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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封写在两年前的信

他出站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叫他,停顿了一下,取下白色耳机,默数三个数,如果没有听到第二声就离开,三二一,没有。没办法的事,毕竟在公司被人呼来唤去久了,也产生了幻听。

人生真像是一场梦,他感叹到。

他通过地下通道的时候,看见一个流浪歌手,站在那儿,唱着一些小众的歌。过往的人很多,却没几个有心思停留下来,耐着性子听上一首。

他点燃了一根香烟,由于憋得太久,猛地吸一口,沉吟良久,并非迟疑,只是在想什么。最后想通了,掏出十块钱和一包香烟,放进了歌手脚下的琴盒里,他似乎在鼓励歌手,把右手轻轻地搭在歌手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走了。

昏黄中,他的背影依稀可辨,由近至远。一个冬天,他都穿着那件脏兮兮的驼色大衣,他像护着一个孩子一样,不让旁人靠近。

他回到家,在沙发里坐着,看了一会儿电视的功夫,又吸了一根烟,手机弹出一个对话框,头像是属于一个许久未曾联系的女同学的。

打开对话框,收到里面的消息后,他试着想象身穿睡衣的女生抱着手机紧张的样子,等了几秒,用灵巧的手指点开下面的文件,看见了几千字的东西,好比一份盼望了好久的奶油蛋糕,它外面还包裹着柔软的带着茉莉花香的纸张,周围缠绕着一条窄窄的红丝带。令人惊异的是,两年过去了,竟没有过期。

蛋糕被女生小心翼翼地推到他面前,看似他有选择,很多选择,但其实两年前他就做出了。

反复思考,他暂时决定不回复,等待时机,可时间突然停住了,房间里静得吓人,他随即把电视的音量调大。

张秋月,我该怎么给你说啦?

他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无关痛痒的娱乐节目,时间又在一点一点地流逝,突然,他瞥见了桌子的一角上,悬挂着一只黑色的小虫子,他抬起脚,伸过去,打算碰一下,还未触及,虫子就“咻”的一声朝他飞来,他躲闪不及,用双手挥舞着,然后一下子,连滚带爬地滚到了地上。

他全身都感到疼痛,歇了一会儿才起身,发现手上有黏糊糊的绿色的东西,甩了两下没有甩掉,皱了皱鼻子,料想这就是虫子的尸体了。

他趿着脱鞋,走到洗手槽,将手洗干净,再用毛巾擦干,在阳台站了一会,叉着腰,看了一下对面的高楼,大多是黑着的,这时外出的人要么在加班,要么出去跨年了。

家里洗衣机坏了,他低头,盯着桶里满当当的衣物,有点难过,但还是提着桶,奔向了水槽。

他刚开始给黑色毛衣抹肥皂时,窗外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新年快乐”,心中百感交集,没有想到,自己是洗着衣服跨的年。

此起彼伏的“新年快乐”一阵阵冲击着他的耳膜,水龙头里的水“哗哗哗”地流个不停。他关掉了水龙头,双手握着冰冷的衣服,向高高的狭窄的窗户看去,远处绚烂的礼花照亮了天空。

在两年前的这个时候,寝室的四个男生一起迎着寒风,跑到了寝室楼的天台,每人对着远处大吼着自己对来年的希冀,现在看来,确实挺傻的。

他第一个将双手围成喇叭状,对着远处黑暗的群山吼到:“我一定不会挂科!我要考高分!”

室友胖子笑了笑,也大声吼着:“《病理》《药理》,通通滚蛋,咱们后会无期!”

游戏王接着说:“我要通关,我要升级,我要打掉那个大BOSS!”

韩竹说:“张秋月,来年咱们一起打球,一直打下去!”

