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寒风萧瑟的街道中辚辚前行,车内,大家都兴致高昂,几天来的疲惫仿佛都一扫而空。
“要我说啊,感觉那个司徒君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坏吧?”赵旌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角落,感叹了一声。
“学识渊博,说话也风趣幽默,也是一个奇人啊!”难得连楚无岫都给出了这么高的评价,看来今天的这次会面很是成功。
“江兄觉得怎么样?”楚无岫问道。
“感觉至少不是什么阴险狡诈之人,如果没有先入为主的话,可能我对他的评价会更高。”司徒君这个人确实是出乎我的意料,在司娉兮的言语间,他应该是一个贪恋权利,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但真的见面之后,就会觉得他应该不是那种人,那种对待客人的敬意是装不出来的。
“看来我们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两方的势力了。”萧翎建议道。
“是的,司徒君提到的几个点倒是让人挺感兴趣的!”我说。
“司娉兮的怪病以及失传的密法?”
“对,都这么明目张胆的提示我们了,看来有必要去查一查了。”
于是,第二日,在一路的打听之下,我们来到了司家祖地,位于君子国西南侧的山谷之中。
传说中,君子国的祖先司徒阳就是出生在这山里的一个无名村落,虽然山下就是平坦肥沃的平原,但是被一群鬼占据着,村民们只能躲进山中,靠打猎为生,在他16岁那年,大雪一连下了几夜,村中的食物越加匮乏,他便于几个年长一些的打猎好手一起去大山深处寻找食物,风雪吹迷了眼睛,他们迷路了,所见之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连着天,随身携带的口粮早已消耗殆尽,一路走来的四野也是见不到活物。就在这时,眼前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破庙,虽然很是诡异,但是饥寒交迫的他们早以顾不得那么多,能让他们暖暖身子也好啊。
风雪吹开了庙门,虽然这庙外表上看上去摇摇欲坠,这里面却十分干爽,旁边还堆着稻草和干柴。
他们大喜过望,燃起火苗,庙里顿时暖了许多,可这身子一暖起来,饥饿感便越发的明显,算下来,他们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能坚持到现在也算一个奇迹了。
年纪最大的那位大哥说:“大家先休息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司徒阳便很听话的抱了一捆稻草,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就在他觉得自己可能就这样一睡不醒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阵香味,腹中的饥饿感让他猛然惊醒,从鬼门关把他拉了回来。
他睁开眼睛,身旁的火光中,是熟悉的人影,而那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就是从他们手中的肉散发而出。
楚无岫的讲述停了下来,说道:“想必你们也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们把同伴吃了?”萧翎皱了皱眉。
“是的,所以之后故事的发展就是司徒阳拒绝吃同伴的肉,而其他人其实是收到了魔物的蛊惑,要将他杀死,此刻恰逢仙人路过,将他救下,对他的君子之度十分钦佩,便赐他一缕仙气,从此踏上了修仙之路。”
“这还真是一个老套的传说。”
“确实,十个传说里面估计八个都是这样,这也没什么可参考的价值了。”萧翎说道,趴在窗口,看着远处延绵的山脉。
“我倒是觉得任何的传说都不会是完全凭空捏造的,必定有相应的事实对应,无岫,那个破庙是真实存在的吗?”我问道。
“嗯,现在祖地他们供奉的先祖庙据说就是,但是真实性就不敢保证了。”
“来都来了,等下去看看呗。不过,我们这样直接去,他们会让我们进去吗?”
“那个地方基本没人了,只有几个看守祖庙的老人在那里住着,感觉这司徒家对他们的祖先似乎没有那么重视啊!”
“人都死了,还做这些样子干嘛?”
“额,江兄的话虽然没错,但还是有违常俗啊。”
我耸了耸肩,说:“不过啊,这君子国的‘君主’不尽心尽力侍奉祖先,确实有违常理。”
“如果他们觉得自己的祖先不值得供奉呢?”萧翎若有所思。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思路。”我观察着窗外,上山的道路明显年久失修,铺满枯叶的泥路上几乎没有车辙的痕迹。
前方,是一个石头牌坊,虽然有些地方能够看出被时间侵蚀的痕迹,但是仍然不掩它曾经的威严与气势,曾经的它应该也见证过无数华盖从它下面穿过,人声鼎沸,旌旗飘扬。
穿过它再往前走,就是司徒家的祠堂了,那是一座一层楼的木质建筑,和寻常的祠堂没什么两样,非要说的话应该就是祠堂门口伫立着的两座貔貅的石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