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云飒全身无力地躺在地上,目光向上望去,湛蓝的天空中几只飞鸟从阳光下掠过。
“那家伙肯定死了,与其关注死人,不如先来照顾下我这个大活人吧。”东云飒不满地抱怨。
旗木柊无奈地摇摇头,“你又没受什么伤,多等会儿会死啊?”
说罢,他从忍具包中掏出卷轴来,又将大河的头颅放到上面,双手结印,只见白烟喷薄,卷轴上只留下点点血迹。
风吹过去,夹杂着一股鲜血的腥味儿。
东云飒望着那具无头尸体,顿时没了说话的兴致。
做好这一切后,旗木柊走过来,搀扶着他继续向前走去,那是通往木叶的道路。
“走错了。”
“没错,是回木叶。这里距离村子不算远,死人脑中的记忆不能保留太久,所以还是要尽快处理。”旗木柊说到这儿,语气忽然变得微妙,“牺牲的人也需要被掩埋。”
东云飒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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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村外。
纵使外面发生着再激烈的战斗,死再多的人,村子里面也永远一副祥和的景象。
阳光依旧耀眼,天空也还是那么湛蓝,东云飒站在高山之上望向不远的村子。
“很漂亮是不是?”旗木柊轻声问。
东云飒没答话。因为他的心中浮现出多张熟悉的面孔,既有亲朋也有心爱之人,想到这儿,他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柊前辈。”
“啊?”
“我们能多停留几天么。”
旗木柊看向身旁这个男孩,多日的战斗让他产生一种两人仿若同龄的错觉。但实际上,东云飒今年还不到十四岁,是个名副其实的小鬼。
“没问题。”旗木柊爽快道。
两人进了村子便分开了。
时隔多日,东云飒再次回到家,他推开门,通过感知了解到老爹并不在家。
洗过澡换好衣服,直至天色渐晚,门口才有了动静。
“嗨!老爹。”东云飒侧躺在榻榻米上,用手拄着脑袋,看起来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阿飒?”宇智波流生吃了一惊,手中的酒瓶晃了晃,总算抓住没掉下来。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突然回来?”老爹把精致的白瓷瓶放到桌子上,另一只手从桌子下面摸索,找出个与之配套的酒杯,然后迫不及待地开了封。
酒香四溢,汤之国特制的顶级清酒在房间中不断扩散着芬芳的清香。
东云飒脸色平静:“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您的生活质量貌似高了不少啊。”
“哪有的事。”老爹悻悻地笑着,略一思考弯腰又拿出个杯子,慢慢斟满。
“说正经的,回来的路上我看村子中几乎没有什么忍者了,战事这么吃紧么?”东云飒问。
他本来是不喝酒的,但要是有特级的清酒,他也不介意喝上一些。不为别的,就想看看老爹满脸肉疼的表情。
“你还不知道吧,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情。木叶在雨隐村上栽了个大跟头,谁也没想到这个夹在几大国之间的小村子会有那么强的战力。”老爹也举杯喝了一口,“没办法,三代只好派遣自己的弟子去雨隐,而自己则亲自上阵弥补云隐战场的空缺。”
“怪不得。”东云飒明白了,要不是村子的高端战力全部派遣出去,也不会让那大河夹在中间活跃了那么久。
“对了,还有一件事。”老爹说。
“什么事?”
“这个……你可要提前做好准备。”老爹小心翼翼,边说边看了眼他的脸色。
“您就快说吧。”东云飒无奈,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慢慢送到嘴边。
“千手绳树战死了。”
东云飒的动作忽然停下了,脸上的表情凝固,眼神也变得呆滞。
此刻房间中静悄悄的,彼此都没有说话,沉默凝重的气氛久久不能散去。
酒入口中,微微的灼烧感从舌尖向喉咙来回传递,东云飒不顾,就这么一杯一杯地倒着,着了魔似的往复着,
“慢点儿,慢点儿,这酒要细品……唉算了,你就喝吧,多喝点。”老爹叹气,起身从书架后面的夹层里又拿出几瓶酒。
“今天呐,你想做什么就做吧。”老爹把酒放到桌上,然后自己回到房间里,把独处的空间留给东云飒。
悲伤犹如潮水般涌来,渐渐升高,把东云飒淹没过去,退下,然后又再重复……记忆中少年人的模样愈发地清晰,是酒精的缘故么?东云飒竟然觉得绳树出现在他面前,坐在对面冲他放声大笑。
伸手抓取,却摸了个空。
眼前的身影顿时变得重影,越来越模糊……
“我叫千手绳树,是来教训你的!”
“东云飒!我要挑战你!”
“东云,来比比谁更快吧!”
“哪怕到了最后一刻,我也不会放弃同伴的!”
…………
记忆中茶色头发的少年永远是那么活蹦乱跳,永远是那么热情开朗,可是,他却永远地留在了战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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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云宅邸。
“就是这样,阿飒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了,整日浑浑噩噩,借酒浇愁。我说什么也不管用,所以就想着你们来了那小子或许会好些。”宇智波流生对着面前两个女孩说道。
“请您放心,我们会尽力的。”美琴坚定地点点头。
另一侧,玖辛奈低着头没有说话。
“那…我们就去了……”美琴看向玖辛奈,后者向她颔首示意。
“说起来,你这个父亲也太不尽责了,居然瞒了这么久才告诉我们。”宇智波原海轻车路熟地走到书架旁,伸手轻敲几下暗格,从里面拿出一瓶酒来。
“喂喂,没剩多少了!”宇智波流生嚷嚷着,同时也摆出两个杯子。
“看着孩子这样你也不说说。”
“你懂什么!既然成为忍者,那这些都是必须经历的。”宇智波流生晃着杯中清酒,然后看向里面的房间。
“在他哭得最凶的那个晚上,一定成长了许多吧!”
一连三天,东云飒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静静地躺在床上,满脑子乱糟糟的,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干些什么了。
东云飒迷迷糊糊地活动下被压麻了的胳膊,抬起头来,茫然地环顾四周。
“你醒啦。”桌子对面传来熟悉悦耳的声音。
“要喝杯茶么?”伴随另一道声音,一盏热茶被推到东云飒面前。
“你们?”东云飒略微回过些神来。
“听流生大叔说你现在可能有些难受,所以就来看看。”玖辛奈说着,从水盆中把毛巾拧干,递了过来。
“谢谢你们,我很好。”东云飒轻轻说道。