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的房舍以祠堂为中心,一圈一圈的错落扩散,大多房舍的门都虚掩着,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门口的摇椅上,眯着眼睛,即便时候我们从旁边经过,也没有抬一下眼睛。
祠堂的大门敞开,或者应该说很久都没有被关上了,朱红色的牌匾上“宗祠”两个字已经有些褪色,再往那里,前院杂草丛生,萧瑟颓败之意油然而生,我们面面相觑,如果说这司徒家只是对于鬼神祭祀之事不放在心上到也无需太过苛责,但眼前的此情此景却让人咋舌,这何止是没放在心上,简直就是完全不管不顾,没有丝毫的敬意。
推开正屋的大门,是祠堂的祭祀之所,石制的台面上只放了一尊牌位,写着先祖司徒阳之灵位。
“这可真有意思,他们的祠堂就祭祀先祖一人?”赵旌笑道。
“不应该啊,但是这石台上也看不出曾经有过其他牌位的样子。”楚无岫用手指扫了一下积灰的台面,皱眉道。
我环顾整间屋子,目光所及之前一览无遗,除了面前的石台,没有任何陈设,天花板也没有任何繁复的装饰,灵位前面的香炉中也几乎看不到燃尽的香火,搞不懂,不仅没有丝毫线索,反而觉得疑问越来越大。
忽然,我感觉到有一丝的不和谐,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我确实感觉到一股灵力的波动,就想是一粒沙落入平静的湖面。
灵位消失了,而墙边多出了几堆稻草。
“发生了什么?”楚无岫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严肃了起来。
“我们好像被卷入了另一个空间。”萧翎神色凝重,心中警铃大作,居然就这样被悄无声息地“关”了进去,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
此时我们进来的那扇门已经关上了,当我们在一次推开,屋外已是白茫茫一片。不要说之前低矮的农舍,连棵植物也见不着。
“大雪,破庙……”萧翎走出屋外,喃喃道,回头看向门的上方,果不其然,什么都没有,那块写着司徒氏宗祠的牌匾也消失了。
“是了,现在的场景就如果那个传说一样,司徒阳会出现吗?”我站在雪中,鹅毛大雪从我的身体里穿过,虽然能感觉到寒冷,但是却触碰不到实体。
赵旌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巨变,说道:“所以我们要知道传说的真相了?”
“准确来说,是别人给你看的真相。”我回道。
这时,白茫茫的视野中出现了几个黑点,“主角”登场了。
雪又下大了一些,白色画面中的那几个黑点突然加快了速度,他们眼中,这个破败的房子可是救命稻草,至少不会被活活冻死了。
走在最前面的男子看上去四十有余,黝黑的面庞,粗狂的胡须如野草般肆意生长,握着一根枯树枝的手掌已经冻的发紫,但那双眼睛倒是异常明亮。
“祠堂”的门又一次被关上,将风雪隔离,一堆柴火被点燃,一共六人围坐在火堆旁,无人吭声。
“小阳,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下吧,这雪看来还要下一阵子。”方才那个看上去像领队的人说道。
回应的是一个毫不起眼的瘦弱男孩,似是而非的点点头,一个人靠在旁边的茅草上,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现在为止,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和那个传说不差分毫。
剩下的人围坐在火堆旁,直愣愣的看着火光,干柴燃烧迸发的火星溅到他们手上也仿佛没有察觉。
“头儿,我们能挨的过这诡异的大雪吗?”
“果然我们不该进入这禁地,前半程的天气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
“都怪我,我就不应该提议说要进山找灵草,现在草是找到了,可没命……”
“行了行了,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吗?”
“天无绝人之路,我们的神明会保护我们的。”
大伙儿又沉默了,这时,门微微动了一下,拉开了一道口子,一个毛茸茸的动物探出了头。
是一只兔子!
大伙的眼中放出了光芒,难道真的是神听到了他们的祈祷?
大伙儿都屏住了呼吸,大概是因为外面的风雪太冷,而屋内又被火烤的暖烘烘的,那只兔子慢慢的靠近了火堆,离的最近的汉子和对面那人对视了一眼,悄无声息的摸到腰间的匕首,电光火石间一击即中,那兔子扭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司徒阳还在草堆中熟睡,他面色苍白,额头上既然开始有了细细的汗珠,他的胸口,暗红色的光芒忽明忽暗,他缓缓睁开了眼睛,而此时那只兔子也已经烤的外皮金黄。
没有任何预兆,他的眼睛染上了暗红,手中的匕首已经没入了同伴的心脏。
火光中,人影绰绰,伴随着一声声短促惊恐的尖叫,血溅四壁,鲜血漫出了门槛,将外面的积雪染的殷红。
一个被油纸包裹的东西从司徒阳怀中掉了下了,里面的一株有这七片叶子的植物,最上面,一个花骨朵依然成型,地上的鲜血仿佛被吸引一般,纷纷朝它的根部汇聚,不断的为花提供“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