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了,开会了,都赶紧过来,趁着现在没客人。”陈姨站在吧台前面喊着。
“马上就要平安夜了,你们想想咱歌舞厅怎么设计设计。”
“要过平安夜了?”这是我18年来第一次过平安夜,之前一直都是听说过,可是从来没有过过,没想到今年还能过回圣诞,我有一点小兴奋。
“都抓紧想想啊,最近咱这效益不好,所以这次平安夜对咱们很重要。”陈姨说完就走了。
确实,自从入冬以来,歌舞厅的客人越来越少了,平均一晚也就是7~8台的客人,而且大多是宾馆住店的,晚上无聊来歌舞厅打发时间,真正花钱消费的没有几个,这点从我收的烟就能看得出来,我们几个天天也大都属于一个闲置状态。
“刘展,你想想咱这怎么布置,这里就你学历高,知道的东西多。”小玫问我。
“你们家没电视?电视上不都演过嘛,弄一棵松树,树上挂着串灯,再挂上小亮球,雪花,小星星,好像还有那种彩色的小拐棍,对,还有袜子,树上还得挂袜子,然后树底下摆上点带包装的礼盒,也就这意思,差不多了吧。”
“我没有时间看电视,就咱这个班哪有时间看电视,觉都不够睡的。”
“也是啊,我把这个问题忽略了。”
“对了,你刚才说树上还得挂袜子,你确定?挂谁的,小高的?”
“快打住吧,挂她的松树都死了,你只要敢挂我就先和你绝交再辞职。”
“你之前过过平安夜嘛?”小玫笑着问我。
“没有,没过过,再说了,谁和我过啊,咱这的平安夜和老外的不一样,人家那平安夜就和咱这除夕一样,是一家团聚的日子,咱这平安夜就是一帮搞对象的上街游行的日子,我连个对象都没有,过着也没劲,再说了,也就是在这上班,要不家里都不让我晚上出来,怎么,你过过?”
“我也没有。”
“那不就完了,我还以为你过过呢,干活吧。”
这一晚上小玫也没有和我说上几句话,感觉一直沉浸在对平安夜的向往中,偶尔我逗她两句也没有理我,我觉得实在无趣也就没有再和她说话。
临到快下班的时候,小玫突然对我说:“刘展,我可能快不干了,我妈下岗了,在我家门口租了个小摊卖袜子,让我过去帮忙。”
“不干就不干呗,那不挺好的嘛,自己家的摊,挣不挣钱放一边,至少落个正常啊,不像这个鬼班,至少晚上能睡床啊,我觉得挺不错的,万一做大了,你做个老板,我可能以后还得投奔你去呢,到时候要罩着我啊。”
“不是,我没和你逗,真的,我打算这一两天就和陈姨说,其实我也挺矛盾的,要是咱不是这个点上班我可能就不辞职了,我也不会做生意,而且和你们天天在一块也挺乐呵的,和我妈一摆摊天天哪都不是,也挺别扭的。”
“行了,你才多大啊,想这么多干什么,“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要是你我就辞职,不会做生意学呗,我刚来时不也嘛都不会,现在抽烟也学会了,还知道什么叫盎司了,别乐,我也没和你逗,我真的觉得挺好的,有嘛的了,别想那么多,没用,来,收拾收拾,困了。”
第二天我比往常来得更早了一些,刚停好车就看到小玫的自行车已经放在那了,“她今天来的够早的,这不是她风格啊。”我边往里进边想着。
刚一走进歌舞厅就看到小玫和陈姨站在那里说着什么,本来想过去打个招呼的,想想还是算了,看看没什么事我就转头坐到宾馆大厅的沙发里抽烟,过了没一会就见小玫从屋里走了出来。
“你干嘛去,有事,请假了?”
“我不是和你说了嘛,我不干了,刚过来辞职来了,都和陈姨说完了。”
“这么快,你不说过两天嘛,你走吧台就我一个人了,多没劲。”
“这阵知道没劲了,我昨天和你说你不挺鼓励我的嘛,现在又说没劲,你是挺没劲的。”
这时小玫已经走到我坐的沙发后面,“行啊,别说这没用的了,我想了想你说的也对,反正我也辞完职了,反悔也没用了,你要是想我就去我家找我去,我不在去摊那找我也行,就在家门口,到那你就能看见了,其实还有一句话早想和你说,我看上你了。”说完这些她直接就走了。
看她走后我愣了半天,什么叫看上我了,啥意思,而且这种话要说也是我们男的说吧,你还看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