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无问休走!登徒浪子,快把五鬼放出来!”紫衣使者以为自己又被计无问戏弄了,心中愤意复燃,正要施展出身法追出去,就在这时,一朵梨花不知从哪里飘了过来,停在了紫衣使者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这朵花看似梨花,又不完全是梨花,只见它通体洁白,瓣似梨,蕊却鲜红如血,微微泛着白光。“梨花”只在紫衣使者的面前停留了一小会儿便又消失不见,不知去向。紫衣使者一见到这朵“梨花”,便如同犯了错误的小孩见到刚回家的父母一样,薄唇轻启“百花劫!”,扬长向西方而去。
孟河被自己给摔了一跤,幸好摔得不是很重。他正笑嘻嘻的爬起来的时候,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幕。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摔坏了脑袋,看花了眼。等他揉了揉眼睛再看的时候,那白衣男子身边又多出了五条鱼,接下来便是那老肥鱼的“俯首称臣”、“五鬼飞烟”、计无问的“往生诀”,再到紫衣使者的出现、以及他们俩之间的打斗到最后计无问走了。后来的那一朵花,紫衣使者看到那朵花之后也走了。
人可以在天上飞,鱼可以在地上走,鱼还会说话……刚刚自己所看到的这些事,是真的吗?
孟河使劲儿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疼得厉害,这不是在做梦。
这是真的。
我真的看到了人在天上飞,鱼在地上走,鱼还在和人说话,和人打架。这些都是我真真实实的亲眼所见。
这些都是真的,难道外面的世界就是这样子的?
不对!我虽然是第一次出门,但我听英奶奶和妈妈说过外面的人和事,她们可没有说外面的人可以飞,鱼可以走。而且我也见过那些从镇上经过的行脚客商,他们都是从外面走进来,歇息之后又走向外面去,他们可不会飞。
就算是我听到的故事不是真的,我看到的行脚客商是个例外,可那些白字黑字的经史子集里可没有一个字提到人可以飞,鱼可以走啊。
我确定我没有疯,脑子也没有被刚才的那一跤摔坏,我是正常的。那我刚才所看到的都是真实的。既然事是真实的,我又没疯……
那我就不用害怕,不用怀疑。
世界为何物?不过脚下一片土,头顶一片天。是我所熟知的世界又怎样?不是我所熟知的世界又怎样?无论到哪儿,不都是我孤零零的一人,过凄凄惨惨的一生吗?何必执着于这惨淡的一生最后将归葬于何处,会在哪一处山头化作一块怎样的泥呢?平淡也好,平凡也罢,最后都将向天而息。我当顺其自然。既然遇上,就是缘分;缘分如何,当看造化。
我必不做迂人!
孟河想清楚了这些,便对刚才发生的事释然了许多。神情也镇定了下来,只是在想到自己今后可能要面临的问题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在心里想起母亲的面孔。
孟河迈着有些乏力的腿向刚才计无问等人所处的位置走去,刚刚的那一场激烈的打斗好像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杂草依然在阳光下随着微风荡漾,野花亦如往常一样在那里孤芳自赏。除了用力地吸气才能闻到的异样的花香之外,似乎真的什么都未曾留下。
计无问和紫衣使者的那场打斗,在孟河看来应该算不上是真正的打斗,倒是跟自己以前与镇上的那些小妹妹之间的嬉闹有些相像。但是计无问与五条肥鱼之间的打斗可不是闹着玩的,孟河虽看不懂他们之间的招式套路,但空气之中所弥漫着的凶险的氛围孟河还是能察觉得到的。再加上计无问在扔出扇子的时候也说了要让那五只肥鱼“灰飞烟灭”和后来的紫衣使者所说的计无问心狠手辣,便可看出那一战定非儿戏而是一场生死之战。
一场生死之战刚发生不久,孟河现在就站在这刚刚发生过一场生死之战的地方,却看不出有丝毫的打斗过的痕迹,这让孟河感到很是疑惑。
孟河抬头盯着刚刚五鬼和那把扇子消失的地方,那里确实是除了空气之外什么也没有,孟河又踮起脚尖伸出手在那团空气里摸了摸,也是什么都没有,正常得跟空气一样。
“奇怪,明明是从这里消失的,怎么会又什么都没有呢?”孟河在心里想着。算了,这世界上本来就有许多东西是无法寻匿痕迹的,来得莫名其妙,去得无影无踪,捉弄人们于股掌之间。平凡的我们又能奈它何呢,只能在故事结束的时候,自愿接受那不甘心的结局。”
“不对,那把扇子后来就是从那团空气里出来的,它能从那里消失又能从那里出现,那么这里肯定有古怪。”孟河在心里想着,“我非得探个明白!”