他愣住了,其他三人在肆意地笑着,开着韩竹的玩笑,下一刻,他也露出标准的笑容,假一点也无人察觉。

他是如此痛苦,烟花是短暂的,星河是属于谁呢?周围逐渐响起的祝福声以及接踵而至的期末考试,都不能消散他此刻经历的黑暗,那是一场近乎毁灭性的劫掠。

可青春稚嫩的时光是多好的啊,无须在意他人眼光,活得快乐,活得自在,便是天下第一大事。他没有勇气去打破它,还是放在太阳底下,让时间去解决。

“啪”的一声,手中的衣服掉进盆里,溅起的冷水浸湿了他的裤脚,他打开水龙头,埋着头,继续清洗着衣服。

凌晨一点他回到客厅,手机上已收到了各种各样的新年祝福,有条短信写到“希望2020年我们都成为了最好的自己,2020不再是2019的复制粘贴。”回复了无关痛痒的祝福后,编辑了一段话,考虑再三,慎重地发了过去。

他已经放下一切了,躺在床上,久久未能入眠,大概是因为抽了太多的烟的缘故吧。

/信/

在夏至的第二天晚上,我发现了,这个事实。

重庆夏天的白昼异常长,我掐指一算,今天竟然是6月23日,夏至的第二天,太阳直射点正处于北回归线偏南一点点,北半球处于一年白昼最长的时期。

吃完晚饭,走进自习室,闷热扑面而来。好不容易在自习室熬到八点钟,终于撑不住了,在八点过十分的时候躺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果断走向洗手间,准备洗个脸,清醒一下,不料没有水,只好跑到开水间去洗脸(当然不是用开水洗脸了)。

那里的灯光像重庆的白昼一样明亮,当我踏出开水间的一瞬间,看见二十米外的一个黑色身影很明显地动了一下,我却看不清处在暗处的脸,但是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我直接走向阳台,做一套浮夸的自创的广播体操,几分钟后,黑影渐渐走近,我假装看不见,黑影已经走到了我的右手边,我不能继续假装下去了——你好,班长。

我表面不是很高兴,实际上确实被《检体诊断学》折腾得生无可恋。你问我英语的范围,说真的,我也没有底。我发现,其实我们并没有什么可聊的,谈话的资料一下子就没有了,还是作别。

等我彻底放松转过身时,又遇见了你,有点小尴尬,我叉着腰急冲冲地冲回教室,坐在第一排,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真相——你竟然喜欢我!?

过去的种种一下子全部连接在一起了,在我的视野范围内,我看见了你在最后一次《实验诊断》课上,倚在桌子上的手;我看见了《预防》考试时,你坐在了我的位置的旁边;我看见了“尿常规”实验结束时,你坐在了我的位置上;我看见了你发给我的最后一份报告册;我在A1五楼看见了你远在一楼门口的身影;我听见了你询问我三学办走方阵的事情;同时也听见了你在实验楼门口吓唬我的声音。

哦,对了,第一次上《检体诊断学》实验课时,那“咕噜咕噜”的声音是从我的肚子里发出来的,我使劲按着肚子,可是它还是叫了出来,恰逢那时老师正在给你进行腹部检查,让你背了一个小黑锅,很抱歉,可是我不会说出来,就让我欠着你一个小人情吧!

我还看见了你的眼睛——从夏至的第二天以后,我就再也不敢看你的眼睛了。

为了打消这种玛丽苏的自我幻想,我决定去操场跑八圈,跑到第四圈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朦朦胧胧,让我暂时冷静了十分钟。

在这十分钟里,我在思考“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和“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这两个大问题。

不知道你是否记得,某次有个年轻的女老师给我们上《检体诊断学》的实验课,在进行胸部的叩诊时,一个女同学手抖,老师开玩笑说:“你该不会是喜欢他吧!”在场的人都起哄,这时候,我想到的是你可以作为我的一个写作素材,正好那时候看见了你的QQ签名“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你的故事,很符合我要写的一个人物的性格。别人在叩诊,我却在思考怎么为你手腕上的一串菩提子编一个合理的故事。

从那时起,我似乎就开始关注你了。

那么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啊!当然是因为你是班长,班长要承担太多,虽然你经常同支书吵架,但是毕竟将这么多琐碎的事情坚持下来了;第二是因为你送给好友一本书,这年头别人过生日,送书的好像只有你和我了。

