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夜和小玫的聊天,我觉得她们确实也是够可怜的,年纪不大就出来工作,天天上着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班,吃不好睡不好的,背后还被人指指点点的,最关键还不被老板信任,还怀疑她们会偷东西。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会时不常的帮她们多干一点活,看她们的妖精妆也不再像之前那么难看了,和她们之间的话也比以前多了起来,她们也好像和我更亲了一些,偶尔请我吃顿早点,或者喊我出去逛逛街,感觉在一起挺融洽,特别是小玫,总是爱和我逗,没事就邀请我去她家或者喊着要和我回家啥的,她们几个也跟着在旁边起哄,我也感觉挺好玩,至少当时觉得在歌舞厅上班是件挺快乐的事。
本来以为在这个歌舞厅我不会再有什么“犯楞”的机会,可是我觉得老天一直都是很“照顾”我的。
那天刚开门,屋里没有客人,我们几个做完卫生聚在吧台那聊天,从外面走进一个寸头,穿着军棉的男人,直接一屁股坐在我吧台前面的吧凳上。
“服务员,你这有嘛酒?“
我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闻着他一身酒味,回答道:“红方,黑方,路易十三都有,你要喝什么?”
其实,我挺讨厌那种喝完酒还四处乱逛的人,也说不清因为什么,就是觉得讨厌。
“还红方,黑方,你以为我没喝过洋酒?你知道洋酒怎么倒嘛?”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倒洋酒不跟倒白酒似的,一倒一杯,人家那个论盎司,你知道一盎司是多少吗?”
我又摇摇头,心想,还盎司,我看你长得像螺丝,再说了,我们这是歌舞厅,又不是专业酒吧,哪还有这么穷讲究,盎司你妹。
“这都不知道,你这吧台干的,嘛都不知道,我告诉你啊,一盎司就是”,他伸手找小玫要了一只红酒杯,:“看这个杯子了嘛,放倒,把酒倒到杯子口,我用手转一圈不洒就是一盎司。”
“现在倒?”
“对,现在倒,你要是一次性倒出来我把这一瓶都买了,要是倒不出来,你买了,行嘛。”
这时候吧台附近已经围了不少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弄得陈姨也走了过来,问我怎么回事,我把情况和陈姨说了之后,陈姨说:“倒吧,既然客人提出来了,咱就尽量满足人家,不就是一瓶酒嘛,你输了,我买。”
虽然听到陈姨的话我挺感动的,不过还是有点紧行,同时还有点上火,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你确定现在倒?我要是倒出来你买了?不行,我不放心,你先把钱拍这我再倒,要不我不倒,省得我倒出来,你一句没钱完事了,那可不行。”
“不就是钱吗。”他掏出一沓钱递给我,我一转手把钱交到陈姨手里,陈姨大概点了一下,示意没问题。
看着吧台上倒放的红酒杯,我感觉我的手抖了,好像所有的人都在关注着我,我连头都不敢抬。
“没事,慢点倒,别着急,稳住了就行。”小玫轻声对我说。
我拿着酒瓶,将瓶口探到杯子里,又不敢探得特别深,怕撤酒瓶时碰到杯子把酒碰撒了,控制着瓶口一点一点的向下低着,看到酒从瓶口出来后就再也不敢动了,酒从瓶口像一根粗线一样从瓶口流到杯子里,一点点的向杯口蔓延着,那时候我觉得我的手都要抽筋了,快到了,快到了,我要控制,控制,就在酒到了杯口的刹那,我把瓶口提了起来,慢慢的撤出杯子,放在吧台上,整个人都要垮掉了。
“成了,你试试吧。”我对那个男人说到。
“行。”他在人们的注视下用手轻轻的转着杯子。
“别洒,别洒。”看着杯口的酒,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转了一圈,酒没有洒出来,可是感觉心还是没有放下来,只是感觉在我旁边很兴奋。
“输了,输了,买酒,买酒。”周围的人起着哄,我看到那个男人也没有表示。
算了,剩下的事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了,钱在陈姨那,她们怎么交涉的和我就没有关系了,我只是知道这一次我做到了,哥也知道什么叫盎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