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振,剑道中一种锻炼臂力和熟悉刀剑的特性的练习动作,双手持刀举过头顶向前迈步顺势劈砍再回位到起始点,依次循环动作。
只是看上去一个很简单的下劈练习却也需要好的老师指导,包括如何放松何时用力、下挥多少距离的时候双手内拧、内拧多少都是很细微的要点。
而上述这些在剑客的新人阶段,通过长期且连续的练习形成肌肉记忆尤为重要。
所以哪怕当江墨兰陪着刘卿长回到客栈已经是日上三竿,即使因为突发事件耽误了整整一宿,但该有的练习还是不能落下,作为老师及监督人的自然是面无表情的江玉儿。
先将正常递增到一千六百下做完,又完成了补偿性质的一百下后刘卿长再一次的为自己当初如何轻视到这根木质的练习剑感到无语。
“明天起加练直刺。”
正在和其他三姐妹一边打叶子戏一边监督的江玉儿说话永远会将能省的字省去,似乎完全不管再次到达极限屏障、正两眼惺忪寻找卧室的刘卿长是否有听见。
不论刘卿长听见没有,叶子四人组里最小的润儿是听见了:
“姑爷其实不错呢,除了一开始说太容易之外后面两次极限都没有抱怨,玉儿姐也教的很优秀的样子。”
目送刘卿长直到消失在主卧,江玉儿看了一眼润儿:“不行。”
“什么不行?”
润儿很适时的追问,但显然江玉儿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一脸认真的看着手里的牌犹豫着不知道该出哪张。
“阿玉的意思是练习终究只是练习,真到对练的时候不能抱着杀死姑爷的想法进行教导恐怕难尽全功。”
端坐东侧的阿珠如是代为解释道,接着又转向还在犹疑的江玉儿:
“别想了,刚才圆圆配合着润儿藏了一张叶牌。”
于是在江玉儿面无表情的死亡凝视下一旁眺望远方的江圆圆只能伸手打算将之前藏起的叶牌取出:
“别那样看着我了,约定好不能用法力又没说...唉?牌呢?刚才明明...”
“少玩两把,以后说不定要长居此城,福伯那边正在物色店铺生意你们去帮忙看着点。”
江墨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向卧室,手里一张叶牌随风摇曳。
润儿和圆圆对视一眼,同时泄了一口气:
“没法玩了。”
...
尽管刘卿长对颜迂回之前的举动还有着疑虑,但对于虔虞国的教育中心——国子监,还是有着浓厚的兴趣的。
于是那天起又休憩三日之后,他还是手持着准帖来到了这座最高学府。
门口前四人之高的集贤亭外没有沿街叫卖的声音,两个差人守在门口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却也能明确的表示出闲人勿入的意思。
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朗朗书声,反而在林阴之下显得有些静谧和超脱凡尘。
这看见国子监的第一眼刘卿长就被惊艳到了,毕竟任谁在前一个街区还繁盛似锦的时候猛然撞见一处芳草萋萋的所在都会觉得眼前一亮。
而当刘卿长出示准帖等待了半柱香的通禀之后,一个略比自己高些的自称助教的文士模样人物才将将赶来。
由人领着便可进入偏门。
两人不断的穿廊过屋,期间助教不时地根据所过之处发表讲解,一前一后颇有些上一世导游与旅客的意思。
“之前那间琉璃殿便是国主之前讲学的地方,不过虽然是中心建筑但也已经荒废十来年了,有些个公子平日里无事也经常乘着无人看见悄悄溜进去参观游玩...
呐,到了这边是分与你的宅院了,一大间院子里分三间房屋,内里已经有一间分配出去了。早年间本是一人一院,但这几年随着唐仆射提出的新政说是要有教无类,多招了好些个寒门子弟也就只能委屈一下几人共主一院了。”
刘卿长诧异的看着助教,从一开始对方的字里行间的讨好感就觉得不太对劲,到直接分配住宅更是没有想到了。
“敢问助教,这是?”
“嗐,这确实是为难刘公子了,只是现下确实是房屋...”
“我没说要住...我这边还有着家眷...不是我是说,这难道每个进入国子监的学子都是这般...礼遇?还有助教你的态度未免太过恭维了。”
身着蓝衣的助教愣了一愣,抬眼端瞧了几下发现对方确实没有和自己打趣的意思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刘公子怕是忘了这国子监原本就是太学换一个说法罢了,如果换成十余年前五品以下的官员若无贵人赏识都是不能将家中子嗣安排进来的,除却那40来教师外在这园子里我等这些助教怕也就比那门口的差人高上些许。”
刘卿长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在两人尴尬之时背后传来了温润的声音:
“这么说来刘兄便是与嗣昌日后同住一院的同门了?”
闻声回头,只见得一位身穿锦袍头戴直冠的国字脸秀士,身后跟着两个俏生生的丫鬟,丫鬟腰上分别系着玉牌:一个晴云一个暖雪
刘卿长迟疑着回礼道:“阁下是?”
“倒是嗣昌孟浪了。在下宋嗣昌,开榜那日曾在潜阳楼里偶然遇见了那小伙计送准帖的那幕,也算是与刘兄有过一面之缘了。”
刘卿长尴尬道:“噢噢,久仰久仰。”
宋嗣昌莞尔一笑:
“何必如此,之前便对刘兄春闱除妖颇有耳闻,想来是个奇伟的君子。至于嗣昌,不识得便是不识得,来日方长不宜作这小儿女的姿态。
今日里是先来国子监逛逛?正巧我这边丫鬟们刚好将茶沏好,这位助教也是有缘不如我们几人同饮用?”
几人正寒暄着,又见旁边跑来一人男生女相,一边跑一边喊道:“刘公子,救命啊!”
打眼一看,刘卿长眉头微皱,原来这人不是自泥驼山上分别的希宣赞又是何人。
宋嗣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希宣赞和刘卿长,微笑着搀住气喘吁吁的希宣赞道:
“兄台便是自上月入学时便展露曜人文采的希兄吧?可是得罪了那帮膏粱子弟?
方心,他们都是有分寸的,不需如此惊慌。来来来,我这边还有些茶水可以舒缓一下。”
希宣赞哪管得了这个,右手强撑起刚弯下腰身子,左手一把就拉住了刘卿长的袖袍:
“救...救救官骏!刘兄,现如今只有你能救他了,只要救了他之前的恩怨希宣赞愿打原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