在那个知道真相的晚上,第二天晚上,第三天的晚上,我都失眠了,凌晨两三点,还辗转反侧,翻来覆去就想着一个人——班长。

我开始在人群中搜索你的身影,还好,你很高,不难找。我可以在11点后的晚自习大军中一眼看见你,你踽踽独行,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走着。

某天晚饭后,又在博智楼的偏门看见了你。你戴着白色耳机,走在前面,目不斜视,前面有这么多美女经过,你竟然不打望(连我都要打望打望放松头脑)。你径直走过走廊,我跟在你的身后,几次想上去打招呼,但是都放弃了,反而通过另一个楼梯口走到四楼,与你渐行渐远。

如果有机会,我会上去对你说:“Nice to meet you,班长。”内心活动则是,见到你,真心高兴。

转眼就到了考最后一门考试了。考完《实验诊断学》那天,我走出教室,大吁一口气。教室外面有很多人,同一个同学吹了几句牛后,终于找到一个好地方休养生息。坐在楼梯口,百无聊赖,于是开始对《实验诊断学》的答案。

半个小时后,全部人走进隔壁教室开新校区的最后一次班会。彼此唏嘘不已,照了最后一张相,按照通知,走到A2门口,照三班的集体照。人数不够,作鸟散状。

2205寝室的四个人折返到熟悉的A2-2201,偌大的教室空空荡荡,人都走了,我们进去吧!

中午吃完寝室的最后一次聚餐,跑到体育馆打探情况,大门果然提前关了。趴在玻璃门上,仔仔细细地将10个羽毛球场地看了一眼,不舍离去。回到宿舍楼,女生在寝室收拾行李,准备搬往老校区,周围早已弄得鸡飞狗跳。什么衣服、鞋子、书啊,通通往外面走廊甩。我像是通过难民营一样,艰难地趟过浑水。

刚考完试,我实在无心且无力收拾行李,躺在床上看枪版的《加勒比海盗5》,德普是越来越不靠谱了。等到下午五点左右,同室友一起去水果店买了两块西瓜,提到桂苑大长腿的寝室。圣宝在玩游戏,我们一到,就准备吃饭了。一口火锅摆在桌子上,再浓郁的气息也掩盖不了离别的忧伤。

圣宝说:“预祝学姐们到了那边老校区一切都好。”

嗯,我们一切都会好的,你们还年轻,好好珍惜体育馆。

吃到七点左右,我休息了一下,回寝室拿拍子,去找死党韩竹打新校区的最后一场羽毛球。体育馆关了,只好到室外打球。

天黑得很快,打了将近一个小时后,我对韩竹说:“竹哥,等搬到老校区后,就要开始实习了,以后可能没有多少机会一起打球了。不过,我向你承诺,等到哪一天你结婚了,一定要叫上我。看着我们一起打了四年的球的份上,我钱可能不到,但是人一定会到。”

韩竹点了点头。

10点回到寝室,郑重开始收拾行李;凌晨一点,如释重负躺下。

早上8点,韩竹来帮室友搬行李,顺便把我的也搬了。竹哥真是暖男一个。

早上11点,坐上巴士离开,最后要抵达老校区的时候吐了,吐得我老泪纵横,感到胃一阵一阵的绞痛。

到了老校区,休息了二十分钟左右,便开始搬行李。搬了半个小时,班长乘坐的货车终于到了。班长穿着白色的短袖,坐在破烂的货车里,说真的,这是班长最帅的时候(仿佛是领导来视察学校一样,面色沉重)。

班长坐在车上,与支书等班干部交流情况。我从侧面走过,继续搬东西,等到车库里的东西都搬完以后,就跑到楼上去搬了。

说真的,我这辈子都没有搬过这么多行李,呆在三楼,目光呆滞,楼下迟迟未传来“行李已搬完”的捷报。不过,这似乎是我们整个专业最团结的一次。中途的时候,支书和班长都上来发水了。