于是他后退了几步,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了便快速地向前跑了起来,等快要跑到那团空气之下的时候,孟河一跃而起,伸出手狠狠地抓向那团空气。孟河双脚着地的时候,一脸的欣喜:“果然有古怪!”。原来在他伸出手在那团空气里乱抓的时候,他的手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于是他又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再一次地狠狠地向那团空气抓去。
“快抓到你了!”孟河已经跳了六次。
“快抓到你了!”孟河又跳了七次。
“你逃不掉的!”孟河又跳了五次。
“马上就要抓住你了……”孟河又跳了两次。
“看你往哪儿逃!!!哈哈哈……”这一次孟河终于抓住了那个东西,把它从那团空气里拔了出来。
孟河手里拿着那个东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为了这个东西,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啊,在那团空气之下一共跳了三七二十一下,才将这东西拿出来,累得这一介书生气喘吁吁。
稍事休息之后,孟河才打开右手,一看,原来是个盒子。一个大概长五寸,宽三寸的盒子。盒子通体深黑,四周雕刻着奇特的花纹,这些花纹孟河虽然看不懂,但这做工看着倒是十分的考究。除此之外,这盒子仿佛还散发着一股幽幽的香气。
孟河将盒子换到左手拿着,右手则捏着一个看似盒盖的地方,准备将这个盒子打开。孟河稍微一用力,不知从何处传来“疼疼疼!”的呼喊声,吓得孟河双手一颤,便将那木盒丢在了地上。接着又是一声叫喊:“疼,疼死我了!”声音听起来像个年龄不大的小孩。孟河左右环视,并不见有任何人在这个地方,惊奇之下,他便站起身来。谁知,他刚站起来,那声音又出来了,大喊着:“哎呀,疼疼疼,你想踩死我呀!”听到这一声叫喊,孟河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右脚,原来自己脚下正踩着那个盒子呢。莫非,是这盒子在说话?
孟河赶紧蹲下去,盯着那个盒子左右观看。自从早上看到会飞的计无问和紫衣使者,会说话的五条肥鱼,再加上自己刚刚亲手从空气之中抓出一个木盒子等等这些事情之后,一个木盒会说话已经吓不到孟河了,反而让他觉得很有意思,很是好奇。
“你盯着我看什么?”还是刚才那个声音。
“你就是我面前的这个木盒吗?”孟河对着那个声音说。
“是呀,你不知道吗?”木盒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孟河一脸诧异的说道。
“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要救我。”木盒说。
“我救了你?”
“是呀,你是救了我啊。这你也不知道???”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都说了我不知道。”
“那好吧,既然你不愿多说那我也就不多问了。不过,恩人的救命之恩,影儿定当铭记在心。”
“什么!恩人?!谁是恩人啊?”
“你不是恩人吗?你不是恩人又怎么会把我从那五色飞烟帐里救出来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确实不是什么恩人。在下孟河,薛里人士,出门在外,途径此地。”
“哦,我叫影儿,不知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在这里干什么。不管了,不管你承不承认,以后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影儿愿追随恩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孟河虽然不懂得什么江湖道义,但听到这些词被一个小孩的声音说出来,还是不禁会觉得有些趣味。
“追随我?我连自己将要何去何从都不知道,你又怎么能追随我呢。”
“嗯……,恩人不知道何去何从,影儿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干些什么。我们不是正好是一路人吗?从此天涯海角,影儿便跟着恩人海角天涯!”
“嗯,说得好。你要跟随我也可以,只是不要再叫我恩人了。这样吧,听着你的声音你年纪应该不大,要不然你就叫我大哥吧,怎么样?”
“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影儿有大哥咯,哈哈!影儿有大哥咯!!!”
“哈哈哈!”孟河跟着笑了起来。
“对了,影儿你怎么会在那个地方呢?那个什么五色飞烟帐……”
“哦,是这样的。有一天我不小心,被那个乌老大给吃进了肚子里去。后来他们被计无问的往生诀给困住了,计无问的往生诀可真厉害,不一会儿就化得那乌老大肠穿肚烂,我就这样从他肚子里逃出来了。可逃出来了也没用,我还是被乌老大的飞烟帐困住。后来,就是大哥把我给救了出来。嘿嘿,再次感谢大哥的救命之恩……。”恩字还没说完,影儿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影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孟河拿起木盒紧张地喊着。经过这一上午的种种事情之后,孟河相信在这个“外面的世界”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所以,他才会如此的紧张影儿会出什么事。
“影儿,你说话啊。影儿你怎么了?”孟河拿着木盒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着。
“不要再喊了,你也说不了几句话了,不要着急,哈哈哈哈!”一个阴冷冷的声音在孟河耳边响起,接着,孟河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