去看,眯着眼,摇着头,心想许玉这次丢人现眼了,而雷之迁一直盯着许玉,深感好奇,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
许玉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写完后便放下手里的毛笔,洋洋洒洒转过身。
笑道:“搞定了。”
许玉一口气写完三个歪歪扭扭的字。
许玉的字本来写得潦草,把自己的名字写出来之后,更是连她自己都不认识,但是与古文相似。
雷之迁看着许玉的字,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许家小姐果然聪慧过人。”刘公公赞赏了一番,又问道。
“只是这三个字为如何读?”
许玉笑道。
“瑞云府”
“好呀,好呀,真是奇才,了不起。”
许怀山见刘公公给予许玉高度评价,心里自然舒服了不少,他也想去看看许玉写下的那几个大字。
许怀山年过半百,从未见过这种字体,登时也惊讶连连。
想不到女儿失忆后竟变得如此怪异。他和所有人一样,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刘公公又问。
“小姐可还有什么才华?”
许玉想了想,自信满满,这个时代一定不知诗为何物,那本小姐就展示一下特有的才华让大家涨涨姿势。
于是,随便找了一首简单的诗。
她笑了笑。
“给大家来一首‘春晓’如何?”
刘公公眉头一皱,疑问道。
“那是何物?”
许玉道。
“诗,一首诗。”
“诗?”
“公公别急,玉儿马上作出了。”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刘公公听后,连忙拍手叫好。
又对许怀山道。
“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许怀山尬然,作了一个揖,低声说道。
“刘公公过奖了。”
又偷偷瞟了一眼许玉。
“许家小姐奇才,但是琴艺方面如何?”
这才是重点,大家心头又一怔。
许玉面色沉稳,道。
“请公公移步到琴房倾听玉儿亲自为你演奏一曲高山流水,如何?”
“好,今日看来杂家来对了地方。”
许玉又道。
“玉儿有个不良习惯,一弹琴变要遮住面颊,不然发挥不好。”
刘公公赏识许玉的才华,一时高兴,说道。
“这倒不是事,你按你习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