终于,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我跑回放行李的地方,室友在等我,需要我送她一程。送完室友,顺道走斜坡左面的高通道,下面的一行人通过右边的低通道时,我正叉着腰思考接下来的人生。在一行人中,我看见了班长。

我只看了一眼,然后继续走自己的路。

我可以看见你,你也可以看见我。我却假装看不见。如果有机会,我会说:“沙扬娜拉,班长。”内心活动则是,见到你,真心高兴。

返回行李下车的地方,头顶是茂盛的黄桷树树冠,我坐在行李箱上,一个人呆了两个小时。

等车的同学走了,等人的同学也走了,剩下我,依旧呆在那里,终于看明白了保安的工作方式。

蓦然发现,车来车往,人留人去,人生中有太多的相遇和离别,并不是每一次都有机会,说一声“Nice to meet you”,道一句“沙扬娜拉”。

生命与时间有限,我再也不要看着你的背影离去,或者与你隔着一条马路擦空气而过。我要走近你,那个仿佛已然成为我心中希望的你,我要说:“班长,见到你,真心高兴。”

/歌/

天快黑了,她终于下班了,站在地铁上,无论愿意与否,都要把手机打开,装作很无聊的样子,刷刷各种咨询,看看万千世界。无意间刷到一条视频:“25岁女孩向初恋求婚,感动观众,我见过最欠揍初恋。”这时地铁振动了一下,白色耳机掉了下去,她弯腰捡起时,看见了一张熟悉的侧脸,心坎上瞬间绽放出一朵花来。

在一年的最后一天,突然很想见他,然后就见到了他,这恐怕是她所遇到的最大的幸运了。

那青年与她相隔半截车厢,依旧戴着白色耳机,站在车窗旁,一只手搭在手拉环上,另一手揣进驼色大衣口袋里,低着头,闭着眼,应该在听歌。

“叮——”,地铁门打开,青年走出去,人群涌进来,她下意识地从旁边的一个地铁门下车,跟在青年的后面,人潮拥挤,她努力地与青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眼见着青年出站了,最后她停下了脚步,眼前闸机口的绿色通行灯显得醒目而冷漠,仿佛在提醒她,她的初衷就是,路过走进他心里的所有必经之路,仅此而已。

“喂……喂……”她吼了几声,后面还有青年的名字,弱弱的声音瞬间跌进沸腾的人声海洋里,不曾冒起一个泡。

她回到家,打开客厅的灯,房子空落落的,显得很冷清,父母都不在,出去旅游了,灯闪了几下,亮起了。

她放下包,换好拖鞋,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又拿起一个苹果,削好后却没了胃口,放在一旁。她朝窗外看了一眼,好了,她想,可以把它发出去了。她拿出手机,在“文件管理”中翻看了好久,终于找到那封信,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已经有两年了。

她坐在沙发上折腾了一个小时,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青年。

手颤抖着发过去,大致内容她还记得:“好久没有联系了,不合时间、场合地,想说说关于我喜欢你这件事。信件很早很早就写好了,迫于对未来过于沉重和遥远的感受,我没有走出一步甚至半步。记忆的流失比任何东西都要快,终于可以真挚勇敢地说出来了。并非对你心存妄念或心怀期待,只是希望这个故事有个结局。唯一担心的就是打扰到你了,倘若如此,真心抱歉,未来自当缄默不言。”

灶上的水壶发出刺耳的声音,她深呼一口气,准备好信件,立马把上一段话发过去,她怕她下一刻会后悔,下一秒发文件链接,第三秒关掉网络,适时跑到厨房把天然气关掉,声音渐渐弱下去,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满脸通红,全身紧张,好像是在和青年面对面说话。

她故作镇定地走回客厅,心中想了几个可能,并且根据每个可能构思了回复,其实,她就是进行现实演算,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结果,只要有了结果,这个演算算是有了闭环,再也没有夜长梦多的窘境,这种不可控制的情景。

她觉得,有些事情,想想就行了,好像自养生物,自生自灭,无可救药的人生。

她开始后悔了,不是发了QQ消息,而是关掉了网络,看不了电影了。这是一个矛盾,不打开网络,看不了电影;打开了,又害怕看到回复。

九点了,折腾了半天,放弃了,她跑步去了,一紧张就跑步。跑完步回来,颤巍巍地打开手机后,发现没有回复,悬吊吊的心暂时落下来了,不然今晚还要不要睡了。

其实,她应该关掉QQ的,不应该关掉网络,可又想别人看见下线了,又是作何感想。

锈色开始从苹果的肚子向四周爬去,她挪到床上,犹豫了半天,还是把白色耳机塞进了耳朵里,打开尘封已久的歌单。

她是一个不喜欢听歌的人,或者说,不喜欢像别人那样,明目张胆地戴着耳机在路上听歌。

听歌同跑步一样,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需要一个人单独进行,那是一段与灵魂对话的时间,在那里,所有隐秘而克制的情感暴露无遗。

所以,听歌能够进行的时间和地点仅限于躺在床上入睡前的十分钟。

不必由于欲望作祟而单曲循环,因为到了最后,好听的,在意的,听了一个星期也会厌烦;不必跟风听目前流行的歌,无意间听到的,也许才是心中挚爱。

她听的歌几乎全部来自电影主题曲,看完了一部电影后,如果头脑里还保留着对插曲的印象,也便会积极地去搜索。

这样的歌,很感人,因为背后有两个小时的铺垫。

她曾经打开过他的空间,看见了他的歌单,依次听了里面的歌曲,发现他俩的听歌癖好确实很不一样。不过,人都有不同的兴趣,她尊重并理解它。

她喜欢吹口哨,这是一种释放压力的方式。

她记得,在某天晚上,他站在男生寝室一楼的窗前,上身穿着长袖,下身是篮球短裤。一对情侣在那里卿卿我我,他站在旁边,竟然不违和。据室友说,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520天。

她吹着口哨,在一二楼的转角瞥见青年的身影,上楼,停下。她对室友说,她忘记接下来的调子了。

那首歌是赵雷的《成都》,话说,他俩有交集的歌,不过只有两首,一是宋冬野的《安和桥》,另外一首则是《成都》。我从头到尾看完了学校组织的歌唱比赛,最佩服的不过是青年能坚持到最后。

系统显示,青年每天都要听很长时间的歌,这对听力不好,不过她也是说说而已,大道理谁都懂,做起来就难了,譬如自己,还是在熬夜看电影。

系统还显示,青年的生日在某月某日。她删除了浏览记录,开始看电影。

又在某个星期六的晚上,九点了,青年还在上自习。那天是青年的生日,也难为他了。青年坐在教室的后排,依旧戴着白色耳机,可能在听歌,也可能什么都没有听着。音乐此刻把他俩隔绝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或许青年的世界正喧嚣不断,而她的世界啊,早已疲惫不堪。她抬起手臂,轻轻地朝青年的背影挥手——不管怎样,希望青年在他的国度里永远快乐。这是她送给青年的迟到的生日祝福——请你一定要快乐起来。

在随机播放的歌单里,《成都》缓缓响起:“和我一起到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到了11点,受不了,困得受不了了,她给自己盖好被子,倒身睡下。睡之前也没有去看,不然今晚该睡不着了。

从2017年9月份——2019年12月底,两年了,第一次,她在晚上十二点以前睡觉,第一次放过自己,放过自己的思绪。睡得很香,没有胡思乱想,一切皆成定局,对面的他不归她管,那个结果不受她控制,也就不再烦恼了。

新的一年到了,青年的回复跨越城市与车流,穿过新旧交替的时刻,稳妥地降落在她的手机里,只是她要等到明天吃包子的时候才知道。

他的回复很正式,很官方,他说:“谢谢你的喜欢,其实你在别人眼里也是风景,只是还没有发现,晚安。”

透过身后的窗,可以看到烟花在夜空中无声绽放,再见了,那两年,终于划上了圆满的句号,以后得靠自己一个人成为